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你叫什麼來著?”
“我叫杜豌,豌字不好記,您叫我二丫也行,我們家裡人都這麼叫我。”
“二丫好,這名好記。”
拉攏戰果頗豐,二丫抄起小板凳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從外頭吃了飯回來,沒見她剛才興衝衝出去的樣子,有點耷頭耷腦地。
連跟她打招呼也沒精神頭了。
“二丫,回來了?”
“嗯……”
踢著院子裡的小石頭子兒,二丫撥開門簾,愁雲慘淡地坐在沙發裡。
她還在為剛才撞見胡唯的事情煩惱。
二丫難過的,不是他親了自己不認賬。
畢竟兩人也沒明確了到底是哪樣的關係。
而且他說過,革命生涯常分手。
二丫難過的是,他才走了四五個月,就已經忘了自己,扭臉投入了敵人的陣營。
正哀愁著,姚輝給她來電話,告訴她幫她聯係工作的事情有信了。
“那家公司高翻是我朋友的朋友,聽說門檻挺高的,答應讓你明天麵試先去看看,不成,我再給你想彆的辦法。”
……
這頭,胡唯送和小春回家,在她的指揮下將車停在她家門口,和小春解開安全帶,還眼中含憂:“你對虯城的路不熟,能找回學校嗎?”
胡唯右手搭在方向盤上,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
“再見。”
“再見!”
望著車尾燈一直亮到看不見,和小春才轉身用手捂著心臟,嘴裡一連串念叨著‘不行了不行了’。
和胡唯這次見麵,她很緊張,生怕他覺得自己利用衛蕤找他出來,對她反感。
兩人一見麵,他也果然皺起眉頭:“你不是順順的……”
“你聽裴順順瞎說,我們是好朋友,不是他女朋友。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和,叫和小春。”
“你好,找我有事嗎?”胡唯淡淡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站在茶台邊上,不知道為什麼,他又開始隱隱頭疼了。
和小春弄了弄頭發,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你先坐。”
以往,和陌生人第一次見麵,彆人介紹說:這是和小春。
對方都會用她的姓氏開玩笑:呦,和這個姓可少見,彆不是和珅的後代。
和小春最討厭彆人用這個開玩笑,誰不知道和珅是曆史上有名的奸臣!為了哄女性開心講著一些自以為高雅幽默的笑話,殊不知賣弄著肚子裡那點八旗的老曆史更彰顯無知。
“其實說起來,我們見過的,就在雁城。”
“雁城?”
“對,那家叫應園春的飯館,我擋了你的車。”
這下胡唯徹徹底底想起來了。
難怪自己看見她心裡不舒服,也說不出什麼原因,上次在車裡也是這樣,腦仁疼的厲害。
“我們……以前認識?”
這一問,和小春鼻子一酸,眼裡閃淚光。
她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認識的,那時,你,我,衛蕤,我們仨個整天在一起。”
“你還救過我的命呢,你記得嗎?”
救過她的命?這怎麼論?
看他目光裡的疑惑,和小春黯然:“我們兩家住對門,那時我家裡著火,是你衝進來把我順出去的,那年我十二歲。你為了救我,跳窗的時候砸傷了頭。”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不過——
“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小時候的事了,都多少年了。”小胡爺灑脫地坐在和小春對麵,四兩撥千斤道。“在雁城,你也沒認出來我不是?”
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擺明了讓她彆謝,彆記,讓和小春如何釋懷!
她和小春認準的人,什麼時候放棄過?
這一路,她坐在他旁邊,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盯著他。
下巴緊繃的線條,扶著方向盤漫不經心地樣子,換擋時的手,那雙純淨認真的眼睛,處處讓小春著迷。
胡唯送和小春回家後,在車裡給衛蕤打了個電話。
一聲慵懶地:“喂?”
沒有開場白,也沒有互相打招呼的客套。
“他家在哪兒?”
衛蕤從床上微坐直:“誰家?”
一陣沉默,聽筒裡靜的聽得見胡唯的呼吸。
衛蕤低笑:“叫聲爹就那麼難?”
“你就說知不知道。”
“那車你彆著急還,嶽叔這幾天出差,沒在家。”
小胡爺打著轉向,不動聲色:“你是他兒子你知道的這麼清楚。”
“你是他兒子知道的可還沒我清楚呢。”
“……”
衛蕤從床上起來,出去倒了杯水:“你和小春聊得怎麼樣?”
“就那樣吧,以後你彆安排這事兒,見麵都不知道說什麼。”
“有什麼不知道的,當朋友瞎聊唄,小春兒特能侃,也不是讓你跟她相親。”
一聲譏笑,你還真當小胡爺傻哪!
說是朋友見麵瞎聊,和小春眼裡的情可是真真的,她看著自己的欲言又止,欲說還休,讓胡唯如坐針氈!
不可否認的是,和小春是個很有女性魅力的人,她很漂亮,一顰一笑風情萬種,尤其是她自信地擺弄頭發,或眼中不堪哀傷地望著你時。
可,那欣賞僅僅是到達眼裡,進不去心裡的。
她為你難過,你會感到抱歉,但並不是心疼。
聽出胡唯譏諷態度,衛蕤極為敏感地察覺了一件事:“……你在雁城時就有人了?”
衛蕤這麼一問,胡唯握著方向盤鬼使神差地又去看後視鏡,不知怎麼,他總覺得看見了二丫,和小春兒一起出來時這種感覺就愈發強烈。
她就那麼站在你車後,歪著頭插著腰看著你,發現他跟彆人在一起,掄圓了胳膊一聲吼:好哇!你個叛徒——
搖搖頭,胡唯掩飾性地咳嗽一聲遮掩笑容。
他媽還真是,那小姑奶奶不在身邊竟然還像在眼前似的,都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