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譯公司的經理楚虹,長年與荷立銀行有合作,一次年會受邀出席,由人介紹著和衛蕤喝了兩杯酒,衛總監一身定製西裝,人模狗樣的斯文相,引得美女嬌笑連連,當晚就滾到了一起。
本來就是風月場的老手,彼此你情我願的事情,衛蕤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楚虹對他動了心。
混跡商場,對與男人交往分寸拿捏得當,深知衛蕤這樣的人非自己能降服,楚虹也沒想和他怎麼樣,隻是挑準時機約一頓飯,撒嬌開些不痛不癢的玩笑。
前段時間,衛蕤心情好,還有閒心應付,偶爾飯後也一起逛街,送美人禮物。後來工作上壓得事多,加了幾天班,衛總監嚴重缺覺,就冒出了生人勿近的德行,什麼佳人有約晚餐紅燭通通不理。
有一次秘書婉轉傳達:楚總想約您晚飯。
衛蕤困得黑眼圈都出來了,仰頭往休息室一躺,被子蒙臉:不去!
就這件事,把楚虹搞得下不來台,決心要抓住機會治一治衛蕤。
這個‘治’,要治的恰到好處,既不能讓衛蕤反感,也要表達自己委屈的心意。
生意往來上的情趣,衛蕤接招,是給麵子;他要打定主意不理,誰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哼著歌在椅子裡轉了兩圈,衛蕤伸了個懶腰,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徑直走到二十二層經理辦公室,百葉窗全拉,看不見裡頭的景象,衛蕤推門進去,緊接著就有美人投懷送抱勾住他脖子嬌軟抱怨。
“衛總監可真是忙人,想見你一麵還得公事公辦。”
衛蕤半抱不抱地扶著美人腰,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鬼話,惹得楚虹耳根都紅了,也沒提晚上翻譯缺人手的事,在她辦公室略坐兩分鐘,最後楚虹親自把人送出來,還挽著衛蕤的手撒嬌:“晚上那場談判,我去好不好?”
衛蕤淡笑一笑,沒說準,也沒說不準:“楚經理親自上陣,豈不屈才?”
指甲戳著衛蕤胸膛,咬牙切齒:“彆人去我不放心。”
行至電梯門口,正好撞上麵試出來的二丫。
二丫正低頭往包裡塞簡曆,腦子裡想著剛才人力主管對她說的話:“你經驗不錯,但是學曆低了點,我們這實習生都滿額了,回頭我跟經理彙報一下,有消息會通知你的。”
二丫試探著問:“實習生一個月多少錢?”
人力主管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能來這樣的地方工作還要講報酬是非常天方夜譚的事。
接著,椅子一轉,對著電腦。“三千,午餐免費,不繳社保,”
二丫腹誹,三千,三千我還不來呢!
氣鼓鼓往包裡塞簡曆的功夫,她就撞上了從走廊和楚虹並肩出來的衛蕤。
咚地一聲。
撞的衛蕤手裡的車鑰匙鬆鬆掉在了地上。
他不悅,輕皺眉。
“對不起對不起。”二丫蹲著把那把車鑰匙拾起來,不經意看到一個B字標識,縮了縮脖子。
衛蕤也沒答話,祖宗似的伸著一根手指,二丫瞅瞅他,把鑰匙掛在他手指頭上,直起身來。
因為二丫脖子上掛的是訪客卡,楚虹生出維護衛蕤的態度:“你是來乾什麼的?”
二丫看看楚虹,看看她的胸卡,有點慫:“麵試的。”
“最近公司沒招人啊,誰介紹你來的?”
二丫心想也不能把姚輝和趙博文出賣了,開始編瞎話。“沒人介紹,是我自己聽說的,來碰碰運氣。”
聽了這話,純屬等電梯無聊,衛蕤回頭看了眼二丫。
嗬!
小丫頭長的挺好,白白淨淨有靈氣,說話也不怕人,還理直氣壯的。
於是心性上來,就問了一句:“你學什麼的啊?”
“英語。”
“麵試翻譯?”
二丫打量打量衛蕤,覺得他似乎比楚虹還像老板,機靈又掏出簡曆:“給——”
楚虹皺眉,上前想攔,衛蕤拎著那隻車鑰匙的手已經接過了她的簡曆。
垂眼一掃,名也挺有意思。
杜豌。
再一看,籍貫,雁城!!!
衛蕤最近對雁城這地方很感興趣,也許是因為胡唯是從那裡回來的,他總想知道知道這雁城的風土人情,看看到底什麼樣的水土。
電梯到達樓層,衛蕤一背手,攥著二丫那份簡曆,對她下了個他以後每每想起腸子都要悔青了的決定。
“你,跟我走吧。”
二丫扭頭奇怪看了楚虹一眼,又看看衛蕤。
衛蕤按著電梯鍵正在裡頭等她,有些不耐煩:“快點啊。”
“哦好!”
二丫一溜煙鑽進去,電梯門緩緩合上,衛蕤對門外臉色鐵青的楚虹露出個‘再見啦’的微笑。
轎廂無聲運作。
衛蕤在前,二丫在後,一個問,一個答。
衛蕤哼著小曲,悠閒自在。
二丫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
“哪兒畢業的啊?”
“北二外。”
“英語說得怎麼樣啊。”
“比你說中國話好。”
“嗬,這麼好人家怎麼沒用你。”
二丫受氣包似的:“狗眼看人低唄。”
衛蕤被逗樂了。“會金融嗎?”
“哪方麵的?”
“國際貿易,談貸款。”
“行。”
“真行?”
“我之前做過國際貿易博覽會,給西納德電氣公司。”
有駱駝不說馬,現在這人乾什麼事都全憑一張嘴,關鍵時刻,還得談判桌見真功夫。
之前說過了,衛蕤這人,做事隨性。
也不管二丫說的是不是真的,直接帶著她走到寫字樓外,朝秘書一抬下巴:“把晚上那事兒的資料給她一份。”
秘書頷首,為衛蕤拉開後車門。
衛蕤坐進後排,還往裡挪了挪,留出右邊位置。見二丫站在外麵不上車,低頭往外看:“上來啊——”
二丫看著鋥亮鋥亮地賓利,猶豫了。
衛蕤心有靈犀地露出笑容:“害怕啊?”
二丫摳著包包的拎手,哼哼唧唧:“我不乾違法的事。”
“誰讓你乾違法的事了,剛才你不挺厲害的嗎,碰見真章就不行了?”
二丫看看這台小汽車,看看衛蕤的秘書,也不像做壞事的。
於是心一橫。
一彎腰,鑽進車裡。
門重重一關。
二丫這就算徹徹底底地上了他的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