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馬甲(2 / 2)

秦雲奚再一次摁下了心中的疑惑,道:“師妹你在這裡看著,我去一趟馬王府,將人救回。”

剛行出內室,卻見一個熟人大大咧咧地抬腿踏進了小院。

一身紅白二色的華服在陽光下微微反/射著灼目的光,赤色發帶在腦後飛揚。

王衛之一手抓著個清麗女子,另一手拎著一顆肥頭大耳的腦袋,滿臉傲色,昂頭走進來。

與秦雲奚,正好打上了照麵。

二人齊齊怔住。

半晌,王衛之把那名清麗女子向前一送,道:“去,找你表哥。”

然後隨手將拎在手中的腦袋往旁邊一扔,熱劍出鞘,直指秦雲奚。

“真是踏破鐵靴無覓處。”王衛之挑唇笑道,“秦雲奚,識相的,趕緊把先蒙劍髓交出來,我也懶得為難你。否則休要怪我心狠手辣。”

秦雲奚一頭霧水:“我哪來的先蒙劍髓?”

王衛之冷笑一聲,再不廢話,直接將靈氣灌注劍中,劍意飛旋,烈焰熊熊。

“王衛之你瘋了!這是凡城!”秦雲奚被逼出劍,將那烈火劍意蕩到半空。

隻聽轟一聲震天巨響,大半城的天空被染成了赤色,遠遠近近傳來百姓的驚呼聲。

“你見我何時在乎過這些狗屁倒灶的規矩。”王衛之笑道,“剛滅了一個王爺滿門,還未殺痛快呢,你若陪不住我,我乾脆到皇宮裡走一遭,助這個小國改天換日。”

秦雲奚急怒交加:“要打,回仙域去打!”

“不行不行。”王衛之笑道,“解決了你之後,我還得帶走卓晉,救林秋去!”

“什麼?!”聞言,秦雲奚的眼珠險些瞪出了眼眶。

王衛之和卓晉之間,果然有問題!

隻不過,這一切又關林秋什麼事?

救林秋?

這一世,王衛之是把林秋當成清音了嗎?

秦雲奚徹底蒙圈了。

“林秋不是被關進九陽塔了麼?”秦雲奚道,“卓晉隻是一介凡夫,如何能救得了她?”

見他真心實意地“關心”林秋,王衛之一時也不好意思動手,便回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魏涼讓我來的。他答應我,隻要我保護好卓晉,他便把林秋放出九陽塔。”

王衛之眯了眯眼,回憶起魏涼當時說話的樣子,自己也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時王衛之偷偷藏在塔後,拿了劍,“吭哧吭哧”撬塔磚,魏涼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後,穿著一件深褐色的長袍,在陽光下,周身泛著冰寒的光。

魏涼是這麼說的——“你到東南七千裡之外,昭國國都涇京,找到一個名叫卓晉的教書先生,護他性命。我自會帶夫人出塔。”

聽到魏涼的名字,秦雲奚更加震撼到失神:“是魏涼,讓你來的?!”

這個“魏涼”到底是誰!他怎麼會讓王衛之來找卓晉?!

“行了,不要廢話了。”王衛之擺了擺手,“林秋還等著我去救她呢,趕緊的,先蒙劍髓交出來。”

秦雲奚感覺到深深的無力:“誰說先蒙劍髓在我手上?”

“魏涼啊。”王衛之輕飄飄地說道。

秦雲奚深吸一口長氣:“我說不是,你一定是不信了。王衛之,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身邊還有清音?以一敵二,你真那麼有把握?好,就算你一身精力無處釋//放,很想找人打一架,我也不介意奉陪。但是,刀劍無眼,你確定打鬥起來,還保得住卓晉這一介凡人的性命?”

王衛之沉下臉,“哦”道:“所以你是在用卓晉的性命威脅我?”

“不錯。”秦雲奚也輕飄飄地回道。

“好,你有種。”王衛之虛虛點了他兩下,“行了,先蒙劍髓我不要了,把卓晉給我。”

秦雲奚拒絕得乾脆:“不可能。”

王衛之冷笑道:“秦雲奚,你怕是不了解我的性子。惹怒了我,我乾脆一劍宰了卓晉這個人,再與你鬥個天翻地覆!”

秦雲奚:“……”

二人對峙許久,終於,秦雲奚退讓一步:“既然魏涼隻是讓你護住卓晉性命,不如你我暫且休戰,治好卓晉的腿傷之後再從長計議——想必你也很好奇,魏涼為何會對一個凡夫俗子感興趣吧?”

王衛之也不傻:“那你又為何對他感興趣?”

秦雲奚隨口編了個瞎話:“此人是我遠親。”

王衛之不信,卻也知道從他嘴裡再也問不出彆的話,於是收了劍,道:“帶我去看他。”

秦雲奚正想看一看這二人之間究竟有什麼首尾,便側了身,請他進入正屋。

到了內室,卻見柳清音正在發火。

見到秦雲奚進來,柳清音氣呼呼地對他說道:“師兄你給他治吧!此人當真是令人無語!”

被王衛之救回來的清麗女子徐平兒眼中含淚,辯解道:“表哥不是故意觸碰您的,他隻是疼痛難忍,一時失控才無意觸碰了您的手,求您不要與他計較。表哥為人最是方正,絕對,絕對不會故意冒犯您……”

“平兒,不必多說。”卓晉半倚在簡陋的木床上,眉眼淡淡,“確實是我冒犯了她。”

“表哥!”徐平兒白淨的麵孔漲得通紅,比自己受了侮/辱還要難受。

“姑娘當真視我為洪水猛獸麼?”卓晉微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卓某,就這般不堪?”

柳清音驀地旋身,俏麵含怒:“是你自己行為不檢!”

卓晉點點頭,不再多言,那雙清冷寧靜的黑眸中仿佛有淡淡的釋然。

徐平兒眼中不斷湧出淚水:“表哥是什麼樣的人品,整座涇京無人不知。就算您帷帽之下是那天仙般的容顏,表哥也絕不會對您有任何非份之想……”

柳清音冷笑一聲,當即揭下了帷帽。

這簡陋的磚瓦石室,當真是因她的容顏而滿室生輝。

徐平兒大吃一驚,她根本想不到世間竟真有這般絕世的容顏!正是難以自處之時,隻聽卓晉的聲音自身後淡淡傳來。

“恕我直言,不若平兒美。”

……

……

九陽塔。

先蒙劍髓被取下之後,秦無川的身體失去支撐,綿軟地癱在地上。

魔翳離體,這個人的容顏漸漸變得蒼老,頭發也瞬間白了一半,像一個貨真價實的花甲老人。

好像更像荒川了呢……

林啾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

劍中的荒川還在沉睡,她把劍搖來搖去,都叫不醒他。

五彩的先蒙劍髓被魏涼抓在掌心,凝成了一柄小劍的模樣。劍刃無鋒,整體都是這五彩玉石的材質,看起來很圓潤,很柔軟。

他瞥了林啾一眼,道:“劍髓對劍意大有助益。待你結嬰之後,興許可以感應劍意?如若還不行,便待你化神,總該能感覺到最初級的劍意了……吧。”

林啾:“……”

她輕咳一聲,說道:“這樣的寶貝浪費在我身上,當真是暴殄天物了。你既說它是我的,那我便用它向你交換一根尋常的劍髓,如何?”

雖然她很想給荒川最好的劍髓,但她有自己行事的原則,不會慷他人之慨——先蒙劍髓對此刻重傷的魏涼定是大有裨益。

魏涼長目一掠,問道:“你要尋常的劍髓做什麼?”

“是它要。”林啾晃了晃手中的琉璃赤劍。

魏涼信手接過她的劍,看了兩眼,然後毫不遲疑便將先蒙劍髓摁了上去。

“……”林啾倒抽了一口長長的涼氣。

隻見那五色劍髓像水一般,迅速鋪滿了琉璃赤劍表麵,然後均勻地往下滲。

不過十幾息的功夫,它便徹底沁入了劍心。劍身赤色褪/去,冰瑩剔透,像是冰霜鑄劍,而劍心則變成一道細細的銀紋,時不時泛起一絲紅芒。

銀光做心,冰霜為身。

琉璃劍美得令人窒息。

魏涼的大手悄悄環上她的肩頭,氣息拂過耳畔,帶上了絲絲溫度:“我也不甚明白情愛,我隻想把所有好的,都給你。”

他的唇角微微挑起:“而我,便是世間最好的。你試過便知。”

聲音低沉暗啞,兩根手指挑住她的下巴,將她轉向他。

男人眸色極深,望向她的眼神,已不再是暗示。

林啾的心跳加快了,有沒有動心她不知道,但這一刻,的的確確,是被他撩得動/了/情。

她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變重了少許,吐出的每一口氣,都溫溫熱熱地環在二人的臉龐附近,久久不散。

空氣中,花果的甜香與他的冷香交/織。

就在二人的嘴唇堪堪觸碰的霎那,身旁響起了低低的咳嗽聲。

秦無川醒轉過來。

隻見這個老人臉色怪異地看著魏涼,半晌,歎息著,輕輕問了一句——

“你不是涼兒,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卓晉:感覺我一個照麵就要掉馬……

魏涼是什麼時候出塔去見王衛之的呢?從衣服的顏色判斷,是在林啾躺毛床睡覺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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