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2)

王母又辦起了盛宴, 再次派小仙去邀請符洵神君。

小仙無奈地回來稟報:“委實尋不見符洵神君。”

百花仙子笑道:“王母娘娘,您又不是不知, 符洵神君說了, 他的夫人在哪,他便在哪。”

“可尤許神君向來不喜歌舞酒宴, ”王母想了想, 又說, “也罷, 便讓人去問問她。”

被派去的小仙又尋了一圈,回來說道:“尤許神君不在天界了。”

王母問:“她去哪了?”

“尤許神君說是帶符洵神君去度蜜月。”

“度蜜月?”

“啊......好像是這麼說的。”

——

“你怎麼也不問我帶你去哪兒?”尤許看了眼他緊牽著她的手,笑了笑說。

在天上待了三萬年, 她實在有些待不住了,特彆是看過五世的人間風光之後。

符洵已經深諳她說話的套路,非常自然地接了話茬:“夫人要帶我去哪?”

尤許說:“去冥界。”

......

冥界一如既往的陰風黃沙, 中央的府邸便是地府, 在漫天蕭條之景中, 顯得灰沉死寂。

“報——兩位上神進入了冥界!”

懶洋洋靠在椅子裡的白無常,瞬間來了精神, 看向在寫公文的黑無常,說道:“哥們,還寫啥呢, 還不快躲一躲?”

黑無常冷麵冰霜:“我為何要躲。”

白無常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悠悠道:“我聽小鬼頭說你讓符洵上神磕頭求你啊。”

黑無常表情僵了下。

白無常又說:“那可是符洵上神,天帝都得禮讓三分。”

黑無常窒息了:“不是我讓他下的跪, 是他自己——”

“哎喲,反正已成事實,”白無常打斷他,“咱冥界都是他老人家一手開辟的,你磕十個回去都不夠抵,這不,人家渡完劫,回頭便來找茬了。”

黑無常忽然覺得鬼生有點艱難,起身離去道:“先行一步,你就說我出冥界辦公事。”

看著他強作鎮定離去的背影,白無常拍腿大笑:“哈哈哈,你也有今日。”

尤許和符洵進入地府,白無常前來恭迎:“二位上神有何吩咐?”

尤許說:“我想查一個人的轉世。”

白無常一口答應:“好,上神稍等,待我查薄一番。”

——

在一處環境清幽,生活悠閒自得,鄰裡淳樸和睦的小村子裡,有個小丫頭在放風箏。

她第一次放,手法生疏,風箏斷了線,掉到了樹梢上。

小丫頭頭發被勾得淩亂,還有些碎葉,身上粘了細草,衣裳蹭得有些臟,鞋也濕了,一看便是鬨騰膽大的孩子,常在山林裡撒歡地玩。

她爬的樹多了,想也沒想就要爬上樹去取風箏。

隻是她沒注意到上麵有滑膩的苔蘚,而她鞋子淌過湖水,踩在樹杈上打了滑,整個人往下摔去。

高度可不低,小丫頭縮了縮身子,咬唇閉眼。

過了會兒,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她被人接住了,小丫頭睜眼看到一身白色衣裙,麵容清麗溫柔的女子。

尤許將她放下,接過符洵從樹梢上取下的風箏,遞給了她。

小丫頭接過,愣了許久才想起說:“謝謝你。”

在這小村子裡,她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人。

尤許見她麵色紅潤,精力充沛,又活潑好動,便笑了:“這風箏真好看。”

小丫頭高興極了,手舞足蹈地比劃著:“這是我爹給我做的。”

“你爹怎麼樣?”

“我爹可好了!對我娘和我都特彆好,村子裡的人也都說他好。”

“那就好,”尤許摸了摸她的腦袋,緩緩地說道,“阿燕,謝謝你。”

“為何要謝我啊?”小丫頭摸不著頭腦,疑惑道,“還有你怎麼知曉我的乳名叫阿燕?”

“喏,”尤許指了指,“你看後麵。”

阿燕轉過頭去,而後說道:“什麼都沒有.....”

她再回過頭時,隻見方才的兩個人都不見了,地上出現一朵小白花,嬌嫩又好看,她沒見過,便撿起了那朵花。

夕陽西下,她一手拿著風箏,一手握著小花,踩著餘暉回到了家。

“娘,我今日見到兩個人......”

——

尤許和符洵坐在樹枝上,她輕輕地晃了晃腿,遠遠地看著阿燕離去的方向。

當初尤許第一次見到她,也是坐在樹枝上,這一次便是道彆了。

前世的小乞丐阿燕被爹拋棄,相依為命的娘也病逝,她獨自一人掙紮生存,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最後病死在小破廟裡,將身體讓給了尤許。

好在這一世的小丫頭阿燕生活無憂無慮,平凡又快樂,爹娘相愛,家庭和睦。

真好啊。

符洵握緊她的手:“時間快到了。”

尤許點了點頭,兩人憑空消失。

冥界是今生前世之所,也是所有世界的共通之地,問清阿燕的轉世後,尤許找到係統,以功德為氣運,交換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

不過每個世界各有秩序,若是不以那個世界裡麵匹配的身份進入,隻能待一個時辰。

尤許和符洵回到自己的世界,但她還不太想回天界,想了想便道:“符洵,我突然想看海了,我們一起去看海吧。”

符洵眼睫一動,溫聲道:“好。”

-

天空湛藍,白雲飄悠,陽光落在海麵上,波浪湧動著金光。

沙灘上印著兩人相伴的足跡,他們聽著海聲,許久沒有說話。

一直到傍晚時分,夕陽落下畫筆,將海水暈染成燦黃橘紅的瑰麗之色。

尤許正走著神,一轉頭發現符洵不見了,正想出聲喚他,一根細白的魚線從海裡出來,係在她的手腕上。

與此同時,線的另一頭,銀發藍眸的鮫人,緩緩向她遊來。

他的身後是漫天緋紅,日落夕陽和廣闊無垠的海洋。

他朝她走來,眼裡隻有她。

那根白色魚線係在他們二人的手腕上,他走近時,低頭親吻她,係著魚線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魚線無形消失。

尤許心神一動,感覺到了什麼,便問他:“符洵,這是?”

符洵垂眸看她,彎起了唇:“神契。”

他在魚線上下了神契。

神之契約,天地間最永恒不變的契約,隻有神族能設下,隻是尤許不知道,符洵設的是單向契約。

若是尤許隕落,他也會一同隕落,若是他隕落,則尤許不會,他的神格修為功德都會是她的。

這些她並不需要知道。

他的情,他的心,都不該成為她的負擔。

他願意把一切都給她,自始至終都甘願如此。

到了夜間,繁星低垂,尤許隨意尋一處草坪,躺了下來看夜空。

符洵垂眸看了她一眼,忽然變成大狐狸,似霜花般銀白的狐狸毛,毛絨又蓬鬆。

尤許眼睛一亮,立刻撲了上去,兩手摸毛,埋臉吸毛。

符洵的狐狸耳朵動了動,佯作淡定地側開臉,移開視線。

等尤許玩累了,他就用大狐狸尾巴裹住她,讓她躺得更舒服一點。

尤許看著這熟悉的大尾巴,焰紅色的妖紋在尾巴末端,她又忍不住抬手去揪那些紅色的毛毛。

“尤許。”

“嗯?”

符洵說:“我想聽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