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省運會(1 / 2)

第二十二章

夏凱凱的比賽就在開幕式的下午,冰舞作為冷門項目, 全省參加成年組比賽的選手也就七組, 青少年組還多一點, 但人數也很有限。成年組這邊省隊就有三組,還有三組來自S省裡唯一設有冰舞訓練的城市,以及一個俱樂部選手, 代表市裡比賽的運動員。

這個俱樂部選手隻能是穀豐。

穀豐在辦理進入S省省隊的程序上出現了問題,直到比賽前他還不是省隊的運動員, 隻能算是選訓隊隊員,因此他隻能掛俱樂部和城市的頭銜參賽。

這身份並不會影響穀豐的比賽, 但是琢磨下來特彆膈應人。

倪白去拍了總教練餘正茂的桌子。

餘正茂是沒有本事卡手續卡那麼久的, 真正拖延進度的是上麵的人, 具體是誰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倪白情願去磨餘正茂,也不願意對那對師徒低頭。

也就因為這件事,夏凱凱下午去賽場熱身的時候, 穀豐由始至終冷著一張臉,就連周子琦也沒有好臉色看夏凱凱。

朋友變仇人很正常,選擇了不同的路,誰都不知道自己最終的立場如何。與穀豐已經成功搭檔了兩個月的周子琦, 心自然不會再放在夏凱凱的身上,畢竟與她日日打磨技巧的不是夏凱凱而是穀豐。

夏凱凱隻當看不見。

壓一壓手續而已,又不是不讓人比賽, 穀豐早晚會進省隊, 二姨會這麼做, 純粹隻是給穀豐、倪白和其他人一個警告,不要招惹他。

是不是狐假虎威夏凱凱覺得不好說,但他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拂了長輩的好意。

但是身邊的李琴顯然有點不安,視線時不時地停留在周子琦的身上,看著夏凱凱欲言又止。

夏凱凱問她怎麼了?

她卻搖頭。

很善良的一個姑娘,但是同情心有點泛濫,這樣優柔寡斷的性格和敢愛敢恨的夏凱凱不太合。

不過隻是搭檔而已,又不是談戀愛。

夏凱凱並不在意。

他低頭對著李琴笑了一下,安撫了一下她,然後手上便輕輕用力,將人推出,做最後的熱身。

這場比賽對於夏凱凱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哪怕隻是個省級的比賽,也是驗收夏凱凱這段時間學習成果的一次考核。

付出了努力他肯定希望收獲成功,總不能在終點線前摔倒。

“我們再認真滑一次。”夏凱凱再次請求。

李琴點頭,這是個不好意思拒絕彆人的女孩,哪怕她已經想要休息一下。

夏凱凱牽著人再次滑出,並不是一套完整的節目,而是單獨進行接續步、旋轉和托舉方麵的針對性練習。

總體來說,完成度還是很高。

因為冰舞比賽是今天下午的第一場比賽項目,少年組和青年組在上午就比完了,所以冰上目前來說隻有七組成年組的選手,也是全部的參賽選手。

專業的和業餘的選手實力差距確實一目了然。

夏凱凱與李琴一起朝前滑出,下一秒就是一個撚轉步的三圈,同步性還挺高,質量很不錯。

那邊,穀豐與周子琦在做托舉練習。再遠一點,爨一一和他的搭檔在練習圖案舞。更遠一點……市隊的三組隊員看得連自己的動作都忘記了,不但毫無比賽的緊張感,甚至有種看偶像的感覺。

“那就是我說過的穀豐,我還以為他會被招進國家隊呢,原來是進省隊了,他的搭檔感覺好厲害,比之前的那個好太多了。”

“我喜歡爨一一,去年的全國比賽都滑到十九名了,他的圖案舞完成的最好,定了四級。”

“四級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滑到這個級彆?”

“那一對沒見過啊。”

“你們誰知道他們是哪個市的?”

“不知道,我看過國內所有選手的比賽視頻,沒見過他們。”

彆說是賽場上的選手,就連裁判都不認識夏凱凱和李琴。

但是他們知道的比彆人多一點,知道這一對是省隊這次選訓隊選出來的尖子,在隻有兩個冰舞男隊員的情況下,兩個男隊員都被招進了冰舞隊裡。

這樣一想,省裡的裁判難免有些焦慮,這就是S省冰舞的現況,簡直有點餓不擇食。以小見大,從基層選出來的冰舞選手就有問題,也難怪華國的冰舞運動一直開展不起來。

“國家冰雪運動協會”專門派了兩名國家級的冰舞裁判負責把關這次比賽的分數,剩餘的七名裁判則是省裡的裁判,還有冰舞教練跑來客串。

省一級的比賽就是這麼不嚴謹。

倪白是省隊的教練,在儀器的輔助下,當個省一級比賽的裁判綽綽有餘,她此刻正坐在裁判席上,一會期待地看向穀豐,一會又冷眼去看夏凱凱,臉色不斷變化。

冰協派來的裁判就坐在倪白身邊,兩人是舊識,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轉眼就過去這麼多年了,現在還記得你在全國成年組冰舞比賽上的第一次亮相,真是非常的驚豔,那時我還沒考上裁判的資格,隻是冰協裡的普通職員,當時就覺得你的發展一定很不一般。果然退役後你又當上教練,選材育人,薪火相傳啊。對了,你現在帶的是穀豐對嗎?”

倪白淺笑著,點頭。

這裁判點到即止,接著便換了話題繼續聊了起來。

觀眾進場的時候,有臉皮薄的選手就先下場了。

夏凱凱並不在意被人圍觀,況且也沒有幾個真正的觀眾,可以坐下兩千人的場館裡,此刻觀眾人數加起來不足二百人,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提前過來的其他項目的選手,以及親屬團。

但是李琴明顯不想滑了,她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動作上的錯誤越來越多,夏凱凱的眉心微微蹙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李琴她該不會懼場吧?

省隊的隊員按理來說是不會懼場的,每年省裡有大大小小不少的比賽,足以練兵。況且能夠招進省隊,也是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從市體校進到省隊,並不比省隊到國家隊輕鬆多少。

但是懼場分大懼場和小懼場,還分惰性懼場和狂熱懼場,對於花滑運動而言,大懼場和狂熱懼場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但是小懼場和惰性懼場也比較糟糕。

舞蹈是一個需要在身體裡積蓄足夠的力量和柔軟這種矛盾元素的運動,冰舞也是一樣的,探戈的蓄與放直接關係到觀賞性的好與壞,隻有放沒有蓄不行,隻有蓄沒有放也不行,蓄不夠放不夠就更不行了。

夏凱凱沒有強迫李琴在人群注視下繼續熱身,他們一起下冰後,冰上就剩下爨一一那一對選手了。

這對組合在省裡還是很有名氣的。

觀眾席上的人都拿起手機拍照,假裝比賽已經開始。

爨一一倒是不懼場,他的舞伴也一樣,小辮子被甩的一蕩一蕩的,還有人在為他們鼓掌。

夏凱凱回到座位上,溫健第一時間就靠了過來,分彆為兩人遞了毛巾。

李琴擺手,說:“我先到後麵去,還要化妝。”

夏凱凱叫住她,從背包裡拿出耳機遞給她:“一邊化一邊聽,我一會去後麵找你。”

李琴拍拍口袋,表示自己有,便走了。

等人走遠了,夏凱凱突然問道:“你知道李琴原先的比賽成績嗎?”

溫健早有準備,有問必答:“青少年組還不錯,省裡都是二三名,全國比賽晉級完全沒問題,成年組比賽成績就很一般了,她要是不滑冰舞,應該就退了。”

“隻是滑不好退?”

“她的理由是要考研。”

“考研?”

“嗯,運動學研究生,文化課成績很不錯。”

夏凱凱揚眉,重生來到省隊後,還第一次有人告訴他某個運動員的文化課成績不錯的。講道理,重生三個月,他到現在連大學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進選訓隊的時候,溫健幫他寫了個請假條到隊裡,隊裡往大學一交,他就不用去學校了。

體製化下的職業運動員,基本和文盲沒什麼差彆。

夏凱凱也樂得輕鬆,都什麼年紀了還要會學校讀書考試嗎?他是不怕大學主修的英語,但事實上讀書不僅僅隻有英語吧?還有彆的學科,夏凱凱隻要想著就頭疼。

做夢沒想到李琴還是個學霸,尤其職業能力也不差,還真是個人才。

所以說,李琴那內向的近乎於膽怯的反應,是因為什麼呢?

夏凱凱想不出原因,這時候就有點懷念穆淵了。在看人和經營上,有人就是得天獨厚,並不是妄自菲薄,但他確實沒有那種超人類的直覺。

“走了,換衣服去了。”

又聊了一會兒,夏凱凱去了後台,看見了正靠在牆壁上聽音樂的李琴。女孩已經換上了比賽服,紅色的去魚尾裙上都是金粉,內襯的料子是黑色的,裙岔一直開到了大腿的部分,她低著頭一個勁兒地扯自己的裙子,眉頭蹙得很緊。

他剛打算走過去,就看見李琴抬頭笑著正對誰打招呼,夏凱凱這才發現她旁邊站著一個省隊的女隊員,他記得這個隊員滑的是雙人項目,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過來乾什麼。而且讓夏凱凱蹙眉的,是李琴笑著說話,那女孩在看她一眼後,明顯翻了下白眼轉身就走。李琴的笑容就僵硬在了那裡,隨後又低頭去扯自己的裙子,嘴角抿的很緊,夏凱凱走過去的時候看見了她眼尾未退的紅痕。

夏凱凱走到她的身邊,用手指輕輕的將她一側的耳麥取下,說道:“這裙子很好看。”

李琴牽著嘴角笑,聲音溫柔:“你的也不錯。”

夏凱凱來之前已經換上了比賽服。

黑色馬甲和褲子,內襯衣服是紅色襯衣,深V的襯衣領子露出了夏凱凱一片胸膛,領口周圍的大蕾絲花邊真是既豔俗又騷氣。

這套衣服是夏凱凱定的,錢是省隊出的,但是兩人各自加錢升了級,否則那劣質的布料沒法兒看。

夏凱凱笑了一下,抬手撥了撥對方的頭發,紅色的衣服襯的他臉色很白,而且麵頰紅潤,但是狹長的鳳眼卻割出了一絲鋒銳的淩厲,讓人無法輕易接近。

夏凱凱隻是想要溫柔的笑,安撫李琴的情緒,但是換了張臉皮之後,便顯得整個人很邪性兒,透著那麼一點妖孽勁兒,反而比身邊的性感豔麗的女人還要讓人矚目。

“彆扯了,再扯扯壞了。”夏凱凱說著就拉起了李琴的手腕說,“我們再去走一遍。”

李琴點頭,很聽話。

像個牽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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