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1 / 2)

小庶女 春未綠 14147 字 5個月前

今年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一年,就在各處正為太子大婚在籌備時,慶王府傳來噩耗,慶王病逝,建元帝下旨令太子代替他前去祭奠,並諡號毅,此時,二十歲的慶王世子趙濯,很快也榮升為慶王。

新晉的慶王卻能絲毫不亂,在長史的幫助下,經由內務府和宗正寺,一絲不苟的主持喪禮。

但是家中卻要陸之柔操持,慶王趙濯不管喜不喜歡這個正妃,現在他當家了,這家裡家外祭祀就得陸之柔操辦。

他久違的到陸之柔處,陸之柔這裡一點人氣也沒有,見到丈夫過來,忙起身卻並不親熱。

在陸之柔所受到的教養裡,正妻應該是端莊的,她想像羅氏那樣逢迎也很難逢迎,她做不出那個樣子。

“父王過世,管家已經交了對牌,從今天開始你來掌家,但凡哪裡不對的,隻管來尋我就是。”

管家?陸之柔倒是鬆了一口氣。

這但凡大家主婦都要經過婚喪嫁娶,才稱的上是真正的當家婦人。

可偌大的王府,要主持喪事,可是十分不容易呐。

慶王府和章家是姻親,李氏等人也上門祭奠,倒是回來時一片唏噓,李氏不禁對雲驪道:“你陸表姐那麼健壯的人,瘦的隻剩一層皮了。”

雲驪訝異:“她們府上也有管事官員操持,怎麼成那個樣子?”

李氏擺手:“這自古奴大欺主,那老慶王的繼妃以前就不是個善茬,怎麼肯把管家權交出來,可不是操心操多了,瘦的跟皮包骨似的,我看她身體虛耗的厲害,你姑母說她現在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就更熬蠟似的。”

雲驪也聽的心生同情,但是話說回來,平日姑母也沒少以慶王府親家自居,如今操持喪事,本也是應該。

她道:“陸表姐也是在家學過管家的,依我看,應該無事的,等頭七過了,就能鬆快些了。”

李氏擺手:“哪兒這麼容易啊,你年紀小,經的少,不知道這尋常官宦人家,喪禮都辦的複雜,更何況是慶親王府,還有的熬呢。”

老慶王兒子女兒一大把,這些人都不是一個爹媽生的,各自為政,陸之柔更是難上加難。

要不說權利越大,責任就越大,就是這個道理。

自從她和慶王府錯嫁後,雲驪現在嫁的裴家又是文官家族,自然也就和王府少了來往,這樣的事情聽過也就罷了。

隻不過,她在一個月之後,在宮中卻碰到了慶親王。

新任慶親王一朝大權在握,又有建元帝支持,擔任宗正寺寺正,可謂在皇室中權柄赫赫,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顯然趙濯也看到雲驪了,她一如往昔,出宮時不知道和身邊的小宮女在說什麼,神情顯得很輕鬆。

雲驪見慶親王駐足,連忙停下行禮:“臣婦給慶親王請安。”

因為雲驪進宮教授,故而衣著打扮儘量十分典雅端莊,並不繁複繡花,但她依舊麵若桃花,眼若秋水,大抵是日子過的極好,聽說裴度婚後對她很好,夫妻琴瑟和諧,還詩文唱和,也難怪她現在看起來還和小姑娘似的。

按照常理,趙濯應該點頭離開才是,可他突然鬼使神差道:“章大家一向可好?”

彆人都叫她裴大家,因為冠夫姓,但是他叫自己章大家,似乎是在說我認識你這個人。他們何止是認識,甚至差點成了夫妻。

可雲驪心裡沒有半分旖旎,人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覺得是最好的,得到了的,就未必真的看重。

她知禮的道:“謝王爺關心,臣婦一切都好。聽說您也賜封慶親王,還沒來得及恭喜您呢。”

既然沒成,就不該有任何糾葛。

這種平淡客氣讓趙濯覺得很陌生,記憶中那雙眼睛應該是含情脈脈,她曾經是那麼期盼和他結成夫妻,可之後,卻因為繼妃從中作梗,讓她嫁到了裴家。

趙濯突然一哽,他的神情雲驪看在眼裡,雲驪沒想到他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很是善解人意道:“王爺若無事,臣婦就先走了。這裡風大,王爺也要節哀,不要哀毀過度。”

“好。”趙濯也回過神來。

她把自己的怔愣解釋為為慶親王默哀,真是善解人意,很會轉圜。

這件小插曲,很快就被雲驪拋諸腦後,再者,她也有了身孕了,應該是那日裴度回來,夫妻倆太激烈了,故而孩子很快也就懷上了。

家中長輩早已在催促,雲驪為此已經很小心了,好在她不是所謂的易孕體質,再夫妻二人又在避孕,時隔四年多再次有身孕,雲驪比懷煜哥兒的時候更從容,也更放鬆多了。

裴夫人見她有了身孕,很是高興:“阿彌陀佛,終於懷上了,煜哥兒正好也大了,你懷的正是時候。”

“是啊,這孩子來的真的很巧。”雲驪摸了摸肚子。

晚上,裴度回來,得知雲驪有身孕,又是一喜,隻不過這次在裴家,他不能再和以前似的和雲驪睡在一處,而要搬去書房或者次間。

雲驪看著他道:“那你就去吧。”

心裡自然舍不得丈夫搬去彆的地方,但是這樣婆母肯定會說她的。

裴度坐在床邊看著她:“那你不許哭鼻子。”

他難得逗她,平日雲驪少年老成,又和長輩住在一起,完全沒有在升州時候的鬆快和活潑,規行矩步的,也唯獨夫妻獨處時才能如此了。

雲驪拉著他的袖子道:“今天在宮裡的甬道上遇到慶王爺了,不知怎麼看到他我就想起他養的那隻鷹,總有些害怕。”

裴度知曉妻子很怕有毛的動物,如今聽她這麼一說,就安慰道:“放心吧,他在宮裡也不敢如何。”

不過,他們二人遇上了……

裴度心道慶王可是和雲驪就差臨門一腳的,雲驪如此解釋表示對慶王沒什麼芥蒂,但慶王是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

有孕之後,肯定就不耐煩宮中的繁文縟節,大公主帝師的事情就要先辭去了,雲驪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差事,但是目前為止,宮裡已經是自顧不暇,她就不要卷入其中,好生養胎才是了。

宮裡當然不缺教習,除了她之外,還有翰林院的先生也可以教授,公主可不缺先生。

魏貴妃得知雲驪因為有孕不能教了,賜下不少好東西來,不管如何魏貴妃為人倒是還可以,在宮中但凡能做到禮數周到的,都是很不錯的。

煜哥兒得知自家娘親有了小寶寶,總是有事沒事兒的就來看雲驪的肚子,他雖然早慧,但也孩子氣的問:“娘親,小娃娃什麼時候才能生下來?還有小娃娃是怎麼跑到娘肚子裡去的?”

本來前麵的對話,還沒什麼問題,但是問到後麵的話題,雲驪臉一紅:“成親了就會有寶寶的。”兒子太小了,現在還不能教那種少兒不宜的東西。

“娘親,兒子要長大了才能成親嗎?”煜哥兒撐著小臉蛋問。

雲驪哈哈一笑:“怎麼,你這麼小,就想娶媳婦兒啦,等著娘給你攢聘禮才是啊。”

這話倒是不假,三個月坐穩胎後,雲驪開始打理嫁妝,她嫁妝這些年基本沒怎麼動,每年進賬頗多,這錢放在手裡不能白放,肯定要錢生錢。

可做彆的生意還得開辟路子,雲驪自己也沒那麼多閒工夫,還不如多買些屋舍做寓公,也算是給子孫後代留下家業了。

這事兒,她還得先和裴度商量一二,裴度沒什麼意見。

“你向來會打理庶務,問我做什麼,若是哪裡要我幫忙的,不要見外才是。”裴度總覺得雲驪和他其實很見外。

他們是夫妻,要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為何每次都這麼生分。

要他做什麼,都道謝。

“以後可以隨便使喚我。”裴度靠近她道。

雲驪兩隻小腳樂的晃來晃去,她很少有這樣的時候,也隻有和裴度在一起,她們似乎可以排除一切世俗的約束。

她不必規行矩步,硬是要逢迎丈夫。

“我得想想怎麼使喚你?罰你為我端洗腳水。”她點了點他的鼻子,頗有些傲嬌。

愛麵子的男人不會乾,但是疼老婆的男人會乾,她也想刁蠻一下,其實小時候,她在劉姨娘那裡也是常常提無理要求,隻是後來沒那個條件提無理的要求了。

可她雖然表情傲劍,但還是偷看裴度的深情,沒想到裴度沒有半點猶豫:“好,我答應了。”

看雲驪白嫩的小臉愣住的小模樣,裴度揉了揉她的頭:“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使喚我,我說過我們是夫妻的。”

他這樣顯得無比耐心,雲驪本來很高興,後來他才知道裴度這天差點九死一生,隻是他怕自己擔心,什麼都沒提起。

變法注定是要觸動很多人的利益,賀無忌在朝廷上發號施令,而賀無忌信任的覃廷蘭,裴度都是做臟活的,他們每天也要麵對不少人的攻訐。

現在的雲驪見裴度毫不猶豫的答應,她又心軟道:“其實我隻需要你給我洗頭發就好了。”

“好。”裴度依舊好脾氣的答應。

雲驪暗自嘀咕;“怎麼跟哄女兒似的。”

素文和魏福兩口子出去選了幾間彆人要脫手的房屋,稍微修葺粉刷,就根本不愁租不出去,雲驪拿了幾張地契,就親了煜哥兒好幾口:“好了,一年買幾幢,等我們煜哥兒長大的時候就就是沒有功名,也能做個寓公。”

看著煜哥兒白軟萌的小臉,她真是明白養活一個孩子實在是不容易,孩子能夠平平安安長大,就是做爹娘的福氣了。

此時雪柳急忙進來道:“大奶奶,不好了,慶王家的大王子和三王子,都得急病歿了。”

雲驪正在摸著煜哥兒腦袋的手,頓時懸在半空中。

據她所知,慶王府的大王子是陸之柔生的,三王子是羅氏生的……

裴度走進來時,也聽到這個噩耗,他其實已經逐漸忘記陸之柔了,甚至平日見到章扶玉一家,也隻是當尋常親戚在處。

“驪珠兒,彆嚇著了,你肯定沒事兒的。”裴度隻想安慰雲驪,怕她多心。

雲驪靠在他懷裡,不禁道:“小的時候我很羨慕陸表姐,她雖然客居在我們家一段時日,但是姑母很寵她,什麼都不讓她受委屈。我讀書是想爭口氣,她就可以想不讀就不讀,想鬆快就鬆快,我們跟著宮裡的嬤嬤學規矩,還要討好長輩們,她卻不用。姑母一直都很不喜歡我,我和表姐的關係也不怎麼好……”

“我知道,能看出來。”裴度從未見雲驪和陸之柔往來。

雲驪就道:“當年姑母說找了你做女婿,我那時定的是慶親王,表姐還是那般閒適,老太太還說我要嫁到慶王府就有苦頭吃了,姑母也曾說我嫁給慶王如何不好,將來還得求她女兒怎麼樣。按照常理來說,我每次聽到陸表姐在慶王府不好過,應該高興才對,可我聽說她沒了孩子,卻也有些歎息。”

以前她們在背後說了她很多閒話,甚至還說她姨娘是奴婢,她是不是也是靠爬床上位。

好在那時的她隻有一條忍的路,否則和長輩忤逆,名聲全毀,甚至連大伯父都不支持她。因為陸之柔升了世子妃,她剛從升州回來時,甚至還坐冷板凳,備受冷待。

姑母甚至推薦姨娘分她姨娘的寵,千方百計排除哥哥襲爵,明明她們是仇人,是對立麵。

雲驪也不是聖人,可是她聽到陸之柔過的差了,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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