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心裡美滋滋,仿佛自己已經踏上通往成功的康莊大道。
宋安將濃湯和牛排放在桌上,過來推了青年一把,“傻笑什麼呢,吃飯了,他人呢?”
李魚用手指壓住上翹的嘴角,說,“應寒說他沒胃口。”
一二三四頓不吃死不了人,宋安撇嘴,“彆管他,吃你自己的吧。”說完覺得太過冷漠,加了一句,“等他餓了,會自己下來吃。”
李魚想了想,跑去廚房取了個乾淨的盤子過來,將應寒那份裝起來,放到一邊。
宋安和傑克對視一眼,問他,“米諾,你是不是……”
李魚頭也不抬,不管問什麼,答案就一個,“是。”
兩人,“……”
飯桌上的氣氛扭曲怪異一瞬,很快就開始談論其他話題。
李魚三兩下用完餐,“我先上去。”
宋安,“行,我們吃完就上來。”
李魚腳下放得很輕,想偷看男人一個人在房間裡搞什麼名堂,卻在樓梯轉角突然停下來。
上方階梯上,男人正坐伸長兩腿坐在木梯上,剝糖吃。
李魚,“……”
真看不出來,都學會聽牆角了。
他乾笑兩聲,厚著臉皮走到男人身邊,屁股剛挨到樓梯,旁邊那位爺就站了起來,往上走。
李魚這人有個毛病,你軸,我就一定要比你還軸。
他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麵叨逼叨,“我替你在廚房留了飯,餓的話可以下去吃。”
應寒推開走廊的第一間臥室,裡麵乾淨整潔,唯獨床被亂糟糟的。
李魚疾步走過去,將被子抖開鋪好,突然想起什麼,問到,“你要睡午覺嗎?”
應寒,“睡。”
他一點不客氣,掀開被子躺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睡的是自己的床。
李魚若倚靠著窗戶,若有所思。
床上,男人平躺著,兩手交疊著放在腹部,雙腿並攏,睡姿規矩,死板。
有潔癖的人,是接受不了睡他人床鋪的,至少不會像應寒這樣,不但接受,還睡得這麼心無旁騖。
“應寒,你睡著了嗎?”
青年的聲音飄來,應寒低低應了一聲。
就在李魚以為,他會這麼睡過去的時候,男人突然出聲,“替我把窗簾拉上。”
淺色窗簾沒法徹底遮擋外麵的光線,反而讓整個房間陷入朦朧的昏暗。
應寒警惕慣了,不可能徹底睡著,意識卻不受控製,在青年平緩的呼吸中,漸漸下沉。
宋安剔著牙走進來,剛推門,就見青年警告的瞪著自己。
他挑了挑眉,扭頭對傑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兩人一前一後進來,盤腿不坐在自己的地鋪上,從兜裡摸出一副撲克牌,招呼李魚過來打撲克。
三人來了一局又一局,這局李魚終於翻身當了盤地主。
他手裡的牌好,對子,連子,最後還有雙王四個二,宋安輸得心服口服,無聲說,“欠著,等欠著回去請吃飯。”
李魚看得開,連忙掏出手機,記下宋教練的電話號碼,然後是傑克的。
傑克把手機揣回兜裡,深色消沉,他沒有其餘兩人那麼樂觀。
從早上到現在,每一分鐘對他來說都是煎熬,眼前總是浮現出瑪麗乾癟的屍體。
他有一種可怕的預感,下一個人,可能會是他自己。
見傑克表情不對,李魚伸手碰了下他的膝蓋,“彆發呆啊,該你出牌。”
傑克醒過神,沒有出牌,而是動了動嘴唇,聲音嘶啞的開口,“我,我想跟你們說件事。”
李魚坐直,“你說。”
傑克咽了咽口水,緊張,害怕,握著撲克牌的手顫抖起來,就連正在愈合傷口,也在隱隱作痛。
“我有個朋友,他……他以前參加過千萬富翁的遊戲。”
這話如同巨浪,將李魚拍傻了,“你把話說清楚。”
“他和我們一樣,是在填寫意向書後,被意外錄取,並且參加遊戲的。幸運的是,他贏得了比賽,獲得了一張千萬支票。”傑克聲音發緊,“參加過遊戲的人,是不能向外界透露遊戲相關的,我也是在他一次醉酒後,意外得知的。從那以後,我每年都在等廣告發布,五年,我遇到過三次,隻有這一次成功入選。”
窸窸窣窣的聲音想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傑克看向床鋪,應寒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掀開被子下床。
剛睡醒的男人似乎有點迷糊,連鞋都沒穿,徑直往浴室方向走去。
第四次洗澡了,李魚默默在心裡記了個數,對於男人的行為越發好奇。
宋安出手碰了下傑克,示意他繼續。
傑克卻低頭看了眼手環,又按了按自己正被心跳衝撞的胸口,遲疑道,“要不等等吧,等他出來我再說。”
李魚回頭看了眼浴室,磨砂玻璃門上,全是水霧。
不應該啊,這才進去不到兩分鐘,水溫是有多高。
他突然站起來,“宋哥繼續發牌吧,我去放個水。”
浴室門沒有反鎖,一擰就開。
聽見有人衝進來,應寒伸手將浴簾拉上,還沒來得及惱怒,青年率先發話,“我憋不住了,理解一下。”
放水聲響起,李魚長籲口氣,裝得挺像回事兒。
應寒轉動淋浴開關,將水溫調低,靠著敏銳的聽力,能清晰的判斷出水柱的粗細和射程。
他蹙眉,將莫名鑽入腦海的畫麵摒棄,聲音越發冷淡,“你好了沒有。”
“好了。”李魚穿好褲子,拉上拉鏈,洗手的時候從鏡子裡看了眼浴簾方向。
男人個子太高,從脖子到腦袋,全露在外麵。
此時他正蹙眉低著頭,煩躁不堪的樣子。
李魚收回眼,心裡比他還煩。
推開門的一刹那,他就注意到了電熱水器上的溫度,62度。
李魚,“……”
大佬也夠特彆的,彆人心情不好或者激動過度,都是衝涼水。
怎麼到了他這兒,就反過來了。
可以想象,男人身上的皮膚肯定紅彤彤的,像隻煮熟的大龍蝦。
“你怎麼還不走。”應寒惱怒,惡聲惡氣道,“想留下來幫我洗嗎?”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然,李魚兩眼發光,“好啊。”
應寒額角突突直跳,手我成拳,關節發出咯吱的響聲,他發誓,隻要青年敢往前一步,他一定會掐死他。
李魚沒往前,主要是看見男人從耳根到脖子全紅了。
這他媽的,明明是你自己讓我幫忙的。
他假裝沒看見,催促道,“洗完就出來,傑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剛反手關上浴室門,傑克匆忙從麵前走過,宋安緊跟其後,說是要去隔壁上廁所,讓他留在房間繼續守著應寒。
隔壁是應寒的房間,同樣窗簾緊閉,卻因為恰好外部有樹木遮擋,光線更加昏暗。
宋安守在門口,傑克獨自進入衛生間放水。
他來到馬桶前,正欲低頭解開皮帶,突然在馬桶的水裡看見個倒影。
傑克下意識彎腰,想要看清裡麵究竟是什麼,一股寒氣毫無征兆的,從天花板上落下來,站到他背後。
脖子被人從後方勒住,濡濕的軟滑的東西,從耳朵,一直移到了他脖子。
後麵的人似是遺憾的歎了口氣,將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傑克頸側。
瑪麗的死狀在眼前一閃而過,傑克拚命掙紮,低頭咬住對方的胳膊。
門外,宋安等了半天也沒聽到水聲,心知不妙,開始用力撞門。
哐哐哐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李魚嚇了一跳,剛拉開門走出去,就被一隻手拎到後麵。
應寒將撈在手裡的衛衣套上,一腳踹開木門。
浴室門口,宋安昏迷躺在地上,男人大步越過來到浴室。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散,黑暗的衛生間地板上,依稀可見躺著一個人。
李魚呼吸急促,兩眼發熱,隱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費了好大勁兒才調動手臂,去找牆上的開關。
燈光亮起,還未看清,一隻溫熱的手擋住了他的視線。
應寒,“彆看,老實躲到我後麵。”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