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她去而複返,讓何老安人感到奇怪,“你這又是怎麼了?”

“娘,你這孫女了不得,嘴巴利著呢......”周蘭倒豆子似的將剛才和周蓁蓁交鋒的情景倒了出來。

“誰讓你沒事去招惹她?”何老安人白了她一眼,她這女兒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得了天大的好處,遇到苦主還不知道收斂,夾緊點尾巴做人不好嗎?非要張揚一臉耀武揚威的模樣,誰看得過眼?

“不過娘,我也不是沒有收獲的,你那孫女果然還是年輕,被人激上幾句,就中了激將法。”說起這個,周蘭難掩得意。

何老安人卻覺得心裡沒底,不那麼靠譜。

周蘭想起來這一茬,忍不住問,“娘,明天就是第三日了,她說了不要這三萬兩銀子了,咱們還要逼二哥嗎?”她當然希望上雙重保障比較妥當,但她又擔心再逼迫下去,會將她二哥越推越遠。

其實周蓁蓁是傻,但她那番話周蘭也聽進去了一些。特彆是周蓁蓁宣布為了她父親放棄三萬兩的時候,她的心不是不震動的。

何老安人咬牙,“等明天,我要看看你二哥會怎麼做,是不是還一如既往地孝順我!”

其實不僅何老安人在等,周涎也在等,等他娘的‘特赦令’,可是一直等到子時,仍舊沒有等來萱北堂來人。

翌日,周涎什麼也沒說,直接跪在何老安人跟前。

何老安人顫巍巍地起身,指著周涎問,“老二,你什麼意思?”

周涎不吭聲。

何老安人心一堵,隻覺得一口氣喘不上來,這個兒子,這個兒子和她離心了。

周蘭連忙上前給她娘揉、胸,“二哥,你是想氣死娘是不是?”

“娘要的結果,我辦不到。”

這直白的話教周蘭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麼多年了,她那從來對她娘都百依百順的二哥,第二次忤逆她娘,第一次的時候是為了娶李氏,也是這樣,跪在她娘跟前除了一再重申自己的要求之後便一聲不吭。第一次為了他妻子,第二次為了他女兒。

“你——”

就在這時,管家引著六房的人來報喪,“何老安人、涎二爺、蘭大姑,我們當家主母她去了。”

何老安人與周蘭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不虞,真的太不湊巧了。儘管兩人不甘心此事就此打住,卻也不得不按耐下來,過了這場喪事再說。但這事吊在半空,不上不下,讓她們撓心撓肺的,折磨死了。

而於周涎而言,卻著實鬆了一口氣。

其實於何老安人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台階呢。

康靖二十七年,七月十五,周家六房當家主母,周泓之妻,鄭氏卒。

周蓁蓁望了望天,一切都如前世一般發生了。

時人重白事,鄭氏身為六房當家主母,素來有善名,族中族外交好者眾,無論如何都是要大祭一場的。

因為鄭氏纏綿病榻時久,非暴斃,所以壽衣壽材一切白事之物其實都已經悄悄準備妥當了。

次日,在族人的幫忙下,靈棚已經搭好,一應事物在族中大老爺們的安排下都有序地進行著。

鄭氏“頭七”,乃大祭之日。

六房一早便開門迎客。

周蓁蓁是四房的人,不必像六房一樣穿戴孝服,隻需要和其他幾房之姑娘婦人一樣在頭上簪上白花即可。

靈棚內,一片素白,香煙火燭紙錢燒不斷,煙火熏饒。

四十九個僧人披著袈裟,敲著金饒銅鈸,誦著經文:另一隅,還有幾十個道士,穿著道袍,手持葦管竹笙,吟唱不絕。

靈前,披麻戴孝之人果然不是鄭氏的親生子周宕,而是周泓的庶長子周宣。周秀秀的孝女之位倒不曾被剝奪。

周宣比周憲年長四五歲,此時已經是秀才功名加身,加上他相貌清雋,舉止斯文得當,來吊言之人上完香之後都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他,並暗暗頷首。

而一旁的周泓對庶長子的表現亦是相當滿意與欣慰的。

周蓁蓁收回目光,為鄭氏感到不值,若非當初她帶著大筆的嫁妝嫁進來,六房周泓母子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破落戶的光景呢。

鄭氏這一生,堪稱婦人典範。可惜她太過優秀了,給了周泓大叔莫大的壓力,也不容於莫老安人。

巧婦伴拙夫,偏偏還不能和離,隻能在這泥沼裡耗儘芳華,真是當今女子的悲哀。

周蓁蓁將手中的九支香插進香爐之中,然後跪下給鄭氏磕了幾個頭。

心中對她默默道,泓大嬸子,周宕無事,雖然吃了些苦頭,卻不像上一世因親人的漠視在母親喪事期間被一場急症奪了性命。

這消息是這幾日她用銀錢開道,默默讓人留意了一下西跨院中周宕的動靜,然後打聽出來的。

上完香之後,周蓁蓁隨著眾人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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