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阿姐,怪斯民阿哥!是他太笨了,站在一棵樹低下就這麼一點,嘭,嘩——炸啦!”斯南比手畫腳地案件重演:“說時遲那時快,大表哥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把阿姐緊緊地保護住了,嗐,好一招海底撈月,英雄救美,可惜他自己慘了,煙花炸在他頭上——對了,大舅舅,大表哥以後會一直禿頭嗎?”斯南表示很擔憂。
顧東文隨手擼了擼景生的頭皮:“沒事,小意思,二月二龍抬頭去剃個光頭,這幾天洗乾淨了戴個帽子先遮一遮,嘖嘖嘖,這日子過得太舒服,手腳不利索了嘛景生,上次打老流氓打破了手,今天保護一下阿妹又破了頭,我看你得去報個武術班鞏固進步一下。”
景生鼻子裡哼了一聲,拍開他還在自己頭上亂摸的大手,拿起臉盆倒了半盆熱水下樓洗頭。
“阿哥,吾來幫儂。”斯江找出手電筒跟了下去。
顧東文聞了聞手指頭,一股硫黃和頭發燒焦的味道:“臭。”他隨手刮了一下斯南的鼻子:“你在新疆也能聽單田芳?評書界後繼有人啊,喜歡《隋唐演義》?”
斯南兩眼放光,大馬金刀擺了個姿勢擋住了他:“大舅舅!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北武和善讓也笑著掏出紅包,南紅嘖嘖稱奇:“陳斯南,這話從來隻有你大舅舅對著彆人喊,頭一回彆人對他喊,你真行。”
顧東文摸出一個紅包:“哎,好咧,托我外甥女的福,出了買路財,明年讓舅舅賺多點錢啊。”
斯南接了紅包立刻拆開來數,越數眼睛越亮,數完抱著紅包猛跳了起來:“十塊!十塊錢!嗷嗷嗷嗷嗷——我發財啦!謝謝阿舅!我在馬路邊,撿到十塊錢,十塊,十塊,哈哈哈哈。”
景生和斯江上來,見到這個小瘋子還在圍著顧東文又跳又笑。
“好了好了,來來來,排隊領紅包啦。”北武一把抱起斯南抗在肩膀上轉了四五圈,斯南快活得嗷嗷尖叫。
南紅剛替景生剃光燒焦頭皮附近的頭發,西美來了,後頭跟著弟媳李雪靜和闖禍的陳斯民。
李雪靜把剛做好的寧波湯團放下,賠了一圈不是,又當著大家的麵揍了陳斯民兩巴掌。陳斯民扁著嘴鞠了好幾個躬。景生從來沒遇到這種場景,十分尷尬,說了好幾句沒事。顧阿婆也不好意思再責難,隻能囑咐斯民以後千萬當心點。
西美鬆了口氣:“好了好了,景生沒事就好。”等送完李雪靜母子倆,她折回家裡掏出三個紅包。
發好紅包,西美把斯南揪進裡間和斯江並排站在床前:“照理說今天過年,姆媽不該說讓你們不開心的話,但今天不說你們以後還是記不住。你們說說看,吃年夜飯的時候你們怎麼答應姆媽的?”
斯江垂下眼簾:“不能玩瘋了,不能出弄堂,不碰二踢腳和大煙花。”
斯南撇了撇嘴,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右腳腳尖在水門汀上磨了磨抖了起來。
“啪”的一巴掌,西美沉下臉壓低了嗓子喝道:“站好了!抖什麼抖?男抖窮女抖賤,說了多少遍了!”
斯江嚇了一跳:“姆媽!你彆打南南,是我不好,我沒帶好妹妹。”
斯南脖子一梗,一屁股坐地上扒下鞋襪:“我腳上凍瘡癢死了!不給我抖我就撓唄。”
西美拎了她兩下拎不起來:“陳斯南,就是你一天到晚闖禍,姆媽是不是說了,馬路上大人放炮仗和大煙花,會有危險,你明明答應不出弄堂的,結果呢?”
“大家都去了!又不是我一個人!”斯南扯著她的手往下拽:“我們去看煙花了,陳斯民犯了錯你乾嘛罵我呀,你去罵他呀,他笨死了——”
“他不是我兒子,我管不著!”西美氣得不行:“你個闖禍精,你想過沒有?煙花要是炸在景生臉上了呢?炸在他眼睛裡了呢?每年兒童醫院被燒傷燒瞎的小孩多了去了,這次是你大表哥運氣好,他要是燒傷了你拿什麼賠?!你個小赤佬還嘴巴老。幾天不打皮癢是吧?過來,你給我過來,打完了好過年,給你長點記性!”
斯江急得彎腰護住斯南:“姆媽,不怪阿妹,大表哥是幫我擋的,你彆怪阿妹,你怪我好了。”
西美拍開斯江的手:“你長大了,姆媽不好打你,你自己好好反省,有沒有把姆媽的話放在心上?你現在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呢?學習學習退步,帶著妹妹出去玩也不當心。”
斯江漲紅了臉,腦子裡一片混沌,緊緊摟住斯南,兩巴掌拍在她背上,她一咬牙,把眼淚憋了回去。
顧阿婆衝了進來:“顧西美,我看你腦子是壞掉了!你陳家的侄子闖禍,你打斯江斯南乾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景生陷入沉思:為什麼最近受傷的總是我?
斯南:為什麼挨揍的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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