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1 / 2)

大縣令小仵作 少地瓜 7674 字 3個月前

麵對邵離淵突如其來的糖衣炮彈, 晏驕不得不承認, 她可恥的動心了。

她趴在桌前, 痛苦的揪著頭發,冥思苦想, 琢磨著這飛鴿傳書到底應該咋寫。

“天闊, 我在京城找了個活兒,包吃包住……”

不行不行。

她第無數次歎了口氣,將被塗抹的一塌糊塗的紙張團成球,隨手丟到角落紙堆裡。

小六在外間哢嚓哢嚓嗑瓜子,“費什麼勁,我一鴿子飛出去不就完了嗎?”

晏驕轉頭怒道:“彆打岔!這是大事, 我得好好琢磨。”

說的嚴肅一點,這可是工作調動或兩地分居的問題,非常影響未來家庭生活幸福指數。

小六開始砸核桃, 笑道:“宴大人,這有什麼好琢磨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實話實話說唄?”

“求求你閉嘴好嗎?”晏驕崩潰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大約是看她真犯了愁, 小六吧唧吧唧吃了核桃肉, 抬手往嘴邊劃了一道,閉嘴了。

晏驕努力心平氣和的提筆運氣, 到底心潮起伏的,又轉過身趴在椅背上,賤兮兮的小六說:“六爺, 您再像剛才那樣喊我一聲?”

小八噗嗤笑出聲,小六冷著臉指著自己的嘴,意思是六爺現在閉著呢。

晏驕諂媚的笑,趕緊往反方向虛虛劃出一道,“行了行了,解禁吧。”

笑出豬叫的小八蹲在一邊看他倆演戲,就見小六吧嗒下嘴,大概是覺得適應良好,這才挺嚴肅的抱拳道:“晏大人!”

“啊啊就是這個味兒!”晏驕眉開眼笑的點頭,心滿意足道,“舒坦,忒舒坦。”

小六才要開口,卻見對方已經乾脆利落的一抬手,“行了,靜音吧。”

小六:“……”用完就丟,這他娘是人乾的事?

大概是一句“晏大人”真的給晏驕帶來了靈感,重新伏案後她頓時下筆如有神,吭哧吭哧寫了足足七張信紙,折起來厚厚一摞,稍後遞給小六時,這廝臉都綠了。

“晏大人,我養的是鴿子,不是雕!”

這是要累死它們吧?

晏驕一怔,也是哈……

不過這真不能怪她,現在的筆都太粗了,一個字恨不得能有三、四平方厘米,稍微寫點兒就超了嘛。

她無意中像龐牧那樣撓了撓頭,轉頭問明顯更穩重一點的小八,“那通過驛站傳遞的話,最快能多塊?八百裡?”

凡驛站傳遞信息都是晝夜不停的跑,每到一處驛站立刻換人換馬,中間幾乎沒有任何緩衝,所以非常快且保險。

小八一臉的見鬼,“這話您打哪兒聽來的?千萬彆外頭說去。八百裡加急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非邊關戰事或傾世大災不能用,平時緊急公文也才六百裡。考慮到大人的官爵,您做公文處理,假公濟私一下也能給個四百裡吧。”

跑都是一樣的跑,這種等級劃分主要是依靠馬匹素質和中途應對手段來的。能跑八百裡和六百裡的都是絕世寶馬,就這麼著跑起來還容易累死,活下來的也因為前期損耗過大而壽命短暫。

並且律法明文規定,這兩個級彆的公文傳遞過程中嚴禁任何原因的停歇,馬匹掛銅鈴,驛者持令牌,但凡聽見或是看見的必須立刻退避,否則撞死人也不能停,違令者斬。所以朝廷在這方麵管控很嚴格,如果後期經過核實,所傳達信息不足以動用八百裡或是六百裡加急,參與者也會受到嚴厲處罰,是要坐牢的。

剩下的還有三百裡和四百裡,基本上就是普通官府文書的傳遞了,內容比較雜,管的也不那麼嚴。

晏驕想了下,自己這個也是涉及到兩地政府人員調動了,算公文說得通。照日行四百裡的速度,約莫三四天功夫,跟快遞差不多,行吧。

邵離淵真的是個說乾就乾的行動派,兩天後,他就把一麵簇新的腰牌和相關文書送到晏驕麵前。

晏驕很難控製自己不露出傻樣,這,這就調到公安部了?晉升速度飛起有沒有?

這麵腰牌看上去平平無奇,橢圓形,雞蛋大小,邊緣隻有一圈凸起,連花紋都吝嗇,正中豎著一排字:黃字甲號捕頭晏驕,北麵陰刻刑部兩個大字和右下角筆畫繁複的印記。

不算多麼好看,可晏驕就是翻來覆去看不夠,隻覺得掌心都在發燙。

邵老頭兒很滿意她的反應,在旁邊捋著胡須道:“如今刑部下有十二個捕頭,你來了,就是第十三個,故而是黃字甲號。”

晏驕瘋狂點頭,“好的好的,我不對,等等,怎麼成了捕頭?”

邵大人理直氣壯道:“你所學所能已然超過尋常仵作太多,何須再自甘墮落?且仵作沒品沒級,權力又小,而刑部直屬捕頭則領正六品官銜,緊急時刻有要求直接麵聖之權,凡查案,地方官員必須配合……還不行?”

行行行,這可太行了。

本朝第一個女捕頭,過於威風了!

晏驕又消化了一會兒才算接受了這個現實,不過馬上就想起來其他後續問題:“可我戶籍文檔還在平安縣吧?”

沒有檔案也能辦入職?

邵離淵渾不在意的擺擺手,“那些不過小節,本官已派人前去取來,後續補辦即可。”

晏驕深吸一口氣:權力的味道,真香!

“您不是要收我為徒?”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邵離淵很乾脆的說:“本官雖不知你師承何處,且手法思路頗多詭異之處,但你底子打的很牢,行事已自成一家,早已能夠獨當一麵,本官已經沒什麼可教的了,不過相互討教罷了。你需時刻謹記,日日勤勉,假以時日,必可成就流芳千古之美名。”

他身居高位,資曆驚人,能說出這番話著實難能可貴。若非如此品行,隻怕也斷然做不出聘用一女子為捕頭的事。

晏驕認認真真的聽了,鄭重行了一禮,“謝大人教誨,晚輩必然銘記在心,不敢有絲毫懈怠。”

邵離淵點點頭,臉上多了點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