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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參她三歲半 浣若君 11487 字 3個月前

“這樣啊,要考了第一,就可以去跟小帥哥哥一起讀書嗎?”超生頗有點為難的問。

“考不了第一,考個第二試試呢,讓你小帥哥哥多輔導輔導你。”陳月牙說。

怕閨女學習要吃苦,陳月牙頗為不忍心。

隻要成績足夠轉到北京就行了,她不想閨女太辛苦。

超生看起來也挺為難的,不過她抬起頭,認真的說:“二斌哥哥,對不起,我要考第一啦。”

“小丫頭,你也太驕傲了吧,考第一要跟我打招呼?”現在班上的第一名是二斌和福妞輪流坐樁。

二斌可不覺得超生能超過自己。

“不一定喲,我隻要認真學三天,就可以考兩個100分噠!”超生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陳月牙輕輕在丈夫耳邊吹了口氣:“看看,咱的超生要發力了,就不知道她能不能考好了。”

“早知道也給二斌和三炮跳個級,萬一超生真要考的好,給妹妹壓了成績,多丟人啊。”賀譯民回頭,看著正在算算術的二斌說。

陳月牙也回頭,四個小崽崽,三個在一個班上,一起爭個第一名,這叫什麼?

“自相殘殺!”賀譯民脫口而出。

周末的早晨,陳月牙還得開車回縣城,去盯著廠房的建設,年齡大了,夫妻異地,這每周的周末,於賀譯民來說就是放福利的日子。

老倆口悶聲乾大事兒,在床上跌絆夠了,賀譯民帶一天孩子,幫她減輕負擔,她到服裝廠,繼續忙她的。

說是帶孩子,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孩子在帶賀譯民。

“爸,你中午想吃啥,我給咱們做!”小帥麻溜兒的起了床,看他爸在刷牙,生著了蜂窩煤爐子,打開廚房的窗子,先往水裡丟幾個雞蛋,就開始煮了。

“你想做啥就做啥吧,小心……”賀譯民回頭的功夫,就見案板上的菜刀正在往下溜。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一把拉過小帥,那菜刀準得砸在小帥的腳上。

“算了吧,今天你們跟我出去,咱中午在外頭吃,不做了。”賀譯民拉過兒子的手看了看,乾脆說。

小帥在北京是一個人住,雖然說小夥子也有12了,但是要自個兒讀書,自個兒給自己做飯,手上給熱油燙了好幾個大疤,就這,周末還給爸爸做飯?

太辛苦了,賀譯民不忍心,他得讓他的小帥好好休息一天。

“好呀爸爸,咱們今天去動物園嗎?”超生問她爸。

賀譯民自己得跑案子,而跑案子,跑的都是跟毛紡廠家屬院一樣又臟又破的地方,跟動物園又怎麼能比?

好容易見閨女一次,帶著閨女跑垃圾堆,臭水溝,也是夠慚愧的。

但在爸爸這兒,畢竟案子更重要,所以他說:“差不多吧,今天咱們要去的那地兒,也有小動物,去看看吧。”

哇,小動物,超生的最愛。

叨口餅子,磕個雞蛋,粥都懶得喝,她立刻說:“哥哥,咱們走吧。”

二斌三炮全是男孩子,跟著爸爸出門,就是去吃屎,去裸奔,於他們來說也會自豪的不得了,畢竟爸爸對於孩子們來說,是無可替代的。

當然,今天幾個小崽崽去的地兒,就讓他們特彆的高興。

爸爸帶著他們到了一個堆滿垃圾的小胡同,好些孩子趴在垃圾山撿煤球,汙水順著胡同流著,臭氣熏天。

“哥哥,我的手特彆癢,我想上那座垃圾山,咋辦?”三炮悄悄跟二斌說。

二斌聲音更低,也是怕賀帥要聽見,悄悄說:“說實話,我也想。”

曾經,剛剛搬進縣城的時候,燕支胡同口就有一個大垃圾堆,二斌三炮從垃圾山上刨出來過很多好東西,那種刨垃圾的快感,一直深深藏在他們的骨子裡頭。

爸爸帶著超生兄妹繼續往胡同裡走,漸漸的這胡同裡就熱鬨了,有好些比賀帥稍微大一點的男孩女孩子們,圍在一顆大槐樹下,正在圍著,聽一個男同誌講故事。

其中有好些個女孩子手裡拿著筆記本,邊聽,還在邊記著什麼。

賀帥自打上北京讀書之後,因為時局的影響,也是跟著盛海峰的原因,也經常會去參加一些知識競賽會。

一看,他就明白了,這是一場小型的知識競賽會,坐在中間的那個人是主講人,這些比他大一點的哥哥姐姐們,是來聽他講課的。

不過,這個人講的話,莫名有點滲人是怎麼回事?

“那些人當著我的麵,把一根釘子釘進了我爸的天靈蓋,然後……他們不停的踩著我母親的肚子,直到她口吐鮮血,然後死去。”這人緩緩的說。

圍觀的這些孩子們過了好半天,才慢慢點了點頭,其中,還有好些個女孩子直接哭出了聲。

“但是,這才是我悲慘命運的開始,我可是個在高中就發表過很多文章的,跟你們一樣有胸懷,有熱血,想要改變這個國家的人,可是,當我下鄉之後,你們知道,那些村支書,村乾部們,又是怎麼對待我,和我的同伴們的嗎?”這個男人又說。

賀帥明白了,這是個在前十年,受過迫害的男人。

他的故事,就是現在所流行的,傷痕文學故事,當然,這也是現在的孩子們最追捧的那種故事,和他們所崇拜的個人英雄。

畢竟,前十年於這孩子們來說,離的很近,但是,又因為他們年級小,感覺那個時代很遙遠,而經曆過的人所講的故事,這種充滿著時代傷痕的故事,最能吸引年青孩子們了。

賀帥對於這類人也挺好奇的,所以,踮起腳尖,也在人群中聽著。

他爸兩手插在兜裡,看來也是盯這家夥盯的久了,一直在聽這家夥說話,講故事。

他講自己在插隊的地方遇到的女同誌,發展的愛情,以及被村支書迫,村支書家的兒子強/暴他的女朋友,還有那些村支書們霸占著他的女朋友,不讓他女朋友回城的事兒,自己講的嚎啕大哭不說。

一幫著聽講的孩子們也全蹲了下來,不但女孩子們哭的哽噎著,就好多男孩子都無聲的抽泣著。

隻有斌炮還在羨慕的盯著對麵垃圾山上的孩子們,而超生呢,則興致勃勃的,找著他爸所說的,所謂的小動物們。

“爸爸,這兒沒有小動物呀。”超生又聽不懂這種故事。

大周末的,呆在一個汙水橫流,臭氣熏天的郊區胡同裡,好煩,好煩好煩。

賀譯民盯著的這家夥,就是宋思思最推崇的傷痕文學作家喬治安。

當然了,叫他無業流民也未嘗不可,因為在他返城之後,政府給他安排了好幾次工作,他都因為工資低,上班時間長,懶得去,不乾了。

最後,就靠一點微薄的稿費,以及那些崇拜他的人給他的點兒資助助維持生計。

這個人表麵上故事講的好,文章寫的也還可以,但是,在賀譯民看來,就有點兒好吃懶作了,呆在個臭胡同裡,家裡臟的像驢圈一樣,一個家都收拾不乾淨的男人,賀譯民不相信他的品德能真正好到什麼程度。

當然,賀譯民堅信,他的那個正在同居的崇拜者趙芳芳,就是被他給殺害的。

隻是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已。

要不是他群眾基礎深,天天不是賣慘就是賣慘,還在領導層認識了一批熟人,賀譯民早把他逮起來,拷上手拷兒審了,哪像現在,得天天盯著這家夥。

閨女懶得呆了當然得鬨,搖啊搖,不停的搖著她爸的大腿:“爸爸,我不想呆在這兒,臭臭!”

賀譯民得辦案子,得盯著這家夥,抽不開身,正好看那個喬治安的身邊有條狗,於是說:“你看那兒不是有條狗,多看看那條狗呢,你不是喜歡小動物嗎?”

超生順著他爸的手指一看,立刻說:“爸爸,那條狗比瘋狗還凶,它會吃人噠,我不想看它。”

這屬於小人參的靈力感應,也是她的自我防禦機製,畢竟她天生就會保護自己。

說著,小丫頭兩手蒙上眼睛,直接鑽爸爸懷裡了。

賀譯民再抬頭,看著那條狗,突然之間差點一口沒吐出來。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個趙芳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王八蛋,這個所謂的傷痕文學家,簡直畜牲不如。

以及,賀譯民發現,宋思思簡直眼瘸的厲害啊,她喜歡的人,咋都這麼個德性呢?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呀,嘻嘻。

對不起,是存稿箱的鍋,它總把9.00跳成9.59!!!

關於讓狗吃受害者那個,大家可以搜一下,有這個事兒,那條狗還拍過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