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書中劇情本就是如此,她無法篡改劇情,隻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把損失降到最小。
袁山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目前也不清楚情況:“具體情況還得再看看,現在剛結束戰鬥,太亂了。”
聞鶴點點頭,忽然看到董飛傑帶著小光從河邊遊上來,正朝她揮手。
“許姑娘,你沒事吧?”小光奔上來,跑得飛快,然後在聞鶴麵前摔了一跤。
聞鶴俯身把他扶起來,急忙拉住他的袖子問:“我們這艘船怎麼樣了?”
“方才船頭因為進水過多,船體沒保持住平衡,差點翻了,所幸船老大經驗豐富,直接選擇了一個方向開,居然靠岸了。”小□□喘籲籲地說道。
“許姑娘為了救我那兄弟,自己掉下了船,我們都非常感謝你。”小光感動得熱淚盈眶。
聞鶴:啥玩意,我沒有啊?
她隻是感覺自己快掉下船了,在慌亂之中抓著個人的衣服,沒想到瞎貓撞上死耗子把他給拽回來,讓自己掉下去了。
都是誤會,聞鶴正打算開口解釋,結果耳邊突然傳來宣蒼的聲音:“沒想到許姑娘還有這等胸懷,舍己為人,當真偉大。”
他的聲音涼涼的,比現在的沂水還要冰冷,聞鶴一驚:“我不是,我沒有,你彆亂講啊。”
小光還沒反應過來,繼續說道:“許姑娘真是個好人,還謙虛。”
宣蒼轉身就走,隻丟下一句話:“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旁人不了解宣蒼,但是聞鶴心裡卻如同明鏡似的,她看了《主宰之路》的人物簡介,深知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在他的心裡,隻分有用與無用的人。他會給每一個手下的人明碼標價,比如他最信任的袁山琅,就可以價值上萬兵力,而她在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之後,可能會值上那麼一百個小兵罷了。
在他看來,聞鶴讓她自己掉下船,換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兵的生命,是極其愚蠢的行為。
但是聞鶴不這麼認為,因為她清楚自己死不了,用係統的一次宿主保護機會去救一個人她還是非常願意的。
現在小光衝上來多嘴,把這事讓宣蒼知道了,聞鶴擔心他覺得自己太傻了,然後直接勸退她。
那之前努力不就白費了,想到這,聞鶴氣得輕輕拍了下小光的頭:“讓你多嘴!”
小光捂住被聞鶴拍的地方,有點委屈,他這不是在將軍麵前誇聞鶴麼,怎麼兩人都生氣了。
聞鶴直接坐到河邊的石頭上,看著沂水上的七零八落靠岸的戰船,心想沂州差不多算是打下來了。
現在留在沂州城中的士兵隻有大貓小貓兩三隻,最重要的是沂州城的城主印放在周朋的身上,周朋追著宣蒼出城,在沂水河邊殞命,宣蒼直接在他身上搜出了城主印,然後暢通無阻地入了城。
而後趙國派來的援軍才堪堪到達,見沂州失守,轉身就跑,被宣蒼追了百裡地……
這段劇情,聞鶴都快背下來了,她孤零零地坐在河邊,托腮望著遠處,雨水落在她的身上,她打了個噴嚏,方才發覺自己應該找個地方去躲躲。
宣蒼在周朋身上搜出城主印後,端詳著這枚用紫玉製成的印鑒,上麵掛著一串黑色的小穗子,他把穗子從印鑒上摘下來之後,丟到了地上,把沂州城主印放進懷中。
他扭頭看沂州城點點的火光,在城牆上閃爍不定,斷定沂州城中所剩士兵不多,現在進城正是最好的時機。
經過分析計算,他知曉支援沂州城的軍隊在明日就會抵達,現在城主印已經在手中,還是趕緊入城為妙。
然後他就看到了在河邊坐著的聞鶴的身影,就像一朵被雨點打蔫了的小花。
聞鶴正想爬起來,找個躲雨的地方,結果因為雙腳在水裡泡太久了,坐了一會兒腿就麻了。
她用雙手撐著地,試圖爬起來,卻失敗了。
這也太慘了吧……聞鶴有點生氣地錘著自己的腿,你已經是個成熟的腳了,要學會自己站起來啊!
她打了個噴嚏,忽然感覺頭上的雨停了下來,她驚訝地抬頭,入目是一片暗紅色。
宣蒼拿著身後的披風幫聞鶴擋著天空上落下的雨,低頭看著她,說道:“進城了。”
聞鶴仰頭看他,在黑暗的雨中,他的臉看起來不甚清晰,她垂下眼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覺得……”
“嗯?”
“我腳麻了,我覺得我站不起來。”聞鶴思考了一下,還是把這個丟人的事實說出來了。
她的聲音委委屈屈地,有點小聲,帶著點兒撒嬌的意味。
宣蒼挑眉,才想到她也是個女子,不是一直陪著他行軍打仗的部下們。
於是他伸手,俯身拉著聞鶴的手臂,將她拉起來。
聞鶴見他突然伸手,俊逸的臉近在眼前,長長的睫毛上掛了水珠,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人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冷血的內心。
於是她戰戰兢兢地伸手拉住他,勉強站起來了。
宣蒼見她雙腿顫抖,看起來不是很能走路的樣子,盯著她看了很久。
聞鶴被他看著,雙臉通紅,暗自慶幸現在還是晚上看得不大清楚。
接……接下來的劇情發展是不是就要公主抱了,她竟然有點期待,沒想到宣蒼居然如此體貼部下。
“你等著,”宣蒼忽然開口,將聞鶴的思緒拉回來,“我去找費秉要個擔架。”
等等,你說什麼?
擔架???
“什麼?”聞鶴的疑問脫口而出,在這樣看起來有點浪漫的氣氛下,他居然說出這種話,宣蒼他真的太神奇了居然從來沒有崩過人設!
“你不是走不了路麼?”宣蒼挑眉看她,女人果然就是麻煩,淋了點兒雨就連路都走不了。
“不行。”聞鶴忽然鬼使神差地拒絕了。
宣蒼沒有回答,靜靜地看著她,他真的是猜不透聞鶴到底想乾嘛,在這麼拖下去天都要亮了。
“你背我進城,躺擔架上太丟臉了,我又沒受傷,還是把位子讓給受傷的士兵。”聞鶴眨眨眼說道,宣蒼害她今晚遭了這麼大的罪,她要討要點利息回來。
讓他堂堂大將軍背她進城,那可太快樂了。
宣蒼聽見聞鶴的話,沒有說話,隻是略顯驚訝地看著她,似乎正在考慮的樣子。
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她今晚確實是遭了很大的罪,這個小小的要求倒也不是不能滿足。
聞鶴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一句話也沒說,方覺自己這要求也太強人所難了。
開玩笑,宣蒼怎麼可能真的背她,她還是躺擔架上去吧。
在宣蒼的目光下,她輕輕低下頭,不好意思道:“我開玩笑的,你就當我亂講……”
沒想到下一刻,宣蒼就突然彎下身,攬著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他覺得抱著她直接進城比背著她更為方便些,聞鶴是個女子,趴在他背上也顯得不甚雅觀。
聞鶴突然雙腳懸空,落入了宣蒼的懷裡,兩隻手不知道要往哪裡放才好,她有點不敢相信現在的變化,這……這怎麼好意思嘛。
“我真開玩笑的……”聞鶴小聲道,宣蒼的雙手剛勁有力,她落在他懷裡,仿佛跌進了一個牢籠。
“你說什麼?”宣蒼突然低頭看她,目光不善,聞鶴在耍他嗎?
察覺到宣蒼的眼神看起來有點凶,聞鶴立馬避開他的目光,道:“沒有,我啥也沒說,你聽錯了。”
她一邊心下懊悔,現在被宣蒼這麼抱著,比躺擔架可丟臉多了,沒想到他也是個耿直的,居然就這麼答應了。
宣蒼走路的步伐很有節奏,也很穩,聞鶴被他抱在懷裡,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溫度。
她突然臉紅了。
於是她為了緩解尷尬,試圖說點兒話。
“將軍你為什麼身上這麼燙,是不是感冒了?”
“……”
見宣蒼沒有說話,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覺得她這話說得更尷尬了。
宣蒼抱著聞鶴,感受到了在戰場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壓力。
他曾麵對千軍萬馬列於陣前,也未曾有過絲毫畏懼,但是現在卻有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感。
方才聞鶴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現在抱著聞鶴,仿佛抱著個燙手山芋一樣。
這與平常的觸碰不一樣,聞鶴的很輕很軟,他就算這麼抱著走進城裡也毫不費力。
但是,為什麼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了。
聞鶴僵硬地被他抱著,不敢放鬆下來貼近他,隨著宣蒼的步子越來越快,她感覺到宣蒼的心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想到宣蒼可能壓力也挺大的,於是繼續找話題。
“將軍,你……”她試圖開頭。
“我?”宣蒼語言平靜,看起來並沒有很緊張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已經轉了千百個念頭。
聞鶴她到底要說什麼?
“你要不講個故事給我聽聽吧?比如你之前在蜀地的事情,我很好奇。”聞鶴覺得不能提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免得宣蒼直接把她丟在這裡。
宣蒼抿唇,在心裡鬆了口氣,思考了一下他的蜀地的經曆,並沒有什麼好講的,“你不是什麼都知道麼?”
“我不知道。”她見宣蒼似乎沒有那麼緊張了,她反而攥緊了手,怕宣蒼不回答她。
對於宣蒼之前的經曆,她倒真的想知道,畢竟《主宰之路》裡也沒有說。
“好,你要聽什麼?”
宣蒼今天意外地好說話,聞鶴歸咎於他今天打了勝仗的緣故。
“你和趙國的故事!”聞鶴見他答應了,有點興奮地說,宣蒼和趙國之間的過節,顯然不僅僅是敵對那麼簡單,不然宣蒼為何不選擇先打更好拿下的西國,而選擇先把實力雄厚的趙國攻下。
“趙國……趙黎?”宣蒼目光看向遠處,似乎想起了什麼。
“趙黎早些年,曾經來過蜀地,我記得他那時候帶了十萬大軍……”宣蒼緩緩說道,磁性醇厚的嗓音把聞鶴的思緒帶回了幾年前他與趙黎的那次交鋒。
“那是我尚未完全控製蜀地所有的城池,趙黎氣勢洶洶,想要靠這十萬大軍在蜀地分一杯羹。”
“但他明顯對蜀地不甚熟悉,被我困在義寧穀,困了小半個月。”
“義寧穀滿是瘴氣,蟲蛇密布,很是凶險,我本以為將他們困在裡麵那麼久,裡麵的將士們人困馬乏,可以一網打儘。”
“沒想到趙國的軍隊雖然人少了一大半,但是並未有委頓的跡象,打起來反而更加凶殘。”
“我兵力本少於他,就避其鋒芒,將那小半人和趙黎一起放走了,等再入義寧穀的時候,發現……”
宣蒼講到這裡,突然停下了話頭,他才覺得這種事講給聞鶴聽並不妥。
聞鶴見他在關鍵處停下,連自己是什麼狀態都忘了,兩手抓住宣蒼的衣襟興奮問道:“發現了什麼!”
這人也太壞了,講故事講到一半就不說了。
宣蒼垂眸看著聞鶴緊緊抓住他前襟的素手,還有
她猛然間貼近的柔軟身體,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當真要聽下去?”
“說呀!”聞鶴急忙道,她隻聽說過趙黎,想來也是驚才絕豔的人物,沒想到卻在宣蒼手上一次次栽跟頭,怎麼聽怎麼爽。
“我領兵入那義寧穀,發現他們燒火的灶邊堆滿了屍骨,想來是在穀內待久了沒有食物,便把同伴給吃了。”宣蒼麵無表情,說出了最終的答案。
聞鶴:刺激!
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那場麵,聞鶴十分淡定,她在現代也看了不少類似題材的電影,所以聽宣蒼描述也並沒有什麼害怕。
她隻是在心下對趙黎鄙夷不已,畢竟跟著宣蒼行軍這麼久,他軍中若有人身亡,都是要厚葬的。
宣蒼本以為聞鶴會害怕得縮進他懷裡,沒想到低頭一看聞鶴雙眼發亮,一副“我家將軍太厲害了”的表情。
真是……神奇至極。
宣蒼穩穩地抱著她,又沿著沂水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見前方火光搖曳。
現下雨已經停了,在通往沂州的橋上有人在等待著他。
他已吩咐部下先入城,將殘兵清理了,現在他們等在這裡,想必已經把事情解決了。
袁山琅拿著火把站在橋邊,一直在等待著將軍歸來,他遠遠地就看到宣蒼抱著聞鶴往前走……
不是……這是咋回事……他仿佛受了極大的刺激,看著自家將軍抱著許姑娘,雖然知曉這兩人關係不一般,但是這……這也太虐狗了吧。
宣蒼見袁山琅一臉震驚,知道他可能誤會了什麼,走了一路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跳速度又快了起來。
他低頭輕咳了一聲,讓鬢邊的黑發散落下來,掩蓋住了發紅的耳根,甩給了袁山琅一個如銳刃般的眼神。
袁山琅立馬正色行禮道:“將軍,沂州城內的殘兵已經清理完畢。”
“嗯,”宣蒼應了一聲,“許姑娘從船上跌下來,應該是受傷了,你去叫師文青過來。”
聞鶴本拿手臂蓋著眼睛,假裝什麼都看不到,裝作鴕鳥,忽然聽見宣蒼說要把師文青叫過來,心下一驚。
師文青可不就是那個看起來非常狡猾的狐狸眼大夫,她不想跟這個危險人物對上,於是趕緊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可能是在水裡待久了,腿有點軟,走不動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讓師大夫去看彆的士兵吧,我沒大礙。”她說得大義凜然,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醫療資源了。
“也行。”宣蒼單手抱著她翻身上馬,聞鶴一陣天旋地轉,發現她已經坐在了馬上,正半靠著宣蒼的胸膛,背上還能感覺到他心臟的跳動,非常快。
你耍什麼帥,明明自己也很緊張嘛……聞鶴在心裡說道。
她立馬坐直身子,看著身下這匹馬,毛色黑得發亮,體型勻稱,一看就是一匹良駒,但是她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回想起初見他時,宣蒼嫌她太吵,就反手把她拍暈在了馬上。
她正這麼想著,忽然感覺耳後有灼熱的氣息擦過,宣蒼貼上來,拉動韁繩,黑馬便輕輕跑動起來,步履輕盈。
聞鶴感覺到他的突然貼近,覺得自己身子後半塊兒都不是自己的了,隻好假裝沒啥事地往前看。
眼前正是沂州城的正門,城門大開,城內的主乾道內隻有宣蒼手下的士兵們在來來往往。
雨後的路麵有點濕滑,聞鶴低頭看著馬蹄踩在上麵濺出了點點水花……
還有那青磚,那城牆,一看就是百年老城的風範……
聞鶴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極力假裝身後的宣蒼不存在,保持淡定。
沒有的,不存在的,怎麼會有一個大男人正貼在她身後呢,她聞鶴才不會因為這個害羞!
宣蒼低頭看著聞鶴的脖頸,他秀挺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