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的新娘35(1 / 2)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22796 字 3個月前

樹林裡亂作一團, 血腥彌漫,褐色的泥土被血染成深色,白色的花開成了鮮紅, 地上躺著不少人,有的已經昏迷,有的正抱住自己在地上痛苦叫喊著打滾。

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的管家,正兩手插在兜裡, 冷眼看著。

石遇踹開撲來的人,餘光瞥見有人偷襲, 反手拽住腕部繃直的繩子, 將青年往自己方向拽。

李魚被男人的胳膊箍住, 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脖子被粗糙的指腹抹過, 感覺到刺痛, 才知道自己受傷了。

他不在意的從男人懷裡鑽出去,腦子裡的歌還沒停下, 他得抓緊時間再乾兩個。

石遇盯著手指上的血, 冷厲的眸中黑雲翻滾,越發暗沉詭譎。

李魚一棍子甩出去, 回頭看了眼,差點嚇暈過去,他卯足勁兒衝過去,小牛似的, 用腦袋和肩膀頂開攻擊石遇的瘦竹竿。

他氣得直喘,一拳砸過去,“你他愣著乾什麼,知不知道多危險。”

石遇的臉被砸偏過去,又很快偏回來,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江沅,你流血了。”

李魚反手又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疼的嘶一聲,肩膀也跟著抖了下。

頸側多了條口子,在流血,操。

“1551,傷口什麼樣兒?”

1551怕描述不準確,甩了張從實況中截取的動圖過來。

傷口不算很深,隻是因為頸部皮膚細嫩,看著有些猙獰,粘稠的液體順著皮膚裂口滲出,打濕了T恤領子。

之前打打殺殺的,沒感覺出來,如今靜止下來,李魚後知後覺,這哪是有點疼,簡直能把人疼哭了,眼眶立時就紅了。

石遇握緊手裡的刀,攻擊比之前更為迅猛,粗暴的自空中一劃,衝過的三人脖子上就留下一條連貫的,長長的傷口。

唰唰唰,三人一起倒地。

李魚驚呆了,“大佬發飆了。”

1551,“嗬。”

“嗬是什麼意思?”李魚心頭怪異,覺得係統有話沒說。

1551,“發飆未必是好事。”

話音剛落,李魚下巴被捏住,掰到另一邊,他嘗試著想把頭偏回去,奈何男人的力氣太大。

心裡有些異樣,他問,“你怎麼了?”

男人掐著青年的手緊了緊,“是剛剛那三個傷了你?”

樹林子裡到處都是人,彆說傷口是誰搞出來的,就連什麼時候被割傷的,李魚都想不起來。

見青年皺著眉不答,石遇低頭抓著T恤撕下一條,綁到青年脖子上。

李魚摸摸脖子上的蝴蝶結,嘴角一抽,心說大兄弟,咱們玩兒浪漫,玩兒溫情是不是該換個時候。

他眼珠子一動,掃向四周,圍成圈的瘋子們似乎被男人剛才凶狠的一刀給嚇住,誰也不敢貿然上前。

石遇對背後的威脅毫不在意,目光專注,指尖撫過青年的脖子,低問,“告訴我,是誰傷了你。”

李魚從中察覺出一絲執拗,他搖頭,“不知道。”

男人下垂的睫毛顫動了下,雙手按住青年的肩膀,拉近兩人距離。

“那就全殺了吧。”石遇說完,自己先笑了下。

腦海中,鏡子的聲音響起,“你救他們,護他們,要不是你,這些瘋子早就自相殘殺了,到頭來他們怎麼報答你的?我不過蠱惑幾句,他們齊齊倒戈,甚至還傷了你放在心尖上的寶貝。”

石遇身上的氣質徹底變了,陰沉,冰冷,像是從萬裡冰封闖出來的惡鬼,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殺,殺,殺。

鏡子還在說話,“他們的目標是江沅,隻有殺光所有人,江沅才能安全。”

石遇掀開眼簾,露出一雙漆黑,毫無光亮的眼睛。

李魚毛骨悚然,克製住想退縮欲|望,抓住男人的胳膊往後拉拽,“我們先去找出口,我知道它就在附近。”

石遇反手將青年帶進懷裡,低頭用嘴唇蹭開粗糙的包紮,舔掉新滲出的血。

“快結束了,很快就能結束了。”

男人的聲音低柔輕緩,如同親昵時的耳語,李魚卻從頭冷到腳,“什麼意思?”

石遇不再多言,刀鋒上冷光閃過,隨著主人的力道,它被扔飛出去,旋轉著在空中畫了個漂亮的弧形。

準備偷襲的人膝蓋受創,跪了一排。

石遇舔了舔牙,下一瞬,刀回到他手裡,興奮的抖動。

眼前的人活了八百多年,和彆的靈魂不同,用句罵人的話,就是不人不鬼。

他手裡的刀,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刀。

1551檢測後分析道,“刀上的能量很強,磁場與石遇相仿。”

李魚問,“我之前看到管家了,他的一隻手放在腹部,看著不像是受傷。”

1551,“你猜鏡子在他身上?”

李魚點頭,“嗯。”

鏡子能影響人類的神智,不斷催發戾氣,它的存在無疑是一個能量發射站,追來的這些人受到影響,情緒會更加激烈,殺念不斷增長,這些又會成為新的力量助長鏡子。

李魚,“……”

這種狀況跟用循環水發電何其相似,沒有一點浪費。

如今還殘留幾分神智的人,很可能再過不久,就會像其他瘋子一樣,連生死都不顧,見人就砍。

活人的鮮血將澆灌這片樹林,腐爛的屍體成為了新的養分。

可鏡子不能砸,所以李魚必須快速找到出口,把這些人塞出去。

另一頭,石遇已經殺了紅了眼,不斷濺到臉上的鮮血,像是能滲透皮膚的興奮劑,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下手也越來越狠,好在手腕上有根繩子,拴住他僅剩的理智。

他始終停留在,青年一旦遇到危險,自己就能立馬趕到,解救保護的範圍內。

李魚起初以為,繩子是一種情趣。

現在才知道,繩子是一種限製。

石遇如果是一匹狼,那青年手裡那根繩子,就是唯一能桎梏他的武器。

李魚意識到,男人或許早就猜到會有今天的局麵,擔心自己會像之前那樣失控。

他回過神,轉身就跑,石遇則因為手腕上的繩子繃直而動靜,放棄砍殺,快速跟上。

沒多久,前路被堵住。

李魚下意識做防禦姿勢,操|蛋的發現,腦子裡的音樂停了。

技能停止釋放。

管家低頭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目光錯過青年,落在石遇臉上,嘴唇勾起。

“先生,好久不見。”

石遇眼底的黑暗沒有退去,將青年護到身後,他眉頭微微一皺,“在你身上。”

話說的沒頭沒腦,但管家聽懂了。

他依舊保持笑意,“抱歉先生,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李魚淡定的把不聽話的雙截棍插進屁股兜,撇撇嘴,這逼關了幾天精神病院,臉上那層厚厚的麵具居然還沒掉。

管家,“先生,江沅對您圖謀不軌,根本不是真心的,您聽信讒言,把我送進醫院的事,我不怪您。不過現在,您必須聽我的,跟我回城裡去。”

李魚差點原地爆炸,這老狗逼怎麼這能睜眼說瞎話。

“管家先生,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

管家唇上的笑容唰的垮下去,在他眼裡,服侍主人,就是要全方位地對他好,對他忠臣,這個初衷沒有錯。

他的越俎代庖,就是建立在這個初衷上的,自然也也沒有錯。

錯的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心懷齷齪的青年。

這麼一想,管家的嘴唇再次揚起,抬手在空中拍了幾下。

隨著啪啪的掌聲,藏在樹後的埋伏者們走了出來。

耳邊響起咯吱聲,李魚扭頭,看見男人正在活動關節。

完了。

念頭剛落下,眼前人影一閃,石遇已經出現在前方,和那群人打起來。

不能再這麼下去,之前男人已經隱隱有失控的跡象,再被刺激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李魚把繩子在手腕上繞了一圈又一圈,想把人拽回來,拽不動不說,反而被石遇拉過去,擋在身後。

管家已經退到遠處,眼睛微微彎著,嘴角卻抿直線,抱著胳膊,像在看戲。

眼看著自己的人被解決的差不多,他吹了聲口哨。

管家開口,聲音和之前不大一樣,尖銳得像是指甲刮過玻璃,“沒用的,你知道這幾天有多少人進入城市嗎?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嗎?”

不用那傻逼繼續叨逼叨,李魚已經看見一群穿著囚服的人,從側麵的山坡爬上來。

監|獄裡的囚犯成千上萬,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或多或少,存在性格和思想上的問題,比起普通人,他們的內心裡更容易被崔發出極端的惡念。

李魚攥緊拳頭,臉色發暗,他知道,這些人會比那些意外闖入鏡中之城的其他人,更加渴望自由。

用屁股想也知道,鏡子向他們許諾了什麼。

驚險躲過側麵的攻擊,李魚突然感覺胳膊上一疼,他被囚犯用匕首劃了一刀。

這刀下得狠,血液立時湧出,濕了整個衣袖。

聞到來自於身後的血腥味,石遇轉身就是一腳,那名囚犯飛出去重重撞到樹乾上,當即捂著胸口噴出一口血。

有人逮住機會,抓著匕首劈下來。

石遇悶哼一聲,一刀反殺。

他全然忘了自己也處在危險中,轉身替青年查看傷口,明明挨了一刀,卻臉色未變,五指死死抓著青年的胳膊,低聲哄著,“我把他們都殺了,就沒有人再能傷害你了。”

紅色從指縫間滲出,李魚用另一隻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彆硬拚,我們找機會突圍,找到出口離開這裡。”

石遇撥開了青年的手,重新投入戰鬥。

繩子被收至最短,李魚幾乎是黏在男人身上,這回他沒有再受傷,隻是濺到臉上和身上的血越來越多。

之前,石遇還會給襲擊的人留下一線生機,現在卻是刀刀致命。

看著失去理智的男人,管家眉頭微微一皺,摸向腹部,“石先生他怎麼了。”

藏在衣服裡的東西沒有動靜,他愣了下,解開西服往裡看,瞳孔睜大,踉蹌著後退幾步。

巴掌大的小銅鏡,已經陷進他的皮肉,正往肚子裡擠。

管家驚懼嘴,“怎麼可能……”

他顫顫巍巍的把手伸向腹部,想把鏡子摳出來,然而,越是用力,鏡子往身體裡鑽得越快。

沒有絲毫疼痛,一切都進行得悄無聲息。

須臾,鏡子徹底嵌進他的身體。

管家的身體晃了晃,摔到地上,緊跟著又爬起來。

李魚被男人拉著,躲過一個偷襲,同時側腿踹出去,收腿的瞬間,他看見遠處的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手腳關節扭去的曲折,又回歸原位。

他收回眼,發現周圍的場景變了,屍山堆砌,血還流淌,悲慟的哭喊震天。

刀鋒劃過血肉,嘩地一聲。

李魚轉頭,看見石遇穿著一身鎧甲,他眼裡血絲遍布,襯地眼神血紅,正機械的,一刀又一刀的切割著鮮活的生命。

那些人求饒,哭喊,無濟於事。

因為石遇根本聽不見。

李魚撲上去,想把人揍醒,手卻在觸及到對方的瞬間,男人的身體化為透明的煙霧。

這是一段無法改變的,虛擬的過去。

“他一直都是這樣,冷血無情,毫無善念,隻需要半個小時,樹林也將被染成漂亮的紅色,想看看嗎?”

李魚轉身尋找聲音的來源。

“你是個善良的人,你當然不想,所以你該殺了他。”那道聲音陡然尖銳,“隻有你能殺了他。”

“滾!”隨著李魚一聲低吼,眼前的刺眼的暗紅場景,消失了。

在他睜眼的瞬間,一根粗壯的胳膊被石遇切了下來。

李魚怔了下,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再猶豫下去,死的人隻會越來越多,他犯下一切罪孽,也有你的功勞。”

“殺了他。”聲音尖銳的重複著,“殺了他,殺了他。”

“滾開!”李魚暴躁的揮手,動作一頓,他看見了管家。

管家的嘴誇張的咧開,露出牙齒和牙齦,醜得一逼,他的嘴唇翕動著,下一秒,李魚又聽見了那個聲音。

“你殺了他,我放你走。”

李魚眼睛微微眯起,“在我耳邊嗡嗡嗡的蒼蠅是管家?”

1551說,“從唇語分析,是他。”

李魚,“他剛剛讓我陷入了幻覺,想誘導我是殺了目標。”

腰上一緊,石遇抱著他轉了個圈,站定後,他用粗糲的掌心,替青年擦了擦臉上的血。

李魚看著男人的眼睛,和夢裡那雙很像,不一樣的是,他眉頭皺著,藏著擔憂。

“我沒事。”想也不想,李魚毫無心理障礙的抬起手,抓著男人的耳垂揉了揉,“石遇,我是誰?”

石遇嘴唇微微張開,“我媳婦。”

他微微眯起眼睛,其中寒光一閃,“快了,快殺完了。”

囚犯們赴後繼,沒有恐懼,隻有瘋狂的殺戮,而管家就像個高高在上的指揮者,他隻需要隨手一指,或者說一句話,就有人心甘情願為他肝腦塗地。

石遇手裡的刀越染越紅,動作快出了殘影,冷冽的空氣和血腥讓他處在冷靜和混亂的邊緣。

眼前,不受控製的出現了一座城門。

城門上,懸掛著幾具被擰斷了脖子的屍體,鮮血從頸部的豁口流出,浸透了衣衫,順著靴子滴到下方的汙泥水坑中。

石遇腦部刺痛,他按住額角揉了下,眼角瞥見什麼,轉身一刀劃過去,偷襲著頸部斷裂,頭身分離倒在了地上。

刺痛越發嚴重,連帶著臟腑器官也開始脹痛。

身體上的痛苦,滋生了他嗜血暴戾的潛在性格,再抬頭,石遇發現,那一具具懸掛於城門的屍體突然睜開眼睛,正仇恨的瞪著他,一起張開沾滿黑血的嘴。

“報仇。”

“報仇。”

石遇按住一邊耳朵,晃了下頭,他四周死的死,傷的傷。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在兩分鐘前,那個拿著刀,武力值驚人的男人突然發狂,毫無目的的亂殺亂砍,就連跟他一起的青年也差點被傷及。

李魚的手死死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服,一遍遍的重複質問,“醒了嗎?”

青年的聲音像是從過於遙遠的地方傳來,糾纏在耳邊的“報仇”突然就淡了。

大塊方石搭建的城樓,懸掛的屍體,腳邊呻|吟的戰俘,統統都不見了。

石遇闔上眼簾再睜開,幻覺消失,他清醒了。

“石遇,你醒醒。”李魚的迫切的臉近在咫尺,他眉頭擰緊,眼眶微微泛紅,也不知道是被他氣的,還是在為他失望,難過。

石遇,“醒了。”

他眼裡的血霧散去,握緊刀,突然把青年從地上背起來。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李魚就看見兩旁的場景開始後退,他知道,石遇是真的清醒了。

李魚默契的沒有追,他剛才倒地在想什麼,隻是沉默的勒緊男人的脖子,指了了個方向,“往東走。”

回頭看了眼,後麵追著一大群人,而管家更像是踩著風火輪,速度奇快。

鏡子肯定在他身上。

“管家被鏡子控製了。”李魚低頭貼著男人的耳朵飛快說道。

石遇頭也不回,“前方有岔口。”

李魚讓係統把地圖鋪開,“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