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154章(2 / 2)

[綜]英雄失格 浮雲素 13849 字 3個月前

“是上次美術課的作業。”

“你真的畫了?”就算是板齋也不會做無聊的作業,無論做與不做,井伏都會給學生滿意的分數,用他的話來說,“美術課存在的意義不過是讓各位有個放鬆的時間,倘若能熏陶藝術情操就更好了”。

板齋心雙手交叉擺在裙擺前,她儀態很好,絕非中產階級的女兒,高原普麗曾在耳邊嘟嘟囔囔,說她是大財閥的女兒,論理還是下一任的學生會會長,她看東海的眼神跟班上人沒有區彆,些微的不屑被包裹在笑不露齒的淑女笑容外。

她對打擊下層人的惡劣活動沒有興趣,卻也絕不會聖光普照地拯救他人。

“那我就先走了,老師。”板齋心行禮後離開,而井伏也隻能點點頭說,“抱歉了,板齋同學,你先離開吧。”隨即又轉頭對東海說,“同學,有什麼事就到我的辦公室說吧。”

他們在走廊上,人並不多,除了來來往往在教室與廁所間走的人,其他多數坐在教室裡,換言之街道上絕非空無一人,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

“好的,老師。”

井伏到學校的時間並不長,他為受世人愛重的藝術家,校高層也不可能以對普通教員的方式對他,他有單人辦公室,聽說住所也很豪華。

[超……厲害。]

東海眼神發亮地看辦公室,井伏有一麵牆的書,上麵不僅僅放了書,還掛了畫,還有些詭異的圖像。

“太厲害了。”他忍不住讚美起來,“伊特魯伊裡亞、希臘、阿摩爾……”他走到一尊轉輪王的小像麵前,“是西藏的密教嗎?”

“是的。”井伏很驚訝,“你認出來?”伊特魯伊裡亞、希臘、阿摩爾都是他掛的圖像風格,每個國家、每個宗教都有具有宗教特色的圖案或者藝術作品,絕大多數人看這些作品隻能讚美它們“好看、優雅、有藝術性”,卻很少能說出來源。

“是的,我喜歡研究宗教,也因此看了些書。”東海說,“這些圖像我在書上看過。”

井伏因為他的話產生興趣,兩人坐在辦公室裡天南海北地聊天,從日本自然主義聊到女性精神覺醒,從東方古國的四書講到倫敦神話,從嬉皮士談到伊斯蘭國度,他們的對話是隨性的,知識麵也很廣博,東海臉頰紅撲撲的,他有自己的驕傲,認為他讀了足夠多的書,擁有知識,那些人對他的欺負完全就是天賦平庸者對擁有知識人的摧殘,他告訴自己不能與低智慧的人誌氣,從過去到現在,不被愛著的他以此來建立信心,尋找定位。

“你的知識相當豐富,那我猜,你也要比尋常人聰明得多。”井伏說,“正因如此我想你明白現狀,這絕非大言不慚,我在學校內姑且還算受歡迎,而你的話,我想現狀不用多說,倘若東海君想要安定地過完高中時代,不如更低調些,何必再去做觸怒其他人的事,同我相處隻會讓你的處境變得更差,即便是為了自己我們也應該遠離。”

“不。”東海卻頭一次堅定地說,“隻要沒有給老師造成負擔,請允許我時常來找你請教問題。”

“對我是肯定沒什麼負擔的。”

“那麼請允許我的失禮。”他眼神閃爍,“總有些事比低級的欺負重要得多,隻要能向老師您學習,無論忍受怎樣的歧視都行,隻要您不驅趕我就行。”

[我想要被理解。]

“啊,你這麼說……”

[我想要被愛。]

“那我也……”

[老師您看我的眼神,跟看世界上的所有人一樣,是博愛的。]

[我想要被愛。]

“不好說什麼。”

井伏笑說:“如果可以的話,以後有什麼讀書心得就與我交流交流吧。”

[那就沒辦法了。]

[我不會拒絕渴望知識的人。]

……

[啊。]

津島修治與東海翔太對視,[果然是小狗吧,而且是嗚啊嗚啊隱忍,差一點兒就叫出聲的小狗。]

東海翔太看他的模樣實在好笑,井伏手捧他的畫冊,正在專注地說些什麼,見到津島修治走近後,分散了點兒注意力給他,東海立刻就感覺到了,他毫不留情地瞪津島,眼裡除了警惕還是警惕,後槽牙咬得很緊。

在津島修治的眼中,他的臉變了,成了隻狗狗,這裡的狗不是貶義的狗,他其實覺得挺可愛的。

[黑色的濕漉漉的鼻子,因為牙向後咬而變得皺巴巴的臉,凶狠的鑲嵌在眼眶裡的雙眼,會不會叫出聲來?]

[真是,我明明還什麼都沒有做。]

“有什麼事嗎,津島同學?”

“哎,一點小事想問問。”津島修治說,“聽同學說轉學生必須在一周內選定要參加的社團,剛才聽人介紹後發現,校內的社團都很有意思,因為暫時下不了決定,就想先在有意向的社團內轉一圈。”他問,“請問可以到美術社內旁聽嗎?”

“當然可以。”井伏笑說,“美術社歡迎一切對美術有興趣的學生。”

……

“以上就是我遇見的事。”津島修治結束解說。

“就是說。”織田作組織語言,“你覺得井伏有問題,東海翔太有問題。”

“哎?”津島修治說,“說了一大通,你就聽出這些啊。”

“嗯,是啊。”

“哎,真沒有意思。”津島修治抱怨,“織田作你有時很有趣,有時又一點趣味都沒有了,簡直像是未老先衰的大叔。”

[他希望我提問題嗎,但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管怎麼說,再等等吧。”事實證明,津島自我問答的本事也很厲害,他的智商太高了,思維不是常人能跟上的,織田作想,說不定他經常自問自答打發時間,於是在跟人聊天時也會這樣,“估計過兩天就會有更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

“什麼是更有意思的事?”

“就是死人啊。”津島修治說,“你看網上的照片,連環殺手是絕對不會停止的。”

“啊,殺人的話,不是什麼時候停手都可以嗎?”

“不,不一樣哦,他跟你完全不同織田作。”津島說,“舉個例子,對於殺人者件事,你是怎麼看的,程度又怎麼樣?”

“是工作吧。”織田作回想了一下,“不得不做的工作,程度,不太清楚你說什麼,我對這件事其實沒有太真切的認知,你讓我選擇的話,還是吃辣味咖喱更好點。”

“唔,果然,織田作你又變得有趣了。”

[真難判斷他有趣與無趣的標準,我在津島口中一天一個樣啊。]

“對你來說是這樣,但對犯人來說絕對不是。”他說,“對方可是抱著釀造藝術品的心思來進行創作的,他有心思把人變成那樣,肯定是最後的作品可以取悅自己,不過要我看來他的審美水平低下,隻是想要獵奇吧,背後的犯人。”

“這樣的人你讓他停止是不可能的,因為已經嘗到甜頭了,而且不管怎麼說,死人還活著對吧,也就是說連隱藏的方式都有,肯定會更加猖獗。”他下結論,“一定會再動手的。”

“啊。”織田作又說,“但要是我們沒有看見新受害者怎麼辦。”

“那就要碰運氣了。”津島最後說。

……

[今天月色很好。]織田作打開窗戶,住在山上,人仿佛離月亮更近了,他的思緒不知怎麼的,隨晚風飄到了橫濱的港灣。

隻要是在橫濱的日子,他每天都到港口,早上一次,晚上一次,分彆是在晨跑與夜跑時。

[我們約定好,在港口見麵。]

因為約定好了,每一天每一天都回去橫濱等待,無論真實如何,都要抱著最後一抹希望去,說不定、說不定呢。

織田作其實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他究竟是抱著比塵埃還要微末的希冀,渴望d先生創造奇跡,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或者清風徐徐的夜晚,身材高挑的男人走到自己麵前,笑著問:“你是o君嗎?就等了。”

又或者他隻是想要遵守約定而已,和唯一朋友的約定,他借此不斷緬懷d,不斷回憶兩人的通訊錄,不斷證明他曾經有過一個朋友,以此來為自己的人生重新定位,堅定地走成為作家的道路。

把d先生當成人生中的一個錨,一座燈塔,一個裡程碑。

他回過頭琢磨自己的內心,按照津島修治進行自我貶損的方式來剖析自我,結果還是搞不清楚在想什麼,織田作想,可能他就是個迷糊人,連自己都看不清楚。

[外麵天氣很好,月亮也很清晰,不能下山的話,繞著學校夜跑吧。]

想完就開始行動,他換上運動服,出門跑。

桔梗花繞學校種了一圈,除了桔梗花外,學校裡還有座花圃,下午繞圈時路過,卻沒進去看,晚上路過,不知怎麼的,陡然生出興趣,想著“去看看裡麵有什麼吧”,就進去了。

[哎,原來是恒溫花圃啊。]

最先映入眼的可不是花,而是樹,它們有長且寬闊的葉子,自高處向下垂,葉子一張疊一張,連視野都遮蔽了,抬起手,樹葉脆而滑的觸感接觸手背,濃重的香味飄進織田作的鼻子裡,他非植物學家,當然分不清花的味道,但老實說吧,這股花香實在讓人不愉快下,活像是打翻了一瓶濃縮精油,熏得他大腦昏昏沉沉。

昏沉之中,他看見了螢火蟲,不知是野生的還是被養在花圃裡,它們連成一條稠密的銀河,乍一看像是月光下的銀鏈,宛若波光粼粼的海麵。

海麵的儘頭是人,是花香捂得他產生幻覺了嗎?織田作感應不到自己的身軀,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心中的幻影,從嗓子眼擠出迷茫至極的聲音:

“d先生?”

[我們終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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