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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驪不知曉哥哥為何跟她說這些,但是哥哥對她的維護讓她很感動。
曾經,她仿佛在黑暗中踽踽獨行,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
似乎沒有人會毫無保留的成為她的靠山。
好在,還有哥哥。
國喪過了之後,人們似乎把之前憋著的宴會全不都開了起來,雲驪每日接帖子都接到手軟,尤其是她丈夫如今位高權重,送來的帖子就愈發多了。
但裴夫人也隻是偶爾帶阮家姐妹過去,但不常常帶她們去,因為名不正言不順,雲驪就更不會如此了,保媒這種事情得雙方門當戶對還差不多。
阮家如今早已落敗,阮家姐妹嫁妝能出半幅都難得,家中無大官,下嫁給人,就要許人好處。
而裴度是個公私非常分明的人,甚至當上計相第一句話就是日後家中人自己警醒點,他是不會以權謀私的。
這才是雲驪不願意如此的緣故,在裴家過年比承恩公府輕鬆多了,承恩公府的戲酒常常一請就是十五天,樂的是客人們,累的卻是當家奶奶們。
文龍的媳婦和文懋媳婦都紛紛說腿肚子疼,雲驪送了不少剛得的紅參給她們。
她自己也休息了好幾天才緩過來,偏剛休息好,裴度那裡有個應酬要去,而那家也邀請雲驪過去。
“晏家?是晏次輔家嗎?”雲驪知曉晏淩是賀無忌的得意門生,除此之外,晏淩還是賀無忌變法的支持者,甚至是非常堅定的支持者。
但是晏淩和賀無忌完全不同,賀無忌除了公事就是修書,私生活非常乾淨,甚至到到也隻有一個妻子,也不好奢靡。
晏淩卻是家中養著樂妓,不僅如此生活很奢靡,他的為人也很為人詬病,賀無忌的親弟弟也非常討厭他,認為他奸猾。
可賀無忌本人卻認為他是才乾第一,連裴度這樣的都沒有晏淩行。
裴度點頭:“是他,他這個頗為忌刻,疑心很重。元輔的母親身體不好,若是元輔丁憂,內閣恐怕再選元輔,就會推選他了。”
也就是說最好是一起去,雲驪就知曉了。
賀元輔本就是山陵使,是凶相,新天子本已成年,內心是抵觸所謂的輔政大臣的,如果賀無忌一走,對新天子而言是好事情。
沒有一個天子喜歡權臣,尤其是當天子羽翼豐滿之後。
這很正常,每位天子都會如此,用自己人才更方便。
“好,我知曉了,那就明晚過去,今日下半晌還得去慶王府,她們下了好幾次帖子,我都沒去,今兒必定要過去的。”雲驪笑道。
裴度看了雲驪一眼,“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要知曉裴度可是個向來埋頭公務堆的人,很少有功夫陪著她去。
裴度點頭:“嗯,我陪你去。”他不是傻子,慶王近來和承恩公府走的很近,慶王那個妹妹早就過世了,為何會如此?
不是隻有彆人打探他家,他也在慢慢打探,這個慶王似乎對雲驪沒有死心。
雲驪不知曉這些,不過,她很高興丈夫能陪著他去。
即便隻是送她到門口,她也開心,在下馬車時,裴度親了親她的額頭:“雲驪,我等會兒再來接你,王府那裡我就不便進去了。”
“嗯。”雲驪知曉他是朝廷命官,要和宗室避嫌。
慶王府的堂會依舊非常熱鬨,陸之柔也是喜氣洋洋的,看到雲驪過來,還對她道:“我們這兒一連唱三天,明兒你可要再來。要不然這一天啊,是唱不完的。”
陸之柔看著如水蜜桃般的雲驪,再就著茶盞裡的茶水看自己,臉上全是脂粉和斑點,不知道為何她的臉上還嫩如白玉一般。
就是雲淑相貌已經算很好看了,在平常人那裡也是鶴立雞群,甚至因為她生了三四胎後,也隻是微微有些發福,下巴變厚一點,可雲驪身姿還是那般纖細,臉完全沒變,甚至雙頰自帶粉色。
據說她出門有個習慣,必定沐浴,皮膚微微酡紅,很是迷人,彆說是男子,就是女子也很讚歎的美。
慶王府後院這些妾侍,沒有一個人容貌身姿性情能壓過她的。
雲驪聽陸之柔這般說,又笑道:“明兒我們要去晏次輔府上,怕是來不了了。”
晏次輔?陸之柔在心裡竊喜,這事兒可終於來了。
晏淩為人掌控欲非常強,他生怕下麵的人都不聽他的,所以送美妾過來,一是以這種方式,互相交換把柄,他才放心,二來也是監視裴度。
這才是讓裴度無法拒絕的原因,陸之柔覺得自己變壞了,她更想看她們的樂子,你就是再貌美又如何,天下烏鴉一般黑。
“既然你是去晏次輔家中,那我就不留你了。”
雲驪笑著點頭,她很少在慶王府亂走,就怕遇到什麼人,尤其是之前遇到慶王幾次,他似乎對自己……
其實成過婚,知道情愛一事的人,一個眼神就明白對方是什麼心思。
所以,雲驪若非是她們下多次帖子,也隻是來一次,而且從不起身出恭,聽完就告辭。
而陸之柔發的這些帖子和慶王也有默契,原本有幾次她是沒寫帖子的,但是慶王那邊的人會多寫一份。
慶王解釋的是,裴度是重臣,怎麼能不請。
可陸之柔清楚,慶王是什麼人,皇室翹楚,非常傲烈的脾氣,多少三品大員在他麵前唯唯諾諾,他和皇上關係很是親密,多少皇家事務都是他在處理,怎麼可能會因為裴度請雲驪。
苟且之事,最為惡心。
她甚至不知曉雲驪和慶王私下有沒有什麼,她也不稀罕知道這些肮臟事,可她心裡不知道怎麼,還是非常不舒服。
雖然不喜歡慶王,可是得知丈夫居然喜歡彆的女人,原來的丈夫裴度也喜歡她,她就不平衡了。
這出戲唱的很熱鬨,雲驪也看的很開心,再吃茶時,她發現陸之柔臉有些扭曲,雲驪不語。
一直到散場時,雲驪就隨大流一起出去了,不遠處慶王看著她的背影,有幾分出神,他其實沒什麼齷齪想法,隻是想能和她說幾句話也好,但總沒有機會。
如果沒有定親,也許他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可是他是和她插過釵的,因為那枝釵太普通,後續送的皮毛全都是挑最好的當作聘禮送去的,可惜天不假人願。
他們這些人的心思煩惱,雲驪一概不知,她出去時,見到裴度很高興,裴度就站在馬車旁邊,什麼也不做,就是在等她。
“不冷嗎?你在馬車上等我就好。”雲驪笑道。
裴度搖頭:“知道這個時候你們差不多散了,我也才剛來沒多久,今兒聽什麼戲了。”
雲驪就雀躍著嘰嘰喳喳的說了,裴度聽的很耐心,也寵溺的扶著她上馬車。
一直到家,裴度都沒打斷她,因為他知曉雲驪難得可以出門做客聽戲,至於其他齷齪之事,他甚至不願意她聽到。
就這樣,挺好的。
見裴度望著她的目光這麼神情繾綣,雲驪騰的臉紅了,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哥哥做後盾,丈夫對她這般愛戀,兩個兒子也聽話。
上天保佑啊,就讓她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