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第 131 章 誰知道這是個王爺?……(1 / 2)

謝堯臣話音落,剛剛從花圃中起身的青衣男子,腳下一個趔趄,再次跌進了花圃中。而一旁那匍匐跪地的女子,亦是驚詫抬頭,隨後似是反應過來什麼,複又垂下頭去。

那青衣男子看著謝堯臣的臉愣了一會兒,隨即一個翻身,直接跪地,動作極其連貫,忙惶恐行禮道:“生員李光宗,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光宗欲哭無淚,怎麼會是傳說中的琰郡王?大魏出了名的紈絝,論揮霍瀟灑,滿大魏誰能及得上他啊?還真是紈絝祖宗。

“生員?還是個秀才?”謝堯臣眼微眯,垂眼看著李光宗,滿眼都是嫌棄。

謝堯臣毫不留情的嘲諷道:“有錢什麼樂子不能買?就非得欺負弱小?”

李光宗聞言抿唇,低眉想了想,似是想到什麼,對謝堯臣道:“王爺教訓的是,是我喝了點酒,一念之差辦了糊塗事。王爺到河南府多久了?若是王爺不嫌棄,這河南府所有好吃好玩的,我全知道,我帶王爺去。”

是王爺又如何,左右是個紈絝,大家一路人,喝兩頓酒就冰釋前嫌了,說不準還能攀交一位貴戚。

“閉嘴!”謝堯臣斥道:“你當本王跟你這等玩意是一丘之貉?本王是愛玩,喜遊曆,好美食,集珍寶,但本王從不仗勢欺人。這世上能玩的多了去了,不傷及弱小對你來說很難嗎?”

李光宗聞言呼吸一滯,不禁垂頭。確實是個紈絝,但好像是個很有原則的紈絝,李光宗隻好連連應和:“是,王爺所言極是,光宗受教了。”

謝堯臣沒好氣道:“出來,帶路。”河南府知府的兒子是吧,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正好等下拿他開刀。

李光宗聽罷,忙從地上爬起來,但等站起來,他才發覺腿有些軟,沒站穩,腿打了個彎,這才從花圃裡繞出來,來到亭子前頭,彎腰恭請,一臉討好,隻當這事已經過了,尚不知大禍臨頭。

謝堯臣白了他一眼,轉身出了小亭,辰安和兩個護衛綴在身後,成串出來。

李光宗引著謝堯臣往裡走,謝堯臣叮囑道:“等下進去,滾一旁呆著,不許多言半句。”他想先不暴露身份,看看那位李知府會怎麼對待他,把柄拿完,再行處置。

李光宗聞言額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他聽懂了琰郡王的意思,著實為自己父親捏了把汗。

一行人往裡走去,而走在最後的那名護衛,忽覺自己的衣擺被拽住,下意識轉頭,發現是方才那名女子,懇求道:“大人,可否救民女一救。”

護衛看了眼謝堯臣,見他們已經走遠,便暫且留下,對那女子道:“你且說。”

有了李光宗帶路,謝堯臣一行人很快就進了後院。賓客們圍湖而坐,湖水中央一處平台,其上歌舞不絕。而賓客位置上的人,全是男子,在場的女子,不是歌女舞女,便是侍婢,且顯然這宴會已有些時辰,在座賓客,皆已顯露醉態,行動舉止完全放開,嬉鬨不絕。

謝堯臣見此一聲嗤笑,眼露嫌棄,這若是差事不曾耽誤,又逢休沐日的話,他著實不會說什麼,但不僅差事拖延,今日還不是休沐日,這位李知府,著實該敲打。

謝堯臣轉頭對李光宗道:“帶本王去見你爹。”

李光宗應下,帶著謝堯臣便去了宴會正中的座位處,隨後指了指椅子上一位身材適中的中年男子。

謝堯臣衝他揮手,示意他退去一旁,隨後緩步走去了那中年男子身後。

那中年男子的位置正對著湖中央的平台,觀賞歌舞的視野極好,他身子斜著,靠坐在椅子上,指尖在扶手上輕點,一副甚是怡然的模樣。

謝堯臣冷嗤,隨後朗聲道:“李知府。”

李孝儒聞言轉頭,正見身後端詳著他的謝堯臣。李孝儒打量他兩眼,麵露不解,這男子看著眼生,但衣著又甚是金貴,他一時有些拿不準此人的身份,不敢隨意驅趕,不解問道:“閣下是?”

謝堯臣抿唇一笑,對他道:“報案人。”

李孝儒聞言“哦”了一聲,重新轉回身子去,然後對謝堯臣道:“有案子去官府報,等本官回去,自會處置。”

一旁的李光宗聞言,伸手蓋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謝堯臣接著道:“是嗎?可在下丟了二百兩銀子,數量不少。城中巡衛又懈怠,大人若拖到明日,盜銀子的人,怕是早已出城,豈非錯過最佳辦案時辰。”

李孝儒聞言蹙眉,二百兩確實不少。他再次轉頭看向謝堯臣,笑笑安撫道:“外地來的客商?你先去官府裡報,這辦案有流程,你直接來找本官,這流程也沒法走不是?去吧,聽我的。”

說罷,李孝儒再次轉回身子去,一副不想再多言的模樣。

謝堯臣跟著道:“可我手底下的人已經去過官府,官府裡的人在睡大覺,隻說前頭還有案子,須得排著辦,我若等著排隊,那二百兩銀子,人家銷贓都銷完了。”

謝堯臣語氣微厲,朗聲道:“而且今日不是休沐日吧!李知府在此縱情享樂,卻不接案子,是不是過分了?”

李孝儒聞言轉頭,蹙眉再複打量謝堯臣兩眼,語氣不善:“你的帖子呢?沒帖子你是如何進來的?且見官不跪!本官不追究你闖院失禮之責,你竟還在這裡胡攪蠻纏,來人,給我趕出去。”

話音落,立時便有幾個小廝圍了過來,但謝堯臣身後不遠處站著的李光宗,趕忙給那些小廝使眼色,叫他們彆來!那眼睛都快擠出淚來了。

小廝們見狀不解,但看公子這般緊張,一時踟躕,不知是否該上前。

李孝儒見狀更加不解,站起身,從座位上走出來,罵道:“你們愣著做什麼?”

李孝儒現在正好麵對著謝堯臣和李光宗,卻見他的兒子,手貼在腰際,正在瘋狂的搖,臉上五官都皺到了一起。李孝儒上下打量他兒子兩眼,蹙眉罵道:“不叫趕?怎麼,又是你的狐朋狗友?”

謝堯臣轉頭看向李光宗,李光宗狂擺的手停下,訕訕低頭,麵如死灰,得,完了。

謝堯臣再複一聲冷嗤,劍眉緊蹙,對李光宗沉聲道:“李知府好大的官威!不在官府處理政務,跑來這裡尋歡作樂,見有急案上報,竟是如此敷衍打發報案人,你這官當的,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任嗎?對得起你的俸祿,對得起河南府的黎民百姓嗎?”

整個河南府,他李孝儒最大,好些年沒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罵過!一時氣急,厲聲道:“你這小輩!怎麼說話呢?河南府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本官怎麼就對不起黎民百姓?你有沒有教養?你爹是誰?”

李孝儒這邊一吵起來,眾人陸續朝這邊看來,中間的歌舞也暫且停下,院中倒是終於安靜了下來。

這時有離得近的賓客上前道:“這十年來河南府治理極好,你不能冤了李大人,河南府能有今日,實在是當年李大人的功勞。你那案子,你且聽大人,回去等著辦便是。”

李孝儒聽罷,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謝堯臣一眼,腦袋彆去一側,頗有些對他不識抬舉的不滿之意。

謝堯臣睨了那人一眼,理都沒理,再次看向李孝儒,道:“可我自進城以來,看見的卻是官府不達時務,官兵敷衍塞責!李大人當年能將河南府治理好,也是乘了陛下新政的東風,怎麼全將功勞攬去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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