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治。”
“包裡有給你帶的鰻魚壽司和紅絲絨蛋糕。”
“囉嗦,”男孩作勢站起身,“去打球。”
“紅絲絨蛋糕上的草莓很討人喜歡的樣子呢。”異族笑著按下男孩,從背包裡取出那一小盒切片蛋糕,蛋糕,寡人根本上無法理解的人類造物,似乎是對鳥的鮮美內臟——心臟、肝臟和腹部脂肪的拙劣模仿品,“流川,1994最新版《籃球規則》第9.4條,‘比賽應在出現紅絲絨蛋糕時中止,裁判應立即裁定小前鋒吃掉草莓’。”
“白癡你還敢說?”
寡人倡議繼承人,這是一個用前掌拍死異族的不壞時機。
“聽,流川,渾身黑毛的矮胖子裁判他剛吹哨說的,小前鋒該和男朋友一起先吃點蛋糕。”
“你本來就遲了到!”
“可真的是六點半,”異族臉上一露出誇大的笑意,寡人立馬知道他將開始滿嘴跑火車,“流川你不知道,明天是情人節,今天的橫須賀線有多擠!為了遵守流川的‘不許遲到!超過三次要斬首’鐵律,轉湘南單軌時,差點直接被擠出了車門呢,噯,為了護住這支給流川的花,鼻子都叫車門關門時哢嚓切掉了呢,鼻血從大船站一直流到西鐮倉站來的,好在六點半,六點半準點進屋。好在新鼻子他一見流川也準點長出來了——流川,你摸摸?可是長出來了吧?”
異族從羽絨服衣袋中掏出一隻折疊了三次、用印有“貓和老鼠”粉絲帶係好的癱軟玫瑰,“本來不想買,賣花的小鬼遞過來時,忽然想起上周六起床時懷裡的流川呢……”這異族無非暗示著那場□□的極端與淫冶,令男孩狠狠剜了他一眼,他低笑著把那花兒輕插在了沙發墊的縫隙內。
“流川,裁判說的,今天就不摸籃球了吧?‘比賽也應在出現玫瑰時及時中止’。”異族將男孩擁緊,緩緩摩挲著男孩的腰肢,他放低音量,“流川,裁判剛建議的,小前鋒該摸摸更需要他摸的?比如,男朋友的新鼻子……”
說著摸鼻子,卻捉著男孩的手按向另一個充滿壞水的地方。
男孩“啪”的反打開他的手:“第三次遲到,鬼才摸。”
“噯,傷腦筋呐,就這麼較真?”
異族低笑著望向幾度被男孩抽打的手背,“噯,真的是六點半進屋來著,”那樣低笑著湊近男孩耳垂,咳了一聲,更低的,“真的,吻了十多分鐘睡美人,睡美人不知道,整整第一節,不信你問裁判……”
男孩雪白的麵頰微微泛紅了,一種自我懲戒似的,男孩將手再度摸向了寡人背脊。
異族作出十分吃著孽海情天古今第一奇醋的憤懣,“流川,到底誰才是你男朋友?”
“忘了。”男孩四下望一望,“我有嗎?”
“好啊,你有嗎?”異族再度捉去了男孩的手,這回異族不容男孩再掙脫。
“仙道鬆開,”男孩豁然站起,“走了,打球!”
“想得美?還打球?”叫仙道彰的異族叫男孩氣笑了似的,霸蠻將男孩拖入懷裡,“男朋友都敢忘?裁判已罰你紅牌下場!說‘直到小前鋒記起男朋友為止’,像上周六……”
男孩躲避著異族一徑靠近的臉,潔白麵頰上作著氣勢洶洶的惱怒,玫瑰一般的唇邊到底綻出一個清而淺的笑。
他低低罵他,白癡,他到底將那隻潔白、纖長的手撫上了異族的臉孔,下巴,臉頰,鼻子,眼睛,耳朵,一切不久前刻意繞過的地方,他都重新認認真真地安撫了對方一遍。
本該拍下夜鶯的手嗬!寡人嚴厲嗬斥著繼承人:想想世間陽光唯一普照的榮耀王國領土,孩子,不要摸不該摸的敵人。
“流川。”異族生物直勾勾癡看著男孩,“今天回家路上起,就感覺你家的黑毛裁判好像發情了。”
“白癡,普通貓叫。”
“我聽像發情。”
“仙道你是個白癡。”
“嗯?也是裁判說的?有多白癡?”
“一級白癡。”
“完全沒救的那級?”
“完全。”
“那你慘了,流川,小前鋒要防守住一個一級白癡還在一級發情的男朋友……”
當著寡人這樣的偉大君主、權威長輩、當代著名冷血殺手、黑毛裁判,難以想象,難以想象,已經吻過了十多分鐘的第一節,兩人居然又纏在一處吻了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