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新賽季新編排(1 / 2)

第六十三章

夏凱凱再醒過來的時候躺在醫院裡。

病房裡靜悄悄, 沒有人。

他想坐起來, 但是一動就覺得身上疼的厲害。

這種疼痛喚醒了記憶裡最後的畫麵, 他在冰上發生意外摔倒了。

“有人……”夏凱凱張嘴,剛想要喊人來問問。

病房的門就打開了。

周悅珊推門進來, 就發現夏凱凱醒了,轉頭一聲吼:“人醒了!”

隨後便是一群人湧了進來。

有溫健,有矛青, 有雷利, 就連約書亞都過來了。

所有人圍在床邊上,其中還有一個夏凱凱沒見過,但很眼熟的陌生人。

溫健彎腰輕輕拍了拍夏凱凱的臉, 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

“知道我是誰嗎?”

“……”

“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什麼嗎?”

“……”

一問三不答, 溫健眼眶瞬間就紅, 滿臉慘烈地說:“完了, 傻了。”

夏凱凱被逗笑,便說:“我口乾, 水。”

“我是誰啊?”溫健含著淚堅持詢問。

“溫健,溫大教練。”夏凱凱隻能強撐著乾渴的喉嚨開口。

“你誰啊?”溫健含淚再問。

“夏凱凱。”夏凱凱配合他。

溫健這一下才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這邊周悅珊已經把水遞過來,可比溫健靠譜多了。

她問:“哪兒不舒服?”

夏凱凱喝著水, 搖頭。

周悅珊又說:“知道為什麼入院嗎?”

“嗯。”

“那你知道你傷到哪兒了嗎?”

夏凱凱抬頭看她,然後把自己的右手抬了起來。

那裡太疼了,比身上其他地方疼多了, 而且裹著厚厚的石膏, 特彆地沉, 他想裝成不知道都難。

周悅珊蹙著眉,說:“手臂沒事,但是無名指和食指都骨折了。醫生說彆的地方沒什麼明顯的問題,讓你醒過來後自己再感受感受,尤其是腦袋,你左側腦袋被撞了,腦震蕩,有點小水腫,想吐嗎?”

快速地說完夏凱凱當前的情況,最後抬頭還往一個方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罪魁禍首夏知州往後躲了一下,心虛不已。

夏凱凱倒是沒覺得自己想吐,就是有點兒暈,像是困狠了想要睡覺一樣,坐不穩。

大家見夏凱凱沒什麼大事,也就鬆了一口氣。

等著醫生過來,就散開了。

隻是眉心鬱氣卻散不掉,臨近比賽了卻出這樣的事,誰都不想看見。

等醫生一走,夏凱凱便叫來溫健,問他:“能比賽嗎?”

“懸。”溫健實話實說。

夏凱凱蹙眉,歎了一口氣。

這邊,夏知州又被無數雙的白眼戳成了篩子。

夏知州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壞,而且優秀的家庭出生,教育方麵自然不會差了,雖在男女事情上有點兒渣,而且自己也沒什麼大本事,但是害人的事是從未做過的,更是沒讓誰受傷住院過。

他被大家用眼箭戳來戳去,心裡也不是滋味,便走到床邊,對著夏凱凱鞠了個躬說:“對不起,真不是故意的,作為補償,這次的醫療費用全歸我出,可以嗎?”

夏凱凱看他,視線在他的眼睛和嘴唇上轉來轉去,有點兒出神。

一旁矛青則說:“醫藥費我們誰都掏的起,你過來了,道歉了,表示願意承擔責任,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年後他們就要參加比賽,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夏凱凱和周悅珊在冰舞方麵的才華,這次沒有參加比賽,不僅僅是幾萬幾十萬那麼簡單的事,裡麵涉及的事情太多了,更細節的事,我覺得我們必須要好好談談。”

夏知州心裡顫了顫。

要在去年,發生這樣的事,他拍著胸口就把責任扛下了。

不就是錢嗎?爺有錢!爺就不信有用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可是現在和他談錢,他真的渾身哆嗦啊!

但是,自己腦袋一葷,站出來主動承擔責任,就跑不掉了。

他現在有錢沒錢都得硬著頭皮上。

這樣想著,夏知州苦笑,說:“好的,矛經理。”

也就是這一笑,夏凱凱隻覺得腦袋跟雷劈了似的,一陣劇痛。

他一下就明白了這個人為什麼讓他覺得眼熟了。

這人的輪廓,也太像他,或者說,像已經去世的雨果了!

夏凱凱的目光追著夏知州的身影,一直到他離開。

回頭就看見周悅珊正蹙眉望著他,目光一對上就說道:“就是他,之前樓上不是有一對兒男女吵架嗎?他把人女孩的包丟出來,有東西落在冰上了。”

溫健接著說:“咱們萬年也不去一號冰場滑,難得去一次,就出事了。”

周悅珊看夏凱凱打著石膏的手,歎了一口氣:“就這樣吧,先養傷。”

夏凱凱其實腦袋一直有點暈,之前又被那個酷似雨果的年輕人吸引了注意力,現在這才將昏迷前的記憶一點點的找補回來。

今天是周三,二號冰場在每周三的上午都會檢修,平日裡他們可能會換到練習室裡做陸地方麵的訓練,但這不馬上就要總決賽了嗎?陸地的訓練都停了好些日子了,訓練的重點都放在冰麵的練習上。

所以二號冰場檢修,他們就去了一號冰場上訓練。

要說俱樂部這種二樓帶觀賞台的設計,其實還是安全的。

畢竟現在老百姓的素質都很高,不可能往下胡亂丟東西,而且看台的正下方是冰外的走道,要是無意間沒拿穩掉下來的也不會掉到冰麵上,更不會被正好滑過的冰刀攆上去。

巧合太多了。

但意外就是這麼一回事。

爭吵的情侶。

無意間丟在冰麵的東西。

以及正急速滑過去的冰刀。

最終讓他夏凱凱斷了兩根手指頭,再加上腦震蕩,住進了醫院裡。

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現在再說那時候能不能避開這種話題根本不現實,也沒有質問對方為什麼在他們俱樂部二樓吵架,還丟東西的必要。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受傷的已經受傷,對方也表示願意負責,目前看來也就隻能這樣了。

這邊,矛青在和夏知州討論後續的賠償問題。

確實不僅僅是受傷住院這點事,耽擱了總決賽的比賽,也不僅僅是一塊獎牌那麼簡單,更重要的還是拿下了總決賽的冠軍後能夠引起的冠軍效應,能為俱樂部帶來多高的聲望和多少客源啊。

用矛青的話說,要多少,都覺得自己虧,除非你願意拿出一千萬來,我們心裡這份遺憾也才能補全。

夏知州有一千萬嗎?

沒有!

他不缺錢,但有錢就花,銀行卡裡最多的存款額不到兩百萬,錢在他手裡就跟流水似的,不過夜。

更不要說他如今沒錢。

連開房的錢都要省,三百多萬的跑車拿去賣了,到手裡一百萬,還不夠他一周花天酒地的。

哪兒有錢啊。

夏知州沒自報家門,矛青也不知道他的賠償上限是多少,最後提出了一個三十萬賠償的價格,夏知州聽完心都在顫,當時就說矛青訛人。

矛青說:“這是私了,回頭我找來律師,我們對薄公堂,就不是三十萬這點錢了。”

夏知州問她:“我哪兒有那麼多錢!三十萬我都沒有!”

矛青把他當成京城普通家庭的孩子,三十萬壓不垮一個家庭,但也不是隨便就能拿出來的,矛青的同情心還是有的,便說:“把你身份證,電話號碼拿出來,我記一下,我也不願意逼你狠了,賠償的多少都不是我們想要看見的結果。我不希望你拿錢,我希望他們沒受傷,繼續比賽。但是結果已經出來了,你要是個男子漢就要承擔責任。一周後過來吧,要是過時不過來,我就直接發律師信了。”

矛青軟硬兼施,夏知州心裡有愧,最後還真就乖乖地拿出了身份和電話號,然後這才灰溜溜的出了醫院的門。

對方開口要的錢,在夏知州心裡還真就不算太多,隻是他現在手上確實沒錢,最後一咬牙,乾脆把他才入手的轎車給賣了,沒等一周,第二天就又去了醫院。

除了給錢,他還有點事。

他來到醫院,站在病房門口往裡麵看,夏凱凱正坐在床上玩手機,一旁陪床的胖子睡得呼嚕震天響。

夏知州想了想,走了進去。

夏凱凱聽見動靜,抬頭看他。

夏知州都到床邊,有些躊躇,最後還是喊了一聲:“夏凱凱?”

夏凱凱揚眉,看他,有點彆扭,這家夥真的很像雨果。

夏知州說:“我是夏知州,你記得我嗎?”

夏凱凱看他。

夏知州說:“我爸是夏振海。”

夏凱凱揚眉,有了那麼一點點聯想。但他本身是個西貝貨,需要什麼記憶的時候還要現去翻檢,一時間確實對不上號。

夏知州最後提醒:“你爸,夏振強是我三伯。”

夏凱凱嘴巴張開,恍然大悟:“堂兄弟?”

夏知州咧著嘴笑,然後點頭,耷拉著眉眼笑的很愧疚:“你受傷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氣急了我就把包打出去了,沒想到會讓你受傷。我記得咱們小時候見過幾次麵的,寒暑假的時候,你來過京城,我也去過S市,但那時候咱們都太小了,我都沒什麼印象,要不是你的名字,我都想不起來。後來三嬸沒在了,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麵,後來隻知道三伯他們來了京城後把你一個人丟在S市了,說實話,我想過聯係你的,但就是……”夏知州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咱們再見麵會是這樣的方式,真的很對不起。”

夏凱凱無話可說。

自從他打算來到京城發展,就知道早晚會遇見夏家的人,畢竟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至今那個頂著“友目集團”招牌的大樓還在他們俱樂部的對麵立著,不說每天,但也經常提醒他,夏家的人就在附近,隨時可能出現。

夏凱凱對於夏知州出現的方式心情複雜。

意外的傷害,倒還算有擔當,恨倒是不至於,但是喜歡,當然也不可能。

其實最好的相處方式,還是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裡,他現在一心一意練花滑打比賽,並不想和夏家的人有所接觸。

但夏知州這邊覺得一旦說開了,便徹底放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透出了幾份親昵。

他說:“夏凱凱,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嗎?你來京城的時候,我們五點鐘起床去看升旗儀式,你凍的感冒發燒了,我還從冰箱裡摳冰裹在毛巾裡給你降溫。後來病好了,我們還去爬過城郊的山,回來就換我生病了,也是你照顧的我,咱們當時關係可好了。”

說著,夏知州打量著夏凱凱的眉眼,然後說:“你變化真的很大,我一開始都沒能認出你,昨天就是聽見夏凱凱這個名字有印象,後來晚上才想起,你不是一在練花滑嗎,今天這才急忙跑過來問你。還真就是。”

“緣分啊。”

夏凱凱笑著,他無法代入到原主的情緒裡,無論是懷念感慨,還是對夏家人的憤怒,他好像都是淡淡的。

因而,他對待夏知州的態度也是淡淡的。

夏知州倒是個開朗外向的性格,描述過去的時光喚醒了他更多的記憶,說了不少兩人小時候相處的細節,顯然很高興能夠找到自己的童年玩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