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1 / 2)

旁支嫡女 春未綠 19798 字 9個月前

蜜娘看方惟彥臉色鐵青,不由道:“你這是怎麼了?這事兒我原本還不知道,當初看這本書也就草草看了一點,都還沒看完,結局都是雅晴說給我聽的。我猜想大概是金淑琴寫的,但是她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已經是慘無可慘,就是意淫我們過的再慘,我也無所謂。”

就像前世那麼多人罵她妖妃,蜜娘也不在意,如果因為這些閒人讓她變得跟郭瑾妃一樣默默無聞,那她還在後宮活個什麼呀!

她惱火是惱火居然寫方惟彥和她青梅竹馬,但是並不在意把她寫成什麼樣。

反正她自己過的很好。

再者,這種弱者的反擊,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在她跟前都低眉順目的人,背後寫這些無非就是毫無辦法罷了。

方惟彥則道:“她慘是她的事情,但是這樣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於我們。”

見蜜娘臉色還好,他想起前世不少人罵她牝雞司晨,在她做皇貴妃的時候,無數人上書罵她是妖妃,尤其是在皇後被廢後,達到了頂峰,但她就是不在意。

皇上還主動攬事上身:“這個皇貴妃是朕非要封的,你們罵皇貴妃是為何?你們要怪就怪朕,是朕覺得皇貴妃賢德非常,堪為皇後。”

最後皇貴妃還封為皇後了。

封後典禮十分隆重,比皇上第一次大婚都不差什麼,那也是方惟彥第一次見到新任阮皇後。

皇上親自帶她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謁,她的聲勢比原配強多了。

“笑話就笑話,一個小螞蟻的笑話,誰又如何?”蜜娘勾住他的脖子:“說起來,我還怕彆人都知道你對我太好了,大家到時候嫉妒我。”

方惟彥卻道:“蜜娘,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些,但是你知道嗎?我不想彆人知道你是因為一些軼事傳聞,就像武大郎和潘金蓮就因為被朋友造謠,以至於遺臭萬年。”

啊?

見蜜娘不知曉,方惟彥道:“武大郎原本叫武植,身高八尺,家境貧寒卻能考上進士,在山東穀陽任縣令,他的夫人潘金蓮是知州家的大小姐,乃名門閨秀知書達理。但就是因為武大郎在家貧時接受過一位朋友的救濟,他發達了,朋友來投靠他,武大郎因絕口不提資助朋友的事情,就被朋友造謠成三寸丁,潘金蓮卻成了千古□□。”

他看著蜜娘道:“自古人言可畏。”

蜜娘點頭:“那我知曉了,就像話本子裡的楊家將中潘仁美是奸人,可是實際上潘美他是名將,還參與了陳橋兵變,甚至官至同平章事。”

“還有元稹,大家都覺得他是《鶯鶯傳》的張生,其實他平反冤假錯案,整度法度,可大家記著的還是那些風流軼事,並且對他的印象就是攀龍附鳳不擇手段始亂終棄。”

方惟彥點頭:“就是這樣,還有你不是上次還同我說劉盈和張嫣,還說張嫣死的時候是處子,最後被人封為花神如何。但這些都是出自《漢宮春色》,正史上其實也沒有表明張嫣處子如何,倒是記載她奪彆人的兒子,《史記》記載的是她詐取後宮人為子。”

“就像金屋藏嬌也未必是真的,最早都隻能溯源到漢成帝時期,漢武帝從小就聖徹過人,其母王夫人也十分受寵,梁王犯事後怕被景帝諸殺,還是求得王夫人,正是因為她極其受寵幸。館陶大長公主隻是其一,但也並非是漢武帝上位的主因。”

“但是文人墨客喜歡用長門賦表達失意罷了。”

聽完方惟彥的話,蜜娘懂了:“你是怕咱們倆因為這本書被人汙蔑嗎?明明咱們是好人,反而被遺臭萬年。”

大概因為方惟彥是文人,所以就更在意這些。

他點頭:“正是如此。”

“所以你待如何呢?”蜜娘問。

方惟彥搖頭:“不因人廢言,雖然他化用了很多真實人物,但真真假假,咱們若真的生氣憤怒,豈不是對號入座,我想的是咱們商量一下,咱們不必去對峙,俗話說要掩蓋一件事情,就得有另外一件大事的出現,之後查清楚到底是誰寫的這個話本子,金淑琴或者誰都要先查出來。”

蜜娘突然高興道:“要用什麼大事?”

“自然也是寫話本子,我親自來寫。”

“寫誰?”蜜娘內心暗自期待的看著方惟彥。

方惟彥笑:“自然是寫我們倆啦。”

蜜娘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那可太好了,我要你寫的比她更好才行。”

“放心吧。”方惟彥的筆杆子可不是蓋的。

但蜜娘擔憂:“雖說這話本子文辭一般,但是有一點,就是通篇很爽,我看梁祝雖好,但是結局太悲,還有那霍小玉也是如何。”

方惟彥點頭:“你說的是,放心吧,我會弄好的。”

就在夫妻二人商量的時候,太後那裡發生的事情已經有和徐氏關係不錯的婦人找人來告訴她了,徐氏聽了大怒:“好你個章氏,就因為我沒把女兒嫁到你們齊國公府,你就在這裡詆毀我們家。”

聽完,她又讓人找了話本子來看,作為一個當家主母,徐氏一年到頭都是忙,她還是宗婦,又有兒有女有孫子,多數時候連自己的孫子羨哥兒都來不及看一眼,尤其是眼下還要為惟鈞找媳婦,這是重中之重,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很快,方惟彥和蜜娘次日去請安的時候就聽說了這件事情。

方惟彥皺眉:“昨日蜜娘同我說起此事,有心人往我們身上牽連,如今有人在壽康宮太後麵前都去遞話,看來是有預謀的。”

啊?

徐氏不解:“這會有什麼預謀?興許就是齊國公夫人嘴快,她是攜私報複,想中傷我們以報當年我不把雅晴嫁給她們的仇。”

“有這方麵的原因,但這應該不是主要的,您看,我方才聽您說的是崔夫人提起這個話本子,信陵侯夫人在中間搭話,如果沒有信陵侯夫人提起來,齊國公夫人也未必敢如此嘴快,她自然並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傻。”

方惟彥分析著。

天下熙熙皆為利也,誰也不會輕易得罪彆人。

這個問題恐怕徐氏也不太清楚,方惟彥徑直去找東安侯,徐氏卻道:“這樣的事情鬨出來,到時候侯爺會不會以為是我們的問題呢?”

方惟彥搖頭:“這怎麼能這般說,有人要把事態鬨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雖然是徐氏的兒子,但是因為常年在外辦差,徐氏也不敢多加阻攔,蜜娘等方惟彥走了,才道:“太太,您看寫這話本子的人是誰呢?”

徐氏翻看了半天,忽然有所悟了:“大概是淑惠吧。”

“是她?不是金淑琴嗎?”蜜娘覺得從《春花秋月》中的女主角是個棄婦,可金淑惠樣子看起來不像啊。

“我們徐家發家就是從印刷開始的,這樣的版本這麼精致,用的應該是我姐姐的陪嫁,我名下也有一家專門這樣的書局。你大概不知道,淑琴表麵看起來很周到,卻是個左右逢源,不願意得罪人的性子,當年她在我們府上住著,和申氏關係卻還挺好。”當然這也是她看不上金淑琴的原因。

但這樣的原因她就不會說給兒媳婦聽,這樣途生波瀾,她還沒那麼傻。

接著,徐氏又道:“金淑琴看似周全,從不願意承擔什麼責任最多就是用錢買幾個下人說說好話,但終究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成不了什麼大事。反而是淑惠,也是我的不是,小時候她來我們家的時候,因她們父親早亡,淑惠年紀小,我讓惟彥時常關照她,但那是很小的時候,隨著她年紀長大,我姐姐是個麵慈心軟的,倒是淑惠能經常出頭。淑琴反而膽小,淑惠膽子很大。”

“你知曉嗎?淑惠在她肩膀上繡了一朵黑色的蓮花,我當時聽說她一個姑娘家刺青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姐姐常常把這個女兒沒辦法,她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

蜜娘聽完,深深覺得真是人不可貌相,“誰寫的這件事情總之咱們要派人去查,咱們現在也都是猜測,太太,我們要先想對策才行。其實我自己是無所謂,但是對於惟彥而言卻是很重要。”

就是愛而不得,自己又想嫁高門,還想生八個兒子,什麼本事也沒有,倒是很會貶低彆人,抬高自己。

大概在她心裡,嫁個身份高貴的男人,生八個兒子,彆的人都生女兒或者不能生,這是她覺得所有女人不如她的原因。

徐氏看著蜜娘,解釋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咱們有緣分,也是覺得想為惟彥找個知心人,絕非什麼受人蒙蔽。”

蜜娘沒想到婆母把這件事情還當真了,她笑道:“那話本子裡說您受人蒙蔽,也是受我蒙蔽啊。況且,我也不在意那些,她越是那麼貶低我們,說明她越是在意這件事情,不過,您說的對,這個人還真可能是金淑惠。”

徐氏看兒媳婦這樣的神情,她心裡寬慰了不少,如果兒媳婦哭哭啼啼的,她可能還不知道如何安慰,畢竟是她娘家侄女做的,她罵多了,到時候還要罵到自己頭上來。

“好孩子,我沒有看錯你,你是最適合惟彥的。將來惟鈞的媳婦要是有你的一半,我這心就能放下來了,你比我的女兒還貼心。”徐氏是覺得真的好。

蜜娘抱著她的胳膊點頭:“您也對我很好。”

而且這件事情方惟彥準備出手,蜜娘還要感謝徐氏給了她這麼好一個丈夫呢。

什麼都能想到自己的前麵去,他能出手的他絕對就自己去做,蜜娘還能名正言順的偷懶,這件事情要說生氣,她是很生氣,但是她更在意自己到底過的如何,至於酸雞們就是嫉妒死也沒用。

其實這輩子還隻是有人寫話本子而已,前世公開彈劾的不知道凡己,起初她也惱火傷心,後來還是覺得過好自己的日子比較重要。

此時,方惟彥正在東安侯這裡,他道:“齊國公府和信陵侯府近來和我們府上是在爭什麼?還是如何?”

東安侯沉吟了一下,方道:“我也沒和他們爭什麼,如今老爺我都不怎麼出門,隻是為了惟鈞的差事跑了一二。”

他當然要為接班的兒子鋪好路啊!

方惟彥又問是什麼差事,東安侯這才道:“皇帝要在外巡幸,我就想讓惟鈞有個禦前護衛一職,這怎麼礙著他們什麼了。”

“可能還真是礙到了,方惟彥道:“他們兩家的兒子可都沒什麼在皇上麵前露臉的差事。”

東安侯這才道:“那也不能這樣穿鑿附會啊。”說完,他心道,齊國公府整體就不太行了,後代子孫也少,這但凡一個家族子嗣稀少,絕對是家族敗落的征兆,再有信陵侯府,信陵侯諸子中,嫡子是個紈絝,上馬都未必能開弓的人物,顧望舒倒是不錯,可惜……

想到這裡,他再看看方惟彥,又覺得還是自己的兒子好。

顧望舒陰惻惻的,那小子是個麵黑心黑的,信陵侯夫人的兒子是有那個爵位在,恐怕都害怕被報複,東安侯雖然不出門,消息還算很靈通,信陵侯府可不像東安侯府,徐氏和方惟彥都不會做絕,信陵侯夫人那可是個狠角色,手下是有不少人命的。

打蛇不死,自遺其害。

齊國公府沒有任何實力和東安侯府爭什麼,但是信陵侯府還可以爭一爭,信陵侯夫人還是郡主身份,皇上要是照顧皇親國戚那也正常。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上達天聽,就不能等閒視之,兒子想儘快反製,還勞老爺能否去樂府打聽一二,若是能讓他們稍微延遲幾日,兒子也想親自寫戲,到時候先開演。”這就是先聲奪人。

《月影》其實也隻是小範圍內流傳,看戲才是大雍眾人們雅俗共賞,流傳最廣的方式。

東安侯點頭:“這樣倒是不錯,你既然已經有了法子,為父自當助你一臂之力。”

他其實也在暗中觀察方惟彥的應變能力,果然反應很快。

方惟彥笑道:“好,那兒子放手去做。”

“唔。”東安侯捏須表示滿意。

等方惟彥走了,他去找了堂弟來,給了他銀子:“你近來在跟我討差事,正好我這裡有個巧宗,你若辦好了,日後自然有你的好處。”

彆看東安侯是侯爺,但他向來不怎麼拿錢出來,出手並不算大方,這些族裡的人找活兒都還要求徐氏,也就是那次徐氏搞裁剪,他們又知道從東安侯府摳不出錢來,故而才都沆瀣一氣。

現在倒是舍得拿錢出來,誠三老爺麵上還得誠惶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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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方惟彥就晚上開始奮筆疾書,蜜娘想提前看他寫的什麼,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他道:“快去歇息,到時候戲出來了你就知曉了。”

“神神秘秘的,方惟彥,你乾嘛呀!”蜜娘踮起腳尖要看。

卻見方惟彥耳朵粉紅:“反正以後你就知曉了。”

蜜娘就嘻嘻哈哈的跑開了,因為看方惟彥的樣子肯定是寫什麼害羞的東西了,罷了,等他寫完再看吧。

不過,蜜娘既然猜到是金淑惠,不免開始分析起裡邊的人物,倒是有一定的跡象,比如女主嫡母,就很像是徐舅母,什麼下毒墮胎等等,那裡邊的姨娘很像金姨媽,這樣一想,真的是全想通了。

還有嫡母的親女兒,明顯就是方雅晴,什麼都做不成,但金淑惠也實在是心思不純,居然把方雅晴寫成這樣。

要說方雅晴對金淑琴可算不錯,對金淑惠也還算是可以的,人家隻是和徐經退婚,是徐經不願意娶金淑琴,關方雅晴什麼事兒啊。

不過,現在她還不能先告訴方雅晴,畢竟她有孕在身,氣出個好歹來是真的不值得。

另外一邊,王三娘卻是如獲至寶,她雖然沒有推動此事,但是眼看太後要在壽康宮讓人排《月影》的戲就覺得好笑,月影第一出可就是姐妹為了一個男人爭奪,方惟彥顯然就是那個男人,阮蜜娘就是那個搶妹妹男人。

齊國公夫人開炮,這事兒就會擺在台麵上。

到時候,看她怎麼得意下去。

至於金淑惠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寫話本子多數時候是背著人寫的,但她隱約又希望彆人可以譴責書裡的那些不好的奸角,再者,很多人物她也是虛構的,也並非完全照著某個人物寫,彆人想對號入座,她也可以不承認。

像這種事情,定二奶奶就不知曉了,還是蜜娘回娘家的時候她才知曉的,但她現在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我聽說當時簡夫人把錢給了張夫人,是想讓她把她贖出來,沒想到張夫人跑了,簡夫人就向錦衣衛主動檢舉,說藏了八百箱贓物在張夫人家。”

蜜娘早就沒有關心簡夫人的事情了,她雖然是自己名義上的外祖母,但同時和她們家沒什麼關係,到了最後,這個人還要算計親娘,蜜娘懶得理會她。

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您是怎麼知道的?”

定二奶奶道:“我一直有派人在張家守著,這事兒就是探聽的人告訴我的。本來我還在懊惱什麼都抓不到,沒曾想就出了這件事情。”

“張夫人怎麼辦的?”蜜娘這段時間因為話本子的事情在忙,還不知道。

定二奶奶笑道:“她當然不承認,但簡夫人手裡有貨單,錦衣衛聽說找了不少出來,我是聽說這裡的所謂貨單還包括當年給張夫人的嫁妝。”

一百八十抬嫁妝,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此看來,張夫人怕是逃不掉的了。”蜜娘也笑。

這個張夫人滿肚子壞水,就因為怕自己的地位受損,差點害自己的娘一屍兩命,不前世她已經害成了,包括她爹都被害了。

隻是以前一直有簡家在,張夫人的丈夫也是名門出身,持身算很正,自然當年簡夫人把她當作親女兒一樣,為她找的婆家自然是很好,抓不到什麼破綻。

沒想到張夫人竟然是以這樣的法子倒黴的。

“那是,簡夫人明顯就是想把張夫人拖下水。”定二奶奶歎道。

因為簡夫人一直對她很客氣,定二奶奶大抵隻是覺得她想掩埋掉過去,這也很正常,很多帶著孩子再嫁的女人,對彆人的孩子很好,對自己的孩子不好,就是想重新開始新生活,不願意麵對以前的過往。

但沒想到簡夫人會對張夫人下套,這個套恐怕是她預感簡家要出事的時候,就已經設了套了。

在錦衣衛多年的顧望舒也沒想到簡夫人突然曝出這件事情來,他聽簡夫人靜靜的道:“她並非是我的女兒,我想這件事情你們錦衣衛應該是早就知曉了,我有錢我肯定想給我自己的女兒,在她小的時候我就改嫁了。可是她不願意要,她說我這麼多年不容易,她既然沒有受我的養育之恩,也就不肯要我的東西。”

“但是張夫人卻非以母女之情相挾,讓我把手裡剩下的錢都給她,如果不給,她就不會替我救凝初。”

說到這裡,簡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顧望舒一眼。

能夠在錦衣衛眼皮子底下把人擄走的,除了顧望舒還有誰呢。是她大意了,記得她那位大兒媳婦,也就是簡凝初的繼母說過,過年的時候她們一起去寺廟的時候,就是顧望舒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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