沐莞卿驀地提出了一個,秦淮此時此刻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提議。
“什麼?”
沒搞錯吧,這種情況下玩遊戲?
【發最-快】“你和我各位對方一個問題,我們雙方都不允許說謊。”
沐莞卿抿唇笑著,在那銀蟾圓燈的映襯下,她的側臉有微微橙光,這一身灰紅色的官服也籠在光亮之下,更加鮮豔,更加醉人。
“好。”
恐怕是沐莞卿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事,知道她有太多的問題想問,所以便給了雙方同等的機會。
“你今天晚上,看到什麼了。”
秦淮沒有抓住先機,這才剛答應下來,沐莞卿就丟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也就是剛才她問過的問題。
果然,為官和為商是一樣的,都要搶占先機,秦淮玩不過濮辰明,更玩不過沐莞卿。
“一間石室,其實是個地牢,裡麵有個人。”
秦淮不笨,用最簡單的方式,透露最少的信息,換取更多的機會。
不等沐莞卿露出任何神情,她的問題便也開始了,“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天榆的第一女官,最不缺的就是麻煩。”沐莞卿不置可否。
很顯然,這個女人更是深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策略。
“那個人是誰?”
“真正的天榆四皇子。”
終於說出來了,秦淮比自己想的還要灑脫。
見沐莞卿的神情微微一變,原來她也不知道這件事。
剩下就是秦淮該問的問題了,她現在有片刻的猶豫,究竟是緊追著問她麻煩所在,還是問她今日來這裡截住自己的目的呢。
如果不是父皇授意,她是不會以這種表情態度出現,並且占住禦書房這風水寶地問這麼多。
“是什麼麻煩?”
這也是秦淮最想知道的,隻有知道了即將要發生的事,她才能幫忙不是嗎?
沐莞卿看了看她身邊的顧白修,也看明白了秦淮為何這麼早就知道了她的處境。
不過提到自己的麻煩,沐莞卿臉上並沒有多麼精彩,她一如既往的,淡然非常。
“為官多年仇家也太多了,暫且不提大理寺地牢裡死囚的同黨,那十二部落、修羅門、江湖上刀客劍客……有人想要我死,自然就有人揭竿而起。他們看不起做官的女人,更不願這樣的女人掌握他們的生死。”
這算是什麼理由,就因為看不慣?就因為想要複仇,所以他們的計劃呢?
這些是她不願意說,還是她也不清楚……
“二十年前的秘密,你知道多少了?”
秦淮搖了搖頭,其實今天這些最大的便是知道了阿四這個人的存在,但她母妃的死因還是未能查明。
父皇明明也知道這一切,並且也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按照父皇對母妃的寵愛,他絕不會害母妃的……
“我本不是天榆公主,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代替者,父皇為了藏起這個秘密,真是耗費良多。其實我也差不多,和地牢裡那個真正的皇子,都是可憐人。”
也就這麼多了,這已經是秦淮知道的全部了,或許更多的,就隻能親口去問父皇了。
“你並不可憐,你擁有了平常任何人都沒有的一切,二十年來,陛下從未虧欠你,給你的比給任何人都要多,對你的縱容,讓他一點也不像大國主君。”
作為一個看客,一個故事之外的人,沐莞卿對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
當初送秦玄琅聯合無相閣,為的就是讓秦淮陷入困境,最好是讓她永遠消失。
那會兒秦玄琅隻手遮天,就算她有心力也隻能幫到一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秦淮離開潯陽這個牢籠暫避風頭。
而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她卻是從那會兒就知道了秦淮不是天榆真正的皇女,但陛下卻給了她的新的任務,保護秦淮。
二十年來,秦淮一直都在陛下的保護中長大,陛下總害怕他百年之後無人再照護秦淮,便利用了這個機會,讓她學著離開公主的光環自己成長。
雲州是個最好的環境,院裡潯陽的繁華,也有秦淮真正的親人。
哪裡的眼線眾多,秦淮每天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整理成文書送道她的手上,再由她的手再次刪減後交給陛下。
好幾次沐莞卿都想著要出手,可還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忍住了。直到……那一天秦淮玩大了,似乎沒辦法收場了,她才不得不出現,給秦淮有些鼓勵。
中途陛下反悔了,實在是受不了念女之痛,這才在三個月後要求接回秦淮。
不過,潯陽的風聲還沒有徹底過去,他假裝不在意秦淮,便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沐莞卿作為這父女之間的樞紐,目睹了一切,不能問也不能說。
命運就是這麼愛開玩笑。
“你今夜為什麼來?”
秦淮看著沐莞卿眼神中的變化,卻不知道這個女人此刻正在想什麼。
她從來都像個謎,除非她想被人讀懂,否則誰都沒辦法就這樣簡單地讀懂她的秘密。
現在她也已經知道了阿四的存在,那作為父皇指派來處理這件事的人,她要如何收場呢。
那她在地底下才答應了阿四的話,究竟,還能否有機會做得到?
“為了天榆,也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