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本厚重龐大的菜單擺在他們麵前,許征伸手翻閱,頭也不抬地對許時說道:“想吃什麼隨便點,不用替我省錢。”
許時滿心歡喜地翻開菜單,誰知看了兩眼,眼睛都直了,不死心地接著往後翻,直到翻到最後一頁,哭喪著臉問:“這都什麼呀?”
什麼紅花土人參,山地小黃瓜拚桃仁,中華海草。
名字聽起來倒是高端洋氣,可……
從頭到尾,全是素的。
“你不是感冒了嗎?吃清淡點。”許征耐心解釋道。
見許時連菜單都不願翻,他便獨自點好了菜。
等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人,許時悄摸摸湊過來向他問道:“哥,你說吧,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素食餐館。”許征吐出了無比殘忍的四個字。
“這就是你說的大餐?”許時不可置信。
許征一臉認真地點點頭:“這是目前遷豐規格最大的飯店了。”
當然,是素食中的。
許時張了張嘴,最後憋出四個字:“我要吃肉。”
“放心,味道不比肉差。”許征同他擔保。
一直挑食哪能行呢?
在發現這家飯店的那天起,許征就曾發誓,一定要帶許時過來。
改改他不吃菜的毛病。
菜上齊後,鋪滿了整張桌。
有些菜,外表看著油光四溢的,其實一口咬下去,才知道,全是素的。
許征往許時盤子裡夾了塊豆腐做的東坡肉,對他說道:“多吃點。”
許時筷子一戳,豆腐碎了一半。
有些豆腐,就算外表做得再好看,那也裝不成肉。
許征低頭掩去臉上的笑容。
這也算對許時撒謊的小小懲罰。
不過吃點素,對身體好。
許時食之無味地吃完了這餐飯,吃到最後,乾脆自暴自棄地喝起粥來。
也隻有這碗粥,看著像粥。
吃完這餐飯,許時總共隻碰了桌上不到三分之一的食物,剩下的都是許征吃的。
從餐廳裡出來,許征隻覺得食物快滿到他喉嚨,撐得他難受。
許征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一頓飯,沒把許時的毛病治好不說,險些將他搭了進去。
迎麵吹來一陣涼風,空氣中還殘存著夏日的燥熱氣息。
吃撐了的許征和許時沿著街邊走一小段消消食,路過個賣烤串的店,許時的雙腳就停在那兒,走不動路,眼巴巴地看著許征。
許征無奈掏錢給他買了,打包帶走,鬱悶了一晚上的許時這才露出笑意。
夜晚的燒烤店生意火爆,店內坐滿了人,門口還支著好幾把大傘,擺了數十張餐桌,三五成群的人坐在那兒,光著膀子點著啤酒配燒烤。
許征眼尖地看見了角落一群年輕人。
男女混搭,嘴裡毫不顧忌地講著黃色笑話,還說著明天要找哪個人的麻煩。
本是青春正好的年紀,說出的話卻一個比一個狂,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看誰不順眼明天叫上兄弟們拿刀就砍。
許征轉頭,看見在他身邊一臉渴望盼著燒烤的許時。
眉眼純良,目光靈動。
許征不由在心中發問:
他也有過嗎?
這樣的經曆。
就在許征看著許時出神的時候,許時已經接過老板打包好的燒烤袋子。
手指在許征麵前晃了晃:“回神啦。”
許時湊的近,許征清楚地看見他眼角怎麼藏都藏不住的喜悅。
許征握住了那隻手,掌心溫熱。
“走吧。”
無論未來如何,他抓住的,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