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2 / 2)

而王有誌,就是跟風知意頗有交情的那個王家長孫,長得挺憨厚的一個大小夥子。

定的婚期還定得非常急,就定在沒幾天後的國慶。

江妙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麼著,要求王家像模像樣地辦場婚禮。

而王有誌從兩三年前起,就一直對江妙妙求而不得,現在終於抱得美人歸,可不就滿口答應了?

因為王有誌是王家長孫,他們家這一輩的人第一個成家立業,王家對此也頗為重視。

所以這婚事,就熱熱鬨鬨地展開了。

風知意聽得唏噓,江妙妙和鄭六,曾經還是一對感情那麼好的有情人呢,居然翻臉鬨得這麼難看,這得是結仇了吧?

之前她領證結婚的時候,江妙妙可能是因為風知意拿藥救過她的事,事後一個人獨自一份兒補了禮過來。

現在江妙妙結婚,風知意就不得不回禮了。

而且,江妙妙邀請所有知青去參加婚禮,再加上她跟王家還有點交情,王家也那麼盛情邀請她。

所以這個婚禮,風知意就算不太想去,也不好回絕了。

孟西洲不太放心地摸摸她已經微微凸起來的肚子,“你去送個禮,就回來吧?婚禮上鬨騰騰的,人多,不安全。”

風知意低頭看了看,自己快四個月的肚子已經顯懷了,她也不敢掉以輕心,“好,我就去走個過場。”

“我送你過去。”孟西洲把她送到王家門口才折回去。

正好也過來的李燕華見此,過來打趣她,“你家那位可真緊張你。”

風知意跟她一塊踏進王家院子,像當地媳婦一樣謙虛,“他那是緊張孩子。”

“得了吧,”周曼曼在一旁笑道,“他是緊張你,還是緊張孩子,你以為我們沒眼睛,看不出來啊?”

“就是!”李燕華倒是比較照顧她,一路走進去,伸手微微擋著來往過路的人,“又是捉螢火蟲、又是帶你放風箏的給你逗樂,這些難道是對孩子好嗎?”

風知意淡定反駁,“心情愉快難道不是對孩子好嗎?”

“那以前在曬穀上守夜的時候,他整晚地給你打扇子驅蚊子守著你呢,試問幾個男人能做得到?”周曼曼說著都羨慕,“王有誌對江妙妙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的,看得我都想也找個男人結婚算了,熬啥啊!”

李燕華也頗為認同地感慨地說,“說起來,咱們這些女知青還真的沒剩下幾個。你結婚了,陳素素也結婚了,現在江妙妙也定了,之前還有韓招娣……哎她不說也罷。如今這回城也沒個影兒,這一年年地熬得年齡也大了,真不如在這裡找個知冷知熱的人搭夥過日子算了。”

“你們哪年紀大了?”風知意不以為然,“不都還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正青春貌美呢!”

“哈哈哈!”李燕華被風知意這話給逗樂了,“你這話我喜歡!對!咱們正青春貌美,急啥!”

說話間,幾個人找到席位入座,沒想到陳素素也在。

看到她們來,陳素素趕緊殷勤地給她們挪開凳子,衝風知意說,“素素,聽說你會一些中醫,能不能幫我看看,我這結婚都大半年了,肚子怎麼還沒動靜?”

風知意趕緊遠離她坐在另一旁,“你肚子沒動靜找我有什麼用?找你男人啊!我又不能讓你懷孕。”

李燕華和周曼曼聽得“噗嗤”輕笑,“就是!她又不是男人,還能讓你懷孕不成?”

陳素素臉被臊得通紅,“我是說、是說,能不能幫我看看我身體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是不是不容易有孩子?”

“不知道。”風知意一口回絕,“我又不是醫生,你有毛病上醫院看就是了。”

“那、那你跟你男人,是怎麼這麼快就懷上的?”陳素素臊著臉,很不好意思地問,“可、可是有什麼生子偏方……”

風知意聽了一半就不耐煩地站起來,朝李燕華和周曼曼抱歉頷首,“我換個地兒。”

她算是嫁到這裡了,可以和那些小媳婦小嫂子們一塊坐席。

風知意這明顯嫌棄陳素素的行為,讓李燕華頓時有些尷尬地站起來,“你去哪兒?我送你過去吧。你這大肚婆的,小心點。”

周曼曼倒是毫無感覺,“我也去!順便去看看新娘子來了沒。”

剩下陳素素一個人尷尬地留在原地。

風知意見此問,“其他知青呢?怎麼都沒來?”

李燕華解釋說,“顧寒音在洗衣服,說等下就過來。邵玲玲和謝雲容做伴娘去了,其他男知青,說是幫忙送嫁……”

正說著,院門口一陣喧嘩,喊著“新娘子來了!”

風知意抬眼,果然看見院門外一眾男知青簇擁著新郎用自行車推著新娘遠遠地過來。

周曼曼立馬竄到前麵看熱鬨去了,風知意倒是往旁邊讓了讓,讓也蠢蠢欲動的李燕華去前麵看,不用顧及她。

李燕華見此,就忍不住也擠到前麵去看了。

風知意目力好,不上前也能看清,被王有誌推在自行車上的新娘江妙妙冷若冰霜著一張臉,隻偶爾對恭喜她的人僵硬地扯扯嘴角。

可架不住新郎樂成傻二哈,時不時地朝人解釋她就是這“冷豔高貴”的高冷範兒,所以氣氛還算和諧樂嗬。

風知意看得心下複雜,以前她見江妙妙在鄭六麵前,可一點都不高貴冷豔啊!

也不知道,江妙妙這結婚是為了脫身呢,還是為了作繭自縛?

至於王有誌無辜嗎?

隻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

待熱鬨起哄的人漸漸消停散去,風知意才尋了個縫隙把賀禮給呆在新房裡的江妙妙送去。

江妙妙接過賀禮時突然問她,“結婚好嗎?”

風知意微怔,說老實話,她跟江妙妙關係不好、但也算不上是有仇。尤其是前年大水時,她拿藥救過江妙妙之後,江妙妙雖然還是一副高冷範兒,也沒有跟她示好過,但有什麼人情或需要支持的,她都主動湊一份。

所以風知意看江妙妙這會冷若冰霜的臉色帶著一絲茫然和無措,本想送了賀禮就離開的腳頓了頓,“我也不知道,一千種婚姻就有一千種家庭。好不好,看自己經營吧。”

江妙妙看著風知意麵色紅潤、眉梢眼角都泛著幸福蜜兒的樣子,倒是毫不掩羨慕地直言不諱,“大家都說你嫁得不好,可我卻覺得,你是過得最好的一個。”

風知意微微笑了笑,“大概是因為我忠於感情、忠於自己,所以才過得舒心自在吧。”

江妙妙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

風知意辭彆後,就直接從王家出來,沒去吃宴席。

隻是沒想到,她一從王家出來,就看到孟西洲眼巴巴地坐在不遠處的樹下等,眼睛一亮地小跑上去,嚇得孟西洲跳起衝過來,“彆跑彆跑,慢點兒慢點兒。”

不知道是不是被江妙妙的事情給感慨的,風知意看到他,心裡就特彆柔軟特彆珍惜,拉著他手,神色不由嬌軟,“你怎麼在這兒?”

孟西洲小心翼翼地攬著她腰一起往回走,“我等我媳婦兒回家呢!沒有媳婦兒的地方我呆不住。”

風知意嬌嗔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特意去學過怎麼說話?嘴巴怎麼這麼甜?”

孟西洲笑,俯身低首湊過來,“那你要不要嘗嘗好不好吃?”

風知意失笑地推開他湊過來的臉,“彆鬨,大街上呢!”

“怕什麼,”孟西洲滿是遺憾地直起身,“又不是沒在外麵親過。”

風知意沒好氣地掐了一下他扶在她腰間的手,“你還得意是吧?我可被彆人笑話了。”

孟西洲不以為然,“人家那是羨慕嫉妒眼紅……”

說話間,兩人拐了個彎,然後看到鄭六失魂落魄地站在街角,眼睛發紅,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熱熱鬨鬨的王家。

兩人頓時禁了聲,默默地從旁邊走過。

到了家,風知意才微微感歎地跟孟西洲說了下江妙妙這事,“……唉,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為了脫離一個泥潭、陷入另一個泥潭。”

孟西洲給她放好洗澡水,扶她進浴桶裡洗澡,“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什麼決定,有什麼後果,自己承擔就是。”

“說得也是。”風知意除儘衣服,坐進浴桶裡,舒服地喟歎一聲。

孟西洲眸色深深地給她擦了擦背,湊近親了親她嘴角,“寶貝兒,我可以進去一起洗嗎?”

風知意睜眼,側首睨他,“忍不住了?”

孟西洲微微赧然地“嗯”了一聲,“不是說三個月以後就可以了嗎?你這都差不多四個月了,是不是可以……”

風知意看他臉色微紅,眼巴巴地看著她,想著他這血氣方剛的年紀,每天抱著她忍了這麼久也算是不錯了,就從水中抬起濕漉漉的手邀請他,“那你進來吧。”

孟西洲眼睛猛地一亮,立馬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衣服給剝了個乾淨,抬腳跨進了浴桶裡。

大概是餓狠了、也餓久了,孟西洲雖然小心翼翼地溫柔著,可也折騰到大半夜才放過她。

風知意累極地剛要睡過去,就聽到院子外麵一陣喧嘩吵鬨聲由遠而近。

聽到她很不滿地嗯哼一聲,孟西洲忙把她摟進懷裡安撫,“沒事沒事,不是我們這裡,你睡就是,我去看看。”

可不知是不是孕期情緒不定,還是事後風知意就對他有多眷戀依賴,抱著他不肯撒手地不滿嘟囔,“你彆走開。”

孟西洲是心裡柔軟又開心,把她溫柔地抱在懷裡,“好,我不走。我給你捂著耳朵,你睡吧,吵不著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捂耳朵真的有效果,風知意沒一會真的睡著了去,而且還一覺安穩地睡到大天亮。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風知意才從隔壁那裡聽來了昨晚那陣喧嘩鬨騰的緣由:是昨晚巡邏的民兵,抓到了宋宗洺和顧寒音接觸牛棚那幾個人。

風知意當即就愣住了,“宋宗洺和顧寒音?他們去接觸牛棚那幾位乾嘛?”

孟西洲倒不是很意外,“宋宗洺是牛棚裡那個宋老頭的孫子,他來這裡下鄉插隊就是為了照顧他爺爺。我之前就瞧見過好幾次他鑽牛棚裡。”

風知意著實有點意外,“那你怎麼沒跟我說過呢?”

孟西洲笑著喂她湯羹,“你也沒問呀,那無關緊要的人,我特意跟你說什麼。”

風知意想想也是,咽下一口湯羹問,“那顧寒音是怎麼回事?她難道也有爺爺在裡麵?”

“那倒不是。”孟西洲拿一旁的毛巾給她擦了擦嘴角,繼續喂,“他們倆好像在處對象吧。”

風知意更驚了,正好被他塞了滿口食物,就鼓著腮幫,“唔唔唔唔……”

孟西洲笑,“吃完再說話。”

風知意趕緊把食物咽下,“他們倆在處對象?怎麼沒看出來欸?!”

“你又難得跟他們接觸,人家看對眼的事,難道還特意跑來跟你說不成?”孟西洲好笑地繼續喂她,“不過這一折、就折兩,背後的人肯定知道他們倆在處對象。”

風知意微怔,隨即邊吃著東西邊點頭,“也是。不然他們都來兩三年了,怎麼到現在才被人發現。”

想了想,“條件優秀的,陸佳良折了、江妙妙折了,現在宋宗洺和顧寒音也折了,你說這背後之人會是誰?”

孟西洲倒是事不關己地語氣淡淡,“看那兩名額落在誰頭上就是誰咯。”

風知意微歎,“真的是……”

她都不知道該有什麼想法了。

孟西洲怕她孕中多思、鬱結在心,就開解她,“你們知青,來這裡有四個年頭了吧?”

風知意算了算,“今年第四年。”

“可都第四年了,還絲毫沒有回城的消息,而且每年還不斷有知青下來,這說明什麼?”孟西洲跟她分析說,“說明短時間內根本就回城無望。可人在年輕時,有幾個四年可以蹉跎?而且還是最好的年紀裡。工作、婚姻,都耽誤了,他們能不急?”

“你隨遇而安,也有本事讓自己活得輕鬆安然。可那些知青,夏天暴曬得脫皮、冬天凍得手腳凍瘡開裂,還吃不飽穿不暖,辛辛苦苦地勞作也不見一絲好轉。”

“這對他們來說,就是被困在這鄉下地方,是受苦受難、是暗無天日,看不到未來和希望。現在好不容易有回城的希望,就像瀕死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誰還不牟足勁兒去爭去搶?”

風知意微微點頭,“其實回城去工廠裡上班也不見得有多輕鬆,擠住著筒子樓的生活條件也不是多好,糧食搶購又不方便,擠擠挨挨的城市裡喧鬨又嘈雜……”

風知意是真不覺得在城裡生活著有多好,“如果他們轉變一下心態,其實也可以活得安然。至少在這裡種地,不用怎麼花心思,埋頭乾活就是。”

孟西洲莞爾,“那是因為他們打心底就不覺得自己是個泥腿子,也不覺得種地有什麼出息。”

對此,風知意是理解也不理解,“那宋宗洺和顧寒音會怎麼樣?”

“不知道,”孟西洲微微搖頭,“應該隻是思想教育吧,但大學名額肯定沒份了。”

風知意輕歎一聲,抬頭看見葉黃飄落,突然想起一句話,叫多事之秋。

作者有話要說:三合一,加更晚了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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