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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銳和封朝暉說過之後要打仗的事情?

樓明月低眉想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在組織語言。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阿暉和我說最近我們和蘇聯那邊摩擦越來越大了,都說要打仗,他擔心我到時候一個人帶著孩子怎麼辦,原本還在想辦法說是不是讓我以孩子的爺奶還沒見過她的理由回去一趟躲躲,後來正巧碰上你說要回來,他二話沒說就讓我跟你一起走。”

楊茜:“……”

感情這還真是碰上了。

不過楊茜沒說他們也是躲風頭的事兒,“所以,這次我要是待不了幾天就回去,你打算怎麼辦?”

樓明月就說:“阿暉說要是這樣,就和你直接說,讓你彆回去。”

楊茜:“……所以你現在聽我說暫時不打算走,才直接說的。”

樓明月點點頭。

楊茜有些不知道該說啥了。

她把兩口鍋都開了之後,有洗了好幾遍,才正式準備用。

下午那會兒,她去找了一下賣肉的老孫,不僅買到了肉,還買到了骨頭,就打算用來熬湯。

把骨頭焯過水後就加了柴火開始熬,楊茜就開始和麵。

她看著一直跟著她的樓明月就說:“得和你說件事兒,我們這兒雖然也種水稻,但是產量也就那樣,每年的產出都交了公糧,所以這兒是沒有什麼米飯吃的,你要是一直在這兒待著,就隻能和我們一樣吃饅頭。”

樓明月先是皺了皺臉,然後才點頭。

楊茜和好麵就放在一邊,“家裡麵沒有酵頭,做不了發麵,晚上吃餅子。”

樓明月又點頭。

裡裡外外一直都是楊茜一個人忙活,她也不敢提意見。

楊茜就又開始把昨天回來帶過來的東西整理了,然後把路上換下來的衣裳都找出來,拿了個盆堆在裡麵,準備明天在收拾。

樓明月看了就說:“我這兒也有很多呢。”

楊茜看了她一眼,“彆指望我給你洗衣服啊。”

樓明月就說:“不用你,我自己來,到時候就讓大丫幫我看一下小雪。”

她又不是什麼都讓楊茜乾,還沒蠢到那個程度。

-

晚上吃飯,楊茜就把昨天從黃草花家裡麵拿回來的菜都給吵了,又烙了不少餅子,拚了一張大桌子吃飯。

沈文樹幾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疏了還是有樓明月這個外人在,全程都很拘謹,不太敢吃東西。

楊茜就給幾個孩子主動分了很多東西讓他們吃,等到一頓飯吃完,天差不多要黑的那種。

楊茜就看著還和沈文樹他們幾個說話的老海就說:“彆玩了,老海,讓你木頭哥哥他們先回家,不然天黑了,路上看不清楚。”

老海看看楊茜,又看看沈文樹,“哦”了一聲。

沈文樹連忙說:“二娘娘沒事的,現在是十五,晚上月亮又大又亮,可以看清楚。”

楊茜就說:“那也不行,我不放心,再說了,你還待著小禾他們,他們年紀小,不經困,趕緊回去吧,我們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什麼時候想來就來。”

沈文樹幾個這才答應,走了。

晚上,楊茜又狠狠地熏了一次艾草。

第二天一早,楊茜和樓明月趁她家小姑娘還在睡覺,就讓大丫幫忙看著,匆匆拿著昨天的衣裳去了東大塘。

這個時候,早起洗衣裳的除了年紀大的老太太就是一些年紀中不溜的小姑娘,楊茜和樓明月兩個還挺顯眼。

楊茜和那些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就拉著樓明月下水洗衣裳。

樓明月已經跟著樣子帶了三天了還沒走,免不了讓人好奇,就有人問了。

楊茜就說:“這是沈明銳他戰友的家屬,原本是去隨軍的,不過她一個人待著孩子不方便,就打算和我一起,我這不是下油崗那邊有事兒暫時走不開,她也就隻能和我一起先在這兒住下了。”

一群人頓時明白了,又開始新一輪的打聽,楊茜就避重就輕,撿能說的說了。

有人就問,“那咋非要和你一起,坐上車不就直接走了?”

楊茜就說:“嬸子,你可能不知道,彆看咱們這兒這個時候還穿短袖,那邊這個時候早就下雪了,部隊又在深山老林,又偏僻又不好走,沒有人跟著陪著,根本就找不到地方。”

“那你打電話讓部隊來接啊。”

楊茜:“現在接不了,封山了,部隊規定隻能進不能出。”

楊茜隨口胡謅。

那些人就又開始問楊茜在那邊生活怎麼樣,下雪冷不冷,吃啥喝啥。

楊茜就撿那些不太好的說。

一年半年到八幾個月都是大雪,冬天路上滑的不能走人,沒什麼吃的,隻能老早在地窖裡麵囤糧食,吃的也就隻有白菜蘿卜這些,每年屯的糧食至少要浪費一半,但是沒辦法,還是得屯,不然天冷了就買不到了,得餓死。

楊茜一本正經地解釋了一會兒,就把那些人忽悠的暈頭轉向,就開始討論起來到底有多冷。

然後就七轉八轉,就有人說自己家的哪哪哪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是這麼說的,那邊多冷這樣。

又有人看著楊茜說這樣還不如不去隨軍,他們這兒多好一年到頭都暖和如此之類的。

等到楊茜和樓明月把所有的東西都洗乾淨,那群跟著一起說話的人也才一起提著筐子往回走。

到了家,樓明月才開口,“你騙他們。”

楊茜抖了抖衣裳,把褶皺扯開,“我隻是沒有說全,告訴你一件事兒,彆讓人知道你很有錢,不然人家就開始天天盯著你吃了什麼穿了什麼用了什麼,天天私底下嘀咕你。”

“讓他們以為我跟著沈明銳隨軍,日子過的不咋好,就省事兒多了,不會有人整天明裡暗裡打聽。”

樓明月:“可是這裡有知青,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

楊茜笑笑,“那我說假話了嗎?”

樓明月:“……”

還真沒有。

-

早上吃了飯,楊茜就又去找黃草花。

她先是拿了錢和黃草花家裡麵換了一段時間從她家的菜園子摘菜,又開始準備種菜。

真要是在這裡呆上一年,不可能天天吃彆人家菜園子的東西,還是要自己種。

好在楊茜也乾慣了種菜的活,又拉了樓明月一起,才不算累。

兩個人在家裡麵忙活了好幾天,才把菜園子勉強收拾出來。

種好菜後,楊茜就拉著樓明月說:“你也來了不短的時間了,過兩天帶你出去轉轉。”

樓明月差點蹦了起來,“真的!”

楊茜白了她一眼,“你那麼激動乾什麼!”

這幾天,楊茜除了忙家裡麵,也和周圍的鄰裡打聽了不少事情,其中就有生產隊的知青和那些下放住牛棚的黑七類的人的住處。

兩者相差的不算遠,都是在南山腳下,隻不過是背向的。

楊茜就說:“過兩天帶你上山去挖野菜,順便撿柴火,你應該能見到他們,不過那裡離知青住的地方挺近的,小心點啊。”

樓明月就點頭。

見到樓明月父母的那天天氣不錯。

楊茜第一次見到經曆過舊時代的文化人。

他們都穿著洗的發白的衣裳,縱然衣裳破舊,但是卻乾乾淨淨,身杆筆挺,帶著傲氣。

樓明月的父母也是同一類人。

她們見到這些人的時候,這些曾經在社會上地位尊崇的人也在挖野菜。

楊茜沒敢讓樓明月冒進,還是樓明月的父母主動開口,並且說了其他人他們都認識並且是一起過來的,她才把空間讓給了她們。

楊茜在山上撿了點菌菇又挖了不少野菜,筐子裝的滿滿的,才下山。

樓明月和她父母眼睛都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之前的那幾個不在了,估計也是在避嫌。

楊茜就對兩位兩人點點頭,然後和樓明月說:“走吧,該回去了。”

樓明月的父母就說:“你就是楊茜吧,我們全家都要謝謝你,尤其是明月,她從小被我們教的五穀不分四體不勤,什麼都不懂,之前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也多虧你一直幫忙照顧。”

楊茜搖頭,“互相幫忙而已。”

她不太擅長這種煽情的場麵,看著二老的破竹筐空蕩蕩的,就抓了一把野菜進去,又倒了些菌菇給他們,說:“我們大概會在這兒住一段時間,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就直接找樓明月說就行,我們會想辦法。”

他們就點頭,“我聽明月說了,現在北方不安全,之前國家和蘇聯那邊就一直爭端不斷,這場仗必不可免,你們能避開也是好事兒。”

楊茜笑笑,看了一眼天色就說:“該回去了,再過一會兒其他人就該下工了,你閨女還在家等著你了。”

樓明月猛地一拍腦袋,“我差點把小雪給忘了,爸媽,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

等到楊茜和樓明月回去,大丫正艱難地抱著小雪來回走,嘴裡麵哄著張大嘴巴哭的小姑娘。

看見樓明月,大丫就連忙抱著孩子走過去交給她,“她好像餓了,一直哭,但是我泡了奶粉,她也不吃。”

楊茜看著樓明月著急忙慌喂孩子,就說:“還沒戒奶呢,肯定不愛吃奶粉,你自己喝了吧。”

大丫苦著臉,“我也不愛喝。”

以前幾個孩子小時候沒吃過這些好東西,但是自從大前年開始,家裡麵就不斷這些,大丫喝了一段時間就不愛喝了,覺得味道怪怪的。

後來楊茜見她實在不願意喝,就沒有買她的那一份了。

楊茜摸了摸杯子,已經快涼了,就說:“快點喝了,喝奶粉長個子,聽話。”

大丫遲疑了一會兒,才閉著眼睛把奶粉喝了。

楊茜去燒飯,喊了大丫過來幫忙。

一直到九月底,楊茜才總算把日子過的順暢一些,每天也沒有那麼兵荒馬亂的了。

樓明月又跟著楊茜上了幾次山,認識了不少野菜菌菇,後來就把上山挖野菜的活接了過去,並且還學著這裡的人把小雪綁在身前或者後背,過去給她父母看。

楊茜就抽時間去了一趟肥皂廠。

黃草花帶著楊茜一起。

肥皂廠的規模比楊茜走的時候大了很多也正規了很多,黃草花說:“照這麼下去,最遲明年,咱們就可以買機器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招工呢!你可不知道,你走之前不是教我說給那些人掃盲,說以後肥皂廠開大了,就招工優先,這些人一開始還挺高興,後來學了一段時間就說學不會,還說我們廠子辦不大,再忽悠他們。”

楊茜看著黃草花,“那你準備怎麼辦?”

黃草花就說:“當初那些挑事兒的我可都記下來了,到時候招人,第一批就不要這些人。”

楊茜拍了拍黃草花的肩膀,“到時候,那些人就該後悔,然後天天找你聊聊了。”

黃草花,“找我也沒用,這些可都是當初說好了的。”

楊茜笑笑,這是黃草花的事,她也就不便多說,就揭過了。

又看了一會兒,楊茜就看見那個譚晶晶正在和一群人在研究什麼。

楊茜就拉住了黃草花說:“你當初給我寫信說有知青說咱們肥皂廠有問題的,就是那個譚晶晶。”

黃草花驚訝,“你認識她?”

楊茜搖頭,“見過一次,上次我從供銷社買東西回家,她非要幫忙,給我嚇了一跳。”

黃草花就說:“這樣啊,她這個知青吧,還挺好的,人也熱情,就是有時候喜歡搞一些什麼研究,有時候一忙就是很久,也不知道到底在弄些什麼,搞不懂,不過從她來啊,咱們廠子也出了好幾種不同的東西,我都給你寄過去過。”

楊茜就點點頭,心裡鬆口氣。

這幾年,她遇上太多不一樣的人了,實在對譚晶晶的熱情有些害怕,隻要這個人是正常的就好。

楊茜就說:“做這些,是要搞研究的。”

黃草花搖搖頭,“搞不懂,供銷社賣的東西就那些,都是一個樣,我還不信她弄出朵花來,有什麼用,還不是快肥皂。”

楊茜:“那同樣是肥皂,同樣的大小,一個上麵有花好看,一個什麼也沒有,同樣的價錢,你選擇哪個?”

黃草花:“那肯定是好看的啊。”

楊茜拍手,“這不就結了,再說,我聽他們的討論,應該是在研究新品,你們運氣真好,能給肥皂廠找來一個有真才實學的人,對了,她是什麼來頭啊?”

黃草花脫口而出,“說是什麼化學係的學生,好像讀了大學了,但是後來不是停課了,她就下鄉了,今年才19歲。”

楊茜:“那你們運氣就更好了。”

不過,楊茜皺了皺眉,一個化學係的大學生下鄉,還真是奇怪。

想了一會兒,楊茜就把事情放下了。

看了一會兒,楊茜就和黃草花說不用一直擔心譚晶晶這個知青。

雖然現在很多知青下鄉都是被迫的,乾活也都不會,還經常和社員產生衝突,但這都是生活方式和行為方式造成的,沒必要以偏概全,總有例外的。

無論譚晶晶這個高材生因為什麼下鄉,隻要對生產隊沒有害,就可以了。

黃草花就說:“行,我還是相信你,聽你這麼一說,我這心裡麵才算踏實。”

楊茜笑了笑,“你彆看那些知青什麼都不會,乾活也乾不好,但那是因為人家在城裡麵沒乾過,都是在讀書,雖然可能有部分知青真的是什麼都不會,但是也有一些像譚晶晶這樣的,隻要生產隊用的好,對生產隊來說,就是非常大的好處。”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