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條(1 / 2)

我老婆天下第一 臨州 5956 字 9個月前

街道上一片寂寂,高少山摸摸自己沾濕大半的衣襟,一拽韁繩應道:“末將領命!”

趙玄序鬆開手指,窗戶啪嗒一下闔閉。駕車的翎羽衛揚鞭抽在踏雪良駒身上,不等頭頂幾人做出反應,馬車便繼續轆轆向前駛去。

聞遙指腹抵住匕首,無意識按按,若有所思:“剛才擋在秦王前麵的人,有點眼熟。”

趙玄序:“阿遙認識他?”

聞遙搖搖頭:“不。”隻是覺得麵熟,想不起來是誰,說不定就是大眾臉呢。

燕蒼的墓在山澗一棵老鬆下,周圍僻靜寥無人煙。碑石很新,沒半句歌功頌德的話,隻有四個錚錚大字。

“燕蒼之墓”。

聞遙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燕蒼自己的字。

她從懷裡取出一封信展開,半蹲下在墓前抖抖,笑道:“誒,你來信,我來人。千裡奔襲,夠意思吧?”

這要是流傳市井江湖,怎麼著也得在話本子裡獨占一個篇章。

趙玄序撩著袍角蹲在她旁邊,拿著火折子點燃銅爐裡的黃錢紙。聞遙離墓碑很近,幾乎是臉貼著石頭嘀嘀咕咕大半天,最後才把手裡的信紙扔進銅爐,看著竄高的火舌把信紙燎得焦黑。

老酒倒在塵土中,黃紙燒去幽冥裡。燕蒼今年五十有八,死於多年暗傷加上急病,對他而言已是喜喪。

趙玄序沒說話,隻蹲在一邊。等到聞遙把心裡想說的話說完了,一行人便打道回府。聞遙接過千影遞上來的腰牌,和趙玄序先前給的那塊一起掛在腰間,正式走馬上任成為兗王手下的暗衛統領。

兗王取來三個盒子,當著聞遙的麵打開。聞遙坐在桌子前,看著眼前整齊碼著的三盒金條微微眯起眼。

嘶,該說不說,好富足的光澤感。

“這是阿遙的月俸。”趙玄序坐在聞遙對麵,單手按在膝上,說話間每個字兒都輕飄。

這是他為阿遙準備的屋子,阿遙坐在這個屋子裡,阿遙從今往後都要在他身邊。

這個認識叫趙玄序牙關慢慢磨緊才勉強按耐住抓心撓肝的癢感,內心的滿足與充盈無可言喻。這麼多年,朝思暮想的人終於從天邊歸來,落在他身邊。

他神經質地側過臉,發絲搖晃貼在臉側。

而在聞遙聽來,趙玄序的聲音在此刻夾雜金子的碰撞聲:“阿遙若是覺得欠缺,拿著腰牌去庫房支取便是。”

“夠了,夠了夠了。”她摸一把金條的觸感,喃喃道:“老板大氣。”

是真大氣啊,她這暗衛統領不隻薪酬高、吃的好,住得也好。

有多好?

她一推開門對麵就是趙玄序的屋子。兗王府這麼大地方,她和趙玄序同住最好最奢華的院落。趙玄序給出的理由充分,住近一些,方便聞遙隨時保護他。

聞遙樂意接受這個理由,但拒絕了屋子裡站著的數十個婢女。

她雖在江湖混久了,但還是根正苗紅的,不興這一套。何況她也是來打工還人情的,不是正經主子,沒必要叫人伺候。

無聲靜默的侍女在門外站成好幾排,猶如一尊尊燒製完美的白玉人俑。趙玄序一揮手,她們便整整齊齊地蹲下行禮,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下。

“哎,對了,我幾天休息一次啊。”聞遙摸摸金條,一轉念猛然想起兩天後還有一場瓊玉樓雲宴。她已經放過樓乘衣一次鴿子,這次答應邀請必須得去,否則依照那人睚眥必報的性子,她在汴梁絕對沒有安生日子過:“我過兩天要出去見個朋友,先跟你請個假。”

“請假?”趙玄序略帶疑惑地重複一遍,而後迅速了解了聞遙的意思:“阿遙來去自由,隻要陪在我身邊,阿遙想去哪兒都可以。”

就是必要的時候能頂事兒就行了唄。高薪酬高待遇還是彈性工作製,好好好,驚喜老板。

聞遙心滿意足,覺得這三年人情也不是很難還。照這樣看,三年一過,她西去大羅的路費鐵定足了,隨時都可以跟上一支商隊繼續瀟灑。

“主子。”這時高少山在外麵敲門:“方才宮裡麗妃送東西來了,是大理的——”

趙玄序言簡意賅:“扔了。”

高少山:“還有——”

“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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