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奸妃當道(1 / 2)

. 又是一年京城春闈,

殿試過後, 隻有被眾考官擬定前十名的試卷才會被呈到皇帝麵前, 皇帝先是看了兩三張試卷, 眼皮一抬, 身旁人就將特地選出的一份試卷捧到了陛下麵前。

底下多的是揣度皇帝心意的人,知道皇帝最想看的,自然是蕭嘉樹的試卷。

眾考官也知道,因著宮中蕭妃的緣故, 皇帝對蕭嘉樹也尤為關注, 否則, 一個小小的士子, 何德何能在縣試時就被陛下問起。

雖不喜皇帝對後宮榮寵過甚,但考官也不可能把蕭嘉樹的卷子故意剔除。

三年間在連中五元的蕭嘉樹,怎麼可能連殿試前十名都入不了,那就是明晃晃的打臉了。

說起這連中五元,眾人眼角餘光都不免瞥向站位也比較靠前,身著朱色官袍芝蘭玉樹的青年官員, 比起這殿內大多數人都要年輕, 官途也要順遂得多。

讓人不禁歎息又感慨。

這位當年也是連中三元, 被點中探花名揚天下的人物。

“寫的好。”眾官的思緒被皇帝讚歎聲所打斷, 不禁抽了抽嘴, 知道陛下你很喜歡蕭妃和蕭妃之弟,但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了。

在又觀了其他人的試卷後,皇帝直接道, “蕭嘉樹可點為狀元。”

“此卷雖好,但人委實年輕了些。”考官之首的周大人委婉道。

蕭嘉樹的卷子,在封上署名的時候他也有看過,甚至自己還毫不吝惜地給了優字,但在知道此卷乃是出自蕭嘉樹後,就不由得多加考慮了。

儘管蕭嘉樹不僅沒有被尚輕的年紀閱曆而拖累,遠遠超出同齡人,而且比起其他士子的試卷,都猶然出眾,但就像過去的韓大人,賜探花之名,既不負才華,也不至於太過張揚,年輕人還是壓壓為好。

這位考官說的貌似有理,卻忘了皇帝已不是八年前的皇帝了,那時才登基沒幾年,朝政初穩,皇帝也隻能壓下自己的喜好偏愛。皇帝對當年不能點韓瑾瑜為狀元,本就大有遺憾,又豈會再錯失這個機會。

皇帝轉而看向韓瑾瑜,“不知韓愛卿有何看法?”

韓瑾瑜微微一笑,“國有少年英才,此乃陛下之幸。”

就算有什麼想法,但皇帝的意思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韓瑾瑜總不好違逆。

陛下雖性子寬和,但對自己堅持的事,寧願跟朝臣磨也要做成,這些年在朝政上也越發明顯。

皇帝聞言,“韓愛卿說的有道理,年紀輕輕就如此才華,報效朝廷之心,自然擔得起這個狀元。”

眾考官也看出來,有沒有韓大人的話,皇帝都是打定主意要給蕭嘉樹狀元之名了。

也沒有爭執下去的必要,隻是狀元探花之分而已,在這些已浸染官場多年的人看來,也不過小事一件,最後連周大人也退了,按陛下的心意擬定了頭三甲。

但在落筆完後,眾官員似乎才意識這個狀元分量可不輕啊,十八歲的狀元,還是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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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函也發現,之前的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帶來的名聲似乎都比不過這最後的一個狀元。

雖然時間短了些,但無論是言之有物,學識深厚,還是猜度皇帝心意,揣度考題,連中五元對蕭函來說不難。

最後的狀元她倒是沒怎麼想過,一半靠試卷,一半靠運氣。

六元及第這個名頭,蕭函記得後來是韓瑾瑜的兒子得了,還被世人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後繼有人。

皇帝和眾考官當日討論狀元之名的一些事也傳了出去,是皇帝排除眾議,親點的蕭嘉樹這個狀元。這也僅僅是增加了一些關注和少數人私下言語,關於新科狀元的熱度絲毫沒有消退。

三甲簪花打馬之日,皇帝攜蕭妃於宮城上觀景,往屆雖也有這樣的舉動,但帶後妃卻是難得一回,明眼人都知道,皇帝這是特地讓蕭妃高興些的。

看到那些絹花手帕朝蕭嘉樹身上擲去,蕭妃也有些興致勃勃,自己不便出宮,就遣了兩個宮人拿一籃子的牡丹花去擲給狀元郎,那牡丹花是禦花園裡的名貴品種,皇帝也不生氣,由著蕭妃說摘了就摘了。

蕭妃與皇帝相處也不似其他妃嬪一味地柔順溫婉,看似嬌柔,實則爽利意氣,反倒皇帝對她更多了許多忍讓。

蕭嘉樹比起年輕甚至大他一輪的探花榜眼竟然還要淡定,悠悠起騎著馬,好似那些人看的不是他,東西也不是朝他身上扔過去。

稍有大些的物件,也輕輕鬆鬆地就躲過去了。

而見榜眼探花狼狽,狀元郎悠然,鮮花手帕集中扔過去的更多了。

蕭妃也是個不俗的美人,蕭函這副皮相自然差不到哪去,而且她不似原身後來養成的紈絝霸道,沉迷酒色的習性,相由心生,這份清雅澄澈,翩翩少年相就足夠吸引目光了。

許多模樣姣好,正值芳齡的官宦富貴人家的姑娘在樓上看得芳心暗動,目光灼熱,但也隻敢看看罷了,也沒有敢榜下捉婿捉到這位狀元身上的。

且不說狀元身份貴重,太過招人注目,就是蕭嘉樹的那位寵妃姐姐,也是連勳貴也得罪不起的,不見強勢如鎮武侯府都吃了不少虧麼。

所以多是隻能遠觀的。

“都說韓大人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京中愛慕者甚眾,我看怕是要讓位了。”

“論容貌我還說不準,但這獨一份的六元中第,韓瑾瑜是輸了一籌。”

這話在蕭嘉樹六元及第,被陛下親點狀元後,韓瑾瑜就不止聽一人調侃說起,他也不過一笑而過,後浪推前浪,英才輩出,不考慮蕭妃與嶽家那些舊怨,韓瑾瑜心中還是很欣賞蕭嘉樹的。

韓瑾瑜也還沒自大到認為當世的天才俊傑隻有他一人,其他都是庸人。

能讓鎮武侯吃虧,雖然也有老侯爺輕視在前,但也不可小視了。

至於是敵是友,那還得等蕭嘉樹未來入朝為官再說了。

以這狀元又是蕭妃之弟的身份,韓瑾瑜想,日後他們也多的是交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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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之年,從天下各地來到京城的青年俊傑數不勝數,尤其是那些金榜題名的舉子,更是人人盯著,其中就有韓老夫人。

自當年和安國公世子的賜婚一事後,已過去三年,韓文琦也十八了,再過年就成京中的老姑娘了。

韓老夫人天天都記掛著女兒的婚事,

好在時間果然淡去了那些風言風語,韓瑾瑜又是朝中重臣,也不怕尋覓不到好的婚事。

隻是愛女心切的韓老夫人難免挑揀一些,看完了年紀樣貌,看才華人品,還要家世貧富,又擔心外地舉子,隻怕嫁了人後女兒要隨夫君離京,日後難得一見。

連媒人都有些煩了,脫口道,“要我說,這京中最好的人家自然當屬狀元郎蕭公子。”

狀元郎家世貴重,品貌出眾,又前途似錦,聖寵在望,正是許多人家心中的良婿人選,換個人家,恐怕滿京城的媒人都要踏破門檻了,但誰讓狀元郎家中的長輩,唯一可能做的了主的那一位,還在宮裡呢。

那些媒人怎麼也不敢去滋擾蕭妃娘娘啊。

韓老夫人聽了臉色有些不好。

這媒人不知道貴人之間的恩怨舊仇,也不敢誇下海口去為狀元郎說親。

說起蕭嘉樹隻是想讓韓老夫人要再往上挑,還不如說王公世子。那也就不用她們這些民間媒人了。

見韓老夫人似是不大高興,會看臉色的媒人也不想得罪韓府,連忙笑道,“老夫人若中意這些,我再回去尋尋,定讓貴府小姐嫁得好郎君,美滿如意。”

然後知趣地留下那些名錄相貌畫卷,從韓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