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1 / 2)

br /> 在拜訪過李夫子後, 滕宗諒就順理成章地賴在陸辭家了。

陸辭在買下另一側鄰居的房屋進行擴建時,不但對原有的房間進行了加寬加高, 也新增了兩間客房。

說是客房,可其中一間,已被柳七徹底占據了。

彆看他為應舉,已回了鄉去, 他這兩年裡添置的絕大多數私人物品, 還全堆在裡頭, 打的顯然就是陸辭因此不好把這間房給彆人住的主意。

陸辭對此哭笑不得之餘, 也隻有將另一間客房安排給滕宗諒了。

三日後,朱說也帶著家狀回來了。

正如朱說走前為安陸辭心所說的那般,在朱說形同自立門戶時雖鬨了些不愉快、撤去了一切援助的朱父, 並未刁難於他,而是很爽快地就備了一份家狀讓他帶走。

連他那兩位繼兄,在麵對他時, 也隱約帶了幾分愧疚的忐忑。

朱說察覺到後,便在安撫過不舍他走的娘親後,開誠布公地同他們談了一談, 這才多耽擱了一日。

莫說他如今過得很好, 哪怕過得不好, 以他的厚道溫和,也是不可能怪罪無血緣之親、這些年來卻稱得上待他不薄的朱家人的。

隻是看著他們麵上似是儘釋前嫌, 實際上卻還有著些許不自在的神情, 朱說不由越發想念起溫暖的陸家了。

告彆朱家人, 朱說便懷著一顆似箭歸心,下血本租了匹良馬來往回趕。

他沒料到的是,自己才離開區區十日,家裡就又多了張生麵孔……

滕宗諒同柳七一樣,也是應舉過的,隻是走得沒柳七那麼遠。

在被發解至省試後,就已遺憾落榜,未能進到殿試那關。

一聽陸辭說起柳家七郎,滕宗諒不由驚奇地睜大了眼:“攄羽所說的那位,莫不是殿試遭黜落後,寫下那首豪氣乾雲的‘鶴衝天’的白衣卿相,柳三變柳景莊罷!”

陸辭愣了愣,回道:“正是他不錯。”

一聽到柳七的名氣不小,《鶴衝天》那首詞的流傳度也頗高,陸辭更是忍不住替對方暗暗擔憂起來了。

越多人知道這首詞,越多人記得柳七的名字,就越意味著對方的仕途,將如史上那般多舛多艱。

滕宗諒則是骨子裡帶著俠性,不是個會將俗製放在眼裡的,對柳七郎的氣魄當然很是佩服,笑道:“實在可惜,我怎沒多到幾日,好一睹這位白衣卿相的風采?如今唯有等到省試會師,才有機會得償夙願了。屆時還務必勞煩攄羽為我引見一二。”

陸辭莞爾:“哪怕子京兄不說,我也當如此。”

滕宗諒忍不住拍了拍陸辭的肩頭,笑道:“我便知攄羽是個爽快人!”

朱說進屋時,恰巧就看到這麼一幕:“……”

陸辭捕捉到門被推開的細微響動,下意識地往外看去,見是朱說,不由站起身來,笑著迎了上去:“朱弟可算是回來了!一切進展可還順利?”

朱說頷首:“勞攄羽兄掛念了,一切都好。途中我亦將公卷整理好了,使你們等候許久,實在抱歉。”

陸辭搖頭:“沒有的事。”

他接過朱說的家狀看了幾眼,確定沒有遺漏的信息後,看向滕宗諒道:“擇日不如撞日,不若今日就去官衙遞交狀書,省得總需牽掛此事?”

滕宗諒笑道:“一切聽憑你做主就是。”

朱說微微蹙眉,假作無意地插話進來道:“這位是……?”

陸辭這才反應過來,他潛意識裡直接將因流傳千古的《嶽陽樓記》中的那一句而也跟著青史留名的滕子京和範仲淹當做了至交好友,卻忘了此時的兩人,完全稱得上素未謀麵了。

他一手拉過朱說,一手牽住滕宗諒,笑道:“滕兄,名宗諒,字子京,為李夫子所薦的保頭;朱弟,名說,字希文,為我手足兄弟。”

滕宗諒故作驚奇地挑了挑眉,衝朱說和善一笑:“原來你便是攄羽弟話裡常常出現的那位朱弟啊!”

朱說對自來熟且好圍著陸兄打轉的一些人,素來就無特彆的好感,就連他甚喜文筆的柳七郎,也花了頗長一段時間才讓他改觀。

滕宗諒表示驚奇的強調雖有那麼些浮誇,讓他暗暗蹙眉,但語麵上還是善意的,他便也投桃報李,禮貌性地回了一笑:“幸會滕兄。”

在簡單地打過招呼後,二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出意外地從對方眼裡看出幾分相似的不以為然來,就默契地收回作揖的手。

接下來,一人各據陸辭一側,同陸辭仍是有說有笑的,卻大大方方地無視了對方。

因二人的態度太過自然,以至於陸辭雖感到兩人間的氣氛有點微妙,但要細究,又難說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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