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逃離(二)(2 / 2)

咬咬嘴唇,冷笑道,“這麼說來,你是認為我該聽你說什麼?訴苦嗎?”

十四阿哥被我突變的態度驚到,不由得鬆了手。我揉揉被捏紅的下巴,揚起臉,“聽你告訴我,你有多想我?十四爺,拜托你!醒醒吧!啊,不,該稱您一聲,十四叔。”

“是…十四叔…”十四阿哥扭下臉,苦澀的笑,“皇阿瑪召我回京做什麼?這也是種磨煉麼……?”

“人沒有什麼是一定能得到的!不單是你,還有萬歲爺!”理了理衣服,看著十四阿哥說道,“因為…你們都不是神!沒有人能隨心所欲!”

“誰隨心所欲了?”不知我那句話又激起他,猛地轉過來對著我嘶吼,“我愛你這叫隨心所欲嗎?我放不下你也是嗎?你和四哥在我眼前表演著你們的甜蜜要我看下去嗎?我若是真想隨心所欲早在那年就在香山要了你,能輪到四哥……切!”

“所以我要謝謝你。”從他身後環住他的腰將臉緊緊的貼在他背上,十四阿哥頓時僵住,“謝謝你給我的幸福——”明白我愈是激烈的反抗愈是容易讓十四阿哥暴怒,可我哪裡有時間在這裡陪著十四阿哥耗時間?

手被他握住,他的嗓中多了分乾澀,“幸福…嗎?嗬嗬……”他突然笑出聲,淒厲似挽歌…“那我的幸福呢?玉兒?你告訴我,我的幸福在哪裡?”

“白歌不是嗎?完顏福晉不是嗎?”我抽出手,退到一邊看他緩緩的轉過身直接盯著我,“弘春不是麼?胤禎,執著不會讓你幸福的啊!”

十四阿哥眼中瞬間閃亮,雙唇幾度顫抖,他偏過頭哧的一笑,再轉過來時眼眶微紅,“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很好聽…”

“啊?是麼?”我反倒不適起來,撚弄著垂下的一縷頭發,“因為…我把你當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來看!你就是白歌她們的天,你懂麼?”

他搖頭,薄唇緊抿。良久,他閉上眼睛,喉結翻滾幾下睜開眼,聲音很輕但字字錐心,“或許她們當我是天,可我的幸福不是她們……”他邁起步子,和我肩頭對齊,再次沉默直到我的腿受不了這種來自他的壓力而隱隱泛軟,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我的幸福隻會是你…但四哥奪去你……”他的嘴唇在張合,我再也控製不住順著牆壁滑落在地!

“所以,我一生都不會原諒四哥!”

越往南越溫暖,逃離京城時樹木皆是灰沉沉的,不知從那一天起,綠色像是從地下憑空竄出一樣,滿眼的綠意,好看的:!我唇上掛著笑意,每次向南移動一米我都離他近了些!隻是,不夠不夠!我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呐喊著想見他!

可惜……越著急越容易出問題,三個完全不認得路的路癡結伴的結果可想而知!莫名其妙不知在哪裡走錯了路,本應向南結果朝著西奔去,等發現不對勁兒時已進入河南境內!叫苦不迭的原路折返,這一波折耽擱的淨是時間!

沿路打聽著胤禛他們的行蹤,得知他們正在揚州,我低落的情緒瞬間高漲起來!我拉拉自己變得單薄的粗布單衣,苦笑——二月離京,想著三月就應到,現在四月早過了,不管康熙還是胤禛肯定是知道我不見了,但從沿途各大官府衙門上看又是一派平靜!我將自己的疑惑講給墨跡達楞聽,達楞邊給馬梳著毛邊答道,“那是自然。皇阿哥丟了福晉,遮掩都來不及,怎麼會大張旗鼓的找?”

終於,費儘周折的抵達揚州,我從馬車上躍下,望著條條溪流座座古橋,一股茫然從心底升起,我該去哪找他?

“格格?”墨跡跟著我下車,同樣被這座南方古城震撼,攥著帕子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喃喃的囈語著,“格格…好漂亮啊…格格?你怎麼了?”

墨跡問起我才知道,兩行眼淚已順著臉頰流淌——細雨蒙蒙,空氣中彌漫著濃鬱花香,烏篷船搖擺著從河道劃起水花,像極了一副山水畫!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在這裡,這是我這幾個月來離他最近的一次!

“主子…小心寒氣入體!”達楞撐起一把油紙傘交給墨跡讓她撐著,他直起身舉目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主子,前麵有間茶樓,咱們先過去歇歇,順便可以打探下四爺在哪!”

“嗯…”狼狽的擦去眼淚,卻發現路人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們,我趕忙低聲道,“不是說了嘛!彆叫我主子,格格的!”抱怨發完,我心情忽的變明朗,最少,我離他是如此的近!

不大的一間茶館,收拾的卻很熨帖清爽,我們三人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坐下,隨意點了些揚州當地的小吃和一壺清茶。沒多長時間,幾道彆具揚州特色的點心擺上桌。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攪動著碗裡的桂花糖藕粥,墨跡則分著點心夾到我麵前的小碟中。

“……那身份氣勢,怪不得都叫聲‘冷麵王’!”另桌兩人的對話,讓我的神經瞬間集中到耳朵上,墨跡筷子當的掉下,激動的抓著我的手。

我忍著突突亂跳的心,強作鎮定的拍拍墨跡,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聽你這意思,你還見過京裡來的那兩個阿哥千歲爺?”

“我能有那份命?前幾日,那兩個阿哥爺一前一後打馬從這兒過,就瞧著了一眼!”

“一眼?”問話的人拍著桌子大笑起來,“那馬跑起來得多快的,你一眼能認出誰是誰來?”

答話的臉色漲紅,“兩人穿的都是咱見過的官服,我跟你說啊,那個四爺,那臉陰沉的真夠可怕的!可那氣勢那可真是咱這兒任何達官貴人都比不得的!你說是不?高三爺?”

聽到兩人的議論,早有好事者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

“你還彆說,那個冷臉王爺看著凶狠,但這事兒做起來可都真真兒是給咱老百姓做的不是?”被叫做高三爺的中年男子拉過個板凳坐下,抿了口端在手裡的茶,看大家都等著他說話,得意的咂咂嘴道,“不知道你們聽過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爺叫回話’!哎?後麵還有句是什麼來著?”

“是‘天不驚地不驚就怕四爺要回京’!”一半白著頭的山羊胡老頭,辮子盤在脖上,笑嗬嗬的擠了進來。

我聽完這兩句截然相反的評價,不禁抿嘴一笑,驚得鄰桌的眾人扭頭看著我們三個,好看的:!

“姑娘…為何發笑?”山羊胡老頭上上下下觀察著我們,“你們…是外地人吧?”

“啊。是!”我擋住已經站起的達楞,他身高將近一米九,幾個江南男人還不及他肩下,抱歉的笑笑,“我們是…來揚州尋親的。我笑並無他意,隻是覺得幾位,對四爺的評價,嗯,很貼切……”

“貼切?”第一個說話的男人,側著身問道,“嘶…我怎麼覺著姑娘你對四爺…很熟悉?”

我趕忙搖頭,“怎麼可能呢?我們兄妹三人哪像是能接觸到皇阿哥的人?就是在路上聽了些,還有官員說他們是見樹踢三腳呢!”

眾人哈哈大笑,高三爺忽然接口道,“我聽說,今兒晌午四爺在驛館像是要設宴招待府、道、縣還有城裡的達官顯貴!”

“他的驛館在哪兒?”心頭狂跳,一下跳起。

“他?誰?”眾人麵麵相覷,被我突然的激動攪得一頭霧水,“姑娘你是問,四爺?”

我自知失言,乾笑著不知該說什麼!

山羊胡老頭捋著胡子,晶亮的眸子在我身上打著轉!“若論驛館嘛,當然是西津渡拐角的是專供朝廷派下的欽差歇息的地兒!”

“墨跡——達楞!咱們走!”心頭狂跳著從荷包中掏出幾錠碎銀子扔在桌上,“小二,結賬!剩下的賞你了!多謝各位了!告辭!”說著,微福福身轉身拉著墨跡朝門外衝。

“哎!這姑娘怎麼瞧著奇奇怪怪的?”風風火火的三人衝出茶館的門,茶館內響起一陣議論聲。“老楊頭,你看人家姑娘乾什麼?看衣著打扮也不像富貴人家的姑娘!不過,她那哥哥可真是夠高的!”

老楊頭繼續捋著胡子,半晌,悶聲說道,“我跟你們打個賭,那姑娘絕不是普通人!穿的是清素,可你們沒瞧見她脖子上掛著的玉墜?那墜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買著的!”

經老楊頭這麼一說,幾人敲著桌子開始細想。

“而且,我敢保證,那個高個子男人絕對不是她的什麼哥哥!”老楊頭眼睛閃著熠熠的光輝,麵上很是亢奮,“那姑娘一個手勢,那個男人就什麼也不說的坐下!這像是兄妹?三人中,必然是那姑娘為尊!”

“哎——對了!”雨天店裡沒幾個客人,小二也湊著上來,“我聽著梳辮子的姑娘叫了聲‘格格’……”

“看來越來越明顯了!”老楊頭昂著頭微笑,“那姑娘是滿人,而且,是奔著四爺來的!”

緊張的站在驛館門口的我自然是不知道茶館中的議論!他真的在這兒!門口把守著兩排侍衛,各個神情肅穆,手持利刃!

雙腿不再聽話,我跑起來,他就在裡麵啊!

“喂!乾什麼的!哪裡來的民婦敢擅闖欽差館驛?”一聲如打雷的喝斥聲,手臂立即被拉開!我抬眼看去,竟是一臉怒意的齊布琛!

“齊布琛?”我拉住他的胳膊,難掩激動,“是我啊!你看!”

齊布琛滿臉驚詫的抬頭看向後麵趕上的墨跡和達楞,嘴唇囁喏著翕合著,“玉…主子…”

作者有話要說:某曉從晚上八點到淩晨近四點的努力~

誰敢拍偶磚,偶哭給誰看~

哼~~

理論上講,明天更新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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