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1 / 2)

“老許啊,今天挖了幾噸煤啊?”

“那老孫頭可太他媽黑了, 老子下礦那麼久, 不就弄灑了半車嗎?說扣就扣。”

“你知足吧, 咱們礦還算好的, 有的礦聽說能拖欠大半年工資呢。”

……

許征穿著短褲背心,和工友們坐在礦邊,頭上還帶著礦燈帽,聚在一塊喝著啤酒侃大山。

漆黑的夜晚和漆黑的煤混在一起, 說不清誰比誰黑, 再過半小時就該到輪班的時候, 他們這批人就得進入深不見底的煤礦。

不遠處就是礦口, 一車車裝好的煤正往上吊,機器運作聲和人力挖掘從未停歇, 這個礦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有無數人對其進行開采, 許征他們這批人, 隻不過是茫茫中的一員罷了。

“要不是為了錢, 又臟又累的,誰來乾這個?”

“等老子乾他個一年半載的,回村一定蓋棟大彆墅。”

許征拍拍褲子上的煤灰,按亮頭上的礦燈,對他們說道:“走,下礦了。”

又一輪玩命的活計。

能不能平安上來, 全靠天意。

*****

遠處橘黃色的燈光老遠望去和前世的礦燈有些相似, 卻比頂在頭頂上的小燈多了那麼一絲人情味。

透露著溫暖的橙色。

回到賓館, 儘管打包來的燒烤有些涼,一層水霧凝結在泡沫盒上,許時還是吃得很開心,左一串羊肉右一串烤翅,嘴角微微泛油。

隻要是肉,不管是高檔飯店,還是街路小攤,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許征就這麼坐在一旁看他,直到許時把一串肉遞到他嘴邊,揚眉問道:“來一口?”

“不了,你自己吃吧。”許征晚飯吃得多,到現在還覺得撐得慌。

不過見許時吃得開心,許征倒也得到了某種滿足,他不禁開口問:“你就那麼喜歡?”

“這你就不懂了,一頓飯,如果隻剩下素的,那等於白吃。”在這件事情上,許時有他獨特的堅持。

“淨說歪理。”許征輕罵道。

許時在一旁吃燒烤,許征則拿過桌上的狗尾巴草開始編東西,嫩綠的細杆在指間上下翻動,很快,原先筆直纖長的狗尾巴草變成了個環,是小時候經常編的那種戒指。

簡陋的草製指環,頂端的絨毛高高翹起,燈光下邊緣的絨毛泛著柔和的光澤,一根手指突然從中間穿過,剛好卡上,牢牢戴在了指節根部。

許征不用猜也知道誰乾的。

看了眼桌子,許時不知什麼時候把燒烤全吃完了,見他編得入神,便湊了過來。

許時晃了晃豎在手上的那撮毛,問他:“這是哪兒來的?”

“路邊撿的。”許征靠在椅子上,看著許時戴著戒指在那玩。

或許是搖得太厲害,空氣中泛起了一些草碎,許時動作停頓,醞釀了老長一段時間,打了個噴嚏。

許征抓著他的手,把東西褪了下來:“彆玩了。”

許時反應突然變得激烈,眼神透露著認真,向許征問道:“送我唄?”

對上他的視線,許征沒明白眼裡的認真是為了什麼。

卻還是答道:“行啊。”

本就是為了他摘的。

這年頭,一根狗尾巴草就能把許時哄得如此高興。

這是前世他給許時能買十個白金戒指的錢都換不回來的。

許征聽見許時一聲聲咳嗽,卻始終沒放下那個戒指。

聲音帶著點沙啞,許征放心不下,叫了客房服務。

半小時後,樓下送來了感冒藥。

許征仔細外包裝上的說明,剝了一粒用紙墊著,拿上桌上未開封的礦泉水,把兩樣東西放到許時麵前:“先把藥吃了。”

之前專門出去一趟吃了飯,現在剛好吃藥。

直徑將近一公分的圓形白色小藥片,許時明顯不悅,看了眼許征還是把藥丟進嘴裡,灌了一大口水。

吞咽的時候,許時眼睛都直了,藥片卡在喉嚨裡,連忙喝了好幾口水壓下去,卻依舊驅散不了那股苦味。

“這什麼鬼藥,苦死我了。”許時抱怨道。

許征笑笑,安慰他:“良藥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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