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夜場領班35(1 / 2)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12134 字 3個月前

一路上山都是低矮的小平房,偶有田野和正在忙活的農民。

李魚繞著山頭走了大概一公裡,終於看見一片地勢平坦且開闊的土地,裡麵整整齊齊,豎著一排又一排墓碑。

墓園紅漆的大門已經完全鏽住,斑駁陳舊,與之相連的是一個門衛室。

守門的大爺探出頭來,虛著眼睛費勁吧啦的喊,“小夥子,過來登個記。”

李魚跨進鐵門,踩上門衛室的三級階梯,從大爺手裡接過紙幣。

大爺推了推滑下鼻梁的老花鏡,詫異的看著他寫下的逝者姓名,“你是去看阿香的?”

李魚蓋上筆帽,“您知道她?”

“知道,死了好幾年了吧,經常有一個小年輕來看她。”大爺把登記本和圓珠筆丟進抽屜裡,“那小年輕自稱是她弟弟,每年清明他都會一個人在墓前坐到天亮,早上走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的。”

說著,老人家歎了口氣,“我聽他說自己就那一個親人,結果誰成想,年紀輕輕就那麼沒了……怪可憐的。”

李魚告彆了守門大爺,按照1551的導航找到了阿香的墓地。

那塊墓地十分簡陋,就連墓碑也是最最普通的,沒有任何雕刻裝飾,碑前有個小槽,裡麵放著一些泥土,用來插香和蠟燭。

李魚放下花,往泥槽插了兩根蠟燭,隨後又在蠟燭中間插了三支香。

將這些一一點燃後,他蹲了下來,用從門衛室借來的鐵盆給阿香燒紙錢。

阿香已經消失了,這些紙錢應該是收不到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些徒勞的功夫。

等到紙錢燒儘,李魚湊近仔細觀察阿香的墓地。

墓地的石板蓋子與下方的墓穴嚴絲合縫的扣在一起,除了撿漏一點,和左鄰右舍沒什麼分彆,但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墓蓋沒有被水泥封住。

李魚沒有立刻將其撬開,而是先讓係統進行透視掃描。

“有東西,除了骨灰,還有一個筆記本。”1551說。

掀人墳墓這種事怎麼想都不太道德,即便知道阿香已經不在,李魚仍舊對著墓碑舉了三個躬,嘴裡念念有詞。

“阿香小姐姐,我也是逼不得已,等任務結束回去,我一定跟上麵好好溝通,看看能不能幕後操作一下,讓你下輩子投個好胎……”

一分鐘後,詞念完了。

李魚看了一圈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後,偷偷摸摸的把手伸向前方。

石板扣得很緊,前兩次隻是有所鬆動,直到第三次,才終於掀開一條縫。

李魚連忙把手指伸進去,鉚足了勁兒,終於將墓蓋徹底揭開,露出下麵四四方方的骨灰盒,以及一本硬殼的厚實的筆記本。

筆記本裡是日記,阿香的日記。

李魚放下石板,在對麵找了個棵樹坐下,翻開第一頁,正打算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一抹白影。

下意識認為是任務目標的影子,沒有多想。

第一篇日記開始於七年前,阿香孤身離開家鄉的第一天。

她用文字訴說著自己遠離故土的恐慌,以及對弟弟的不放心。

第二篇是在三天之後,阿香已經安頓下來,在一個小飯館當洗碗工,偶爾還要幫忙摘菜。

她說那家店裡的老板娘很凶,也很摳門,隻願意給她最低的工資,可是她沒辦法拒絕,因為她在離開的時候,給弟弟留下了所有的錢,如今的自己可以說是身無分文。

而眼下這份工作,是唯一可以提供住宿和三餐的地方。

……

日記大都記錄的是一些生活的瑣碎。

或許是有時候太累的緣故,阿香並的日記斷斷續續,有時候三天寫一篇,有時候一周甚至半個月才寫一篇。

但在她認識盧家棟以後,日記的率明顯增加。

李魚驚訝的發現,原來阿香曾在那間著火的鬨吧上過班,也就在那段時間裡,她認識了盧家棟。

從那以後,幾乎每隔兩三天,阿香就會用文字記錄下兩人相處的點滴。

起初的時候,日記裡的每一個字都透露著對盧家棟的排斥和各種嫌棄,戒備。

然而,在兩三個月的甜言蜜語浸泡下,阿香心軟了,嘗試著敞開心扉去接受,去了解,再到後麵的全心全意的接納。

字裡行間,無一不體現出阿香是真的喜歡盧家棟。

隻是她沒想到,盧家棟會沾上那種東西,更惡心的是,那個人把東西加在煙裡,讓她也染上了癮。

起初,阿香並不知道,隻是在無知無覺中,對香煙的喜愛越來越深切。

直到有一次,盧家棟出國遊玩,沒有像往常那樣定期帶來所謂的進口|煙,她才在煙癮發作後,察覺到自己不對勁。

鬨吧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阿香雖然踏入這座城市不到兩年,卻已經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陰暗。

意識到自己染上癮後,她盧家棟回國後,和他發生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也就是這一次,盧家棟動手了。

臉上、後背、大腿和膝蓋,阿香身上到處都是淤青。

朋友勸她分手,她自然也考慮過,但想到兩人在此之前一直和和美美,不禁將盧家棟的反常,歸結到了犯癮上。

於是她嘗試著和對方溝通,希望盧家棟可以和她一起去戒斷所。

盧家棟推開她離開了兩人同居的公寓,事後發了一條短信過來,讓她有病就去看醫生。

這條信息送達以後不久,他又發來一條消息,說之前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和朋友打賭,不過也確實喜歡過,隻是現在膩了,不想再繼續。

然後就單方麵和阿香切斷了聯係。

那段時間的日記,幾乎每一篇都是淚痕,除此之外,還有癮爬上心頭時,透過文字都能讓人感受到的巨大痛苦。

阿香在過後的日記中描述,她用繩子把自己拴在房間裡,嘴裡咬著毛巾,想憑借意誌力來戰勝身體裡的毒蟲。

那時候的她癮還不大,不至於像有些被荼毒過深的人那樣,靠著自|殘來緩解自己的痛苦。

連續折騰了一周,癮被戒掉了。

她給自己洗了個澡,穿上新衣服,重返工作崗位,卻在第二天再次遇見了盧家棟。

獨自戒斷的這段時間,阿香想了很多,此時的她恨不得離盧家棟越遠越好,於是和領班請了假,想提前走人,避免兩人碰麵。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方故意為之,在衛生間外,阿香跟渣男撞上了。

前女友滿臉的厭惡和排斥,重新激起了盧家棟的征服欲。

於是這個渣滓中的戰鬥機,不顧阿香的意願,強行把人堵在女衛生間裡,說自己後悔了,提出重新交往的要求。

阿香當然是拒絕。

連續幾次拉扯之下,她火了,直接告訴盧家棟,“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那些醜事舉報出去。”

盧家棟向來被人簇擁奉承慣了,從沒受過威脅,更何況威脅他的還是曾經對他百依百順的前女友。

聞言他當即就火了,揪住阿香的頭發把人拖進自己所在的包廂,把裡麵那夥狐朋狗友們嚇了一跳。

“想舉報是吧,來,你也來點,就是被抓了你也得跟我綁在一起。”盧家棟不顧手裡的掙紮,撇開桌上礙事的雜物,從自己包裡取出一個注|射|器。

那一天的日記隻寫到這裡就結束了,剩下的空白處全是淚水乾涸後留下的水漬。

李魚看得火冒三丈,“這他媽也太不是人了!”

活該被咬死。

注射型的一旦發作,會比其他方式吸入的更加痛苦,在那篇日記之後,後麵好幾天的日記都是淩亂而用力的線條。

無數的令人壓抑的雜亂線條後,阿香的日記重新恢複正常。

她說她拍到了盧家棟犯罪的證據,說她忍不住癮,像條狗一樣對盧家棟搖尾乞憐,說她想毀了那個渣男,想帶著他一起下地獄。

被仇恨纏繞的同時,阿香並沒有忘記自己還有弟弟。

於是她將自己拍到的證據藏在了鬨吧一個隱秘的地方,並且威脅盧家棟,讓他給自己一筆錢,否則就一起進監獄。

再下一篇日記,是臘月初六,距離臘月初八還有兩天。

阿香在日記裡說,等拿到錢,她會找個公用電話亭向警方舉報盧家棟的所作所為,然後帶著弟弟遠走高飛。

誰也沒想到,她不但沒有拿到錢,還把命留了下來。

李魚跟係統說,“證據肯定還在紅月亮裡。”

等找到證據,紅月亮的秘密那一項就完成了吧。

1551仍舊是模棱兩可的回答,“或許吧。”

李魚習以為常,繼續往後翻。

接下來的一頁、兩頁、三頁……全是空白,就在他打算合上日記的時候,發現最後幾頁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