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科舉出仕(士) 黃薑 6396 字 7個月前

嚴瑾也抿了一口,仔細品咂品咂,“喝著的確不錯,可也說不上來比我們平日喝的茶湯好在哪裡。”

“竟是池弟是我知音,更懂得品味為兄這費了大功夫製出來的清茶。瑾弟你簡直……就如那牛嚼牡丹!”趙儉雖說著貶損嚴瑾的話,語氣和表情卻未見嫌棄,反而顯得幽默可親。

這一輪品味清茶,既顯出了趙儉與嚴瑾間的親近,又以‘知音’形容黎池、從而拉近了黎池與他的距離。

黎池暗歎:又是一個深諳桌上說話藝術的人。

既然談話氛圍已經起來了,三人順勢就說了些促進相互了解的話。

黎池知道了趙儉在家中排行第三,四寶店就是他家的產業,他這次外出是跟著父兄一起巡查家業。黎池也說了自己家住黎水村,在家中排行第五,下麵還有個調皮的親弟弟,家中以種田為生。

“說起家中以前維生艱難,現在卻有所好轉,這其中還有趙兄的四寶店的功勞,小弟我今日來拜訪也是為了謝四寶店的援手之恩的。”黎池說出了今日來拜訪的主要目的之一,而另一個目的就是結識四寶店少當家,現在看來完成得很順利。

趙儉輕放茶盞,語氣疑惑:“這援手之恩從何說起?”

趙儉他是真的不知道這援手之恩從何而來。他趕在縣試前岔道繞路來到浯陽縣,在與嚴瑾‘偶遇’結識後,一次‘偶然’閒聊時,嚴瑾聊起他家中借住了一個黎侍郎的族人——黎水村的一個書生,這才與黎池有了這次約見。

“趙兄且聽我道來。”黎池將他抄書掙錢、順道看書的事說了出來。

聽完黎池的敘述,嚴瑾感歎:“池弟這樣刻苦讀書,值得稱讚。現下天下學子無不抱著官定的四書五經死讀,為求一身功名汲汲營營,哪還會去讀律法和史書這些旁門書籍呢?”

黎池聽了後,笑容中帶著慚愧:“瑾兄這話誇得小弟深感慚愧呀,我不過是想‘以史為鑒,可辨忠奸;以法為繩,可明進退’,終歸還是為了功名仕途才讀這些書的,並不是真正為了讀書而讀書。”

以史為鑒,可知興替。這話卻是不能說的,身為臣民竟不想著皇朝綿延萬萬年,卻想參透皇朝‘興替’,是想做什麼?

嚴瑾和黎池就讀書的幾種境界展開了討論,趙儉沒有參與進這個話題、反而有些目光無神。

原來還有這一重原因嗎?黎池起初就選擇跟他交好,竟是自己手下的四寶店對他有援手之恩的原因?

趙儉沉溺於自我思緒中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甚至都沒等眼底的情緒蔓延到臉上來,一個眨眼,他依舊是那個如一輪郎朗明日般的疏闊男子。

“要我說,為皇朝、為黎民而讀書,才是讀書境界中最應推崇的。”

趙儉說的非是‘為聖上、為黎民而讀書’,黎池就更感覺這人值得結交。不再隻因為這人‘相由心生’而外露的郎朗疏闊,還在於他對皇權沒有愚忠思想,而是站在為皇朝(社會)、為黎民的立場上。

不過,也許以上兩點都隻是個添頭?畢竟他當初熱衷於拜訪四寶店少東家,除了表達謝意外,主也是想結交一位手中店鋪能遍布燕國大小府縣的能(用的)人。

接著,三人就‘該讀哪些書’的話題又談了起來。

趙儉覺得讀書應該兼采眾長,就是什麼書都要讀,不一定要讀精、但要有所涉獵。

黎池也覺得如此,但於他來說科舉功名是立身之本,首先科舉書籍要讀精讀深,再才是去讀些有實用功能的書籍,如手工業書籍、農書、律法書等。

嚴瑾從小到大被念叨要讀書科舉,反而就不喜讀四書五經了。他認為該讀些描寫市井世情的書,簡言之,就是多讀話本。

聽了嚴瑾要‘多讀話本’的論調後,黎池和趙儉都被逗笑了。

對於嚴瑾這種可以說是不求上進的讀書言論,黎池沒有絲毫批評抵觸的想法,百樣人有百樣活法,他並不喜歡用自己的價值觀去評判他人該過哪樣生活。

他隻是覺得有些好笑,當下的話本是什麼樣的,他也在四寶店瀏覽過幾本,“話本?什麼樣的話本?是狐仙倩影,還是才子佳人?亦或是……滿園春色?”

即使是在說著春色曖昧的話,黎池也還是一身光風霽月,不見絲毫猥瑣。

嚴瑾的臉‘轟’地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又一眨眼就紅透了!麵紅耳赤地高聲反駁:“我,我才沒有呢!是……是……就是一般的話本!”

趙儉也玩心大起,“一般話本?那是什麼話本?可能說個名兒讓我和池弟見識見識?”

“哈哈哈!”黎池拍著椅子扶手,朗聲大笑,“趙兄真是促狹愛捉弄人,你看他的臉都紅得冒熱氣兒了,趙兄你還問他話本的名字!”

“池弟,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個表麵溫良的,其實內裡不知多少彎彎腸子!經常賣了彆人,還想著法兒讓他乖乖送上賣身錢。”對於黎池的話,趙儉可不認。

“就像剛剛,明明是池弟你先打趣瑾弟看了什麼話本的,我就是順嘴‘添了根柴’,可不能認下這‘縱火之罪’的。”

黎池的心中先是一頓,接著聽到‘添柴’和‘縱火’之彆的話,也就忽略了心中的一絲不協調感,非常乾脆地認罪:“好好,這‘縱火之罪’小弟我認下了,為了減輕罪罰,我決定不再窺探瑾兄心中的滿園春色。”

嚴瑾也是破罐破摔了,“好好,我心中的確關了滿園春色,那趙兄和池弟心中的春色呢?是什麼樣的?喜歡什麼樣的景色?”

男人,不,男性在一定年齡之後就會開始說些葷話,古今的都不例外。

黎池前世雖不怎麼熱衷說,可卻也是說過的。畢竟,說葷話、談美女,可是增進男性間友誼的一條捷徑。“我心中的春色啊……必然是體貼周到的、賢淑大氣的、端莊沉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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