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8690 字 4個月前

聞聲,寧芙幾乎下意識扯拽緊韓燼的衣袖,擔憂他當真會放肆行事。

她知曉他一身武藝精湛,可二哥雖擅文禮,卻對行伍之事並不十分泛通,一瞬間門,她慌急著竟是忘記了兩人身份之懸殊,隻單純以雙方戰力去作比較。

“阿燼,不可……”

剛出聲言阻完,寧芙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環府的巡衛兵士以及高台弩兵在,二哥又豈會輕易受他所製?

她真正該擔心的,分明是阿燼才對。

被他穩放地上,下一瞬,眼見二哥就要狠厲刺來一劍,她忙揚聲開口,又橫著臂挪身擋在阿燼身前。

“二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是我腳上受了傷。”

“芙兒,閃開!”

寧桀未成想到寧芙竟會舍身為一奴隸擋劍,當即緊急收柄,手指全力側轉,這才堪堪向旁偏移過半寸距離,保證住芙兒的安全。

他當然不會真的在芙兒眼前見血,哪怕當下他對那南越卑奴已厭惡至極。

而韓燼則動作更快一步,在寧桀剛剛偏過劍鋒的瞬間門,他從後忽的收力護摟住寧芙的腰肢,接著抱著她旋步向旁一轉,動作像是帶她避開危險,同時卻願將自己陷進被劍傷的凶險之中。

寧桀也未料到那奴會突然正對向自己的劍鋒,他當即收力已來不及,於是布帛撕裂聲響一瞬傳耳,接著又來一聲忍痛的低哼。

他蹙眉收劍,眼盯緊正滴血的劍尖,心感幾分煩躁。

一南越奴隸的生死自不會被他在意,當下他隻擔憂小妹是否會被血腥一幕嚇到,於是忙抬眼去確認。

“芙兒,你……”

“二哥,你乾什麼要傷人呀!”

寧桀話未說完,就被一聲嗬止,他何時見過小妹惱氣的模樣,當下幾分錯愕,不由怔愣原地。

寧芙滿麵憂色又隱含薄怒,責怪出聲後,她立刻收眸去扶韓燼的手臂,看其肩頭漸漸暈出鮮血,又想起他上次在營地被傷時同樣是這個位置,當下更為思憂緊張。

尤其,他還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寧芙過意不去愧疚垂眼,實在氣惱二哥方才的魯莽作為。

就算阿燼有所越禮,二哥出聲斥責就是,哪怕真的陟罰些什麼也都無可厚非,可二哥怎麼能直接粗魯地執劍傷人?還偏偏要去刺這樣要命的位置。

“我……”

寧桀被質問得難言,他方才根本沒想要動手,即便已對那奴心生厭惡,可他若是處置也不會直接當著寧芙的麵,而且那一瞬的混亂變化間門,他根本不覺自己的劍鋒有多精準,反而隱隱感覺是那奴自己撞了上來,簡直跟找死無異。

他正要再解釋什麼,卻晚了對方一步開口。

“殿下莫憂心,隻是小傷。”

韓燼率先出聲,麵上一副隱忍痛苦的模樣,聲音也顯出幾分虛弱。

他適時的示弱,不禁引得寧芙萬般愧疚,更是堵住了寧桀的嘴。

“什麼小傷,你流了好多血呀,痛不痛?”寧芙心軟到不行。

“彆怪太子殿下,他,他……”

他一邊艱難出聲說著,一邊又不忍幾聲深咳,麵容更隨之愈顯蒼白。

都這種時候了,阿燼竟還在為二哥說話!

寧芙隻覺更加於心不忍,隻想快些帶他去包紮傷口,於是環手扶著他的肩,示意他可倚靠在自己身上借力。

當下尋不到旁人,她更料定二哥不肯放下身段來幫這個忙。

“我先扶你去內室,之後叫程禦醫給你看傷,你再忍忍。”

聽著小妹對那奴隸口吻關切,寧桀隻覺得萬般刺耳,當下垂目,又緊盯著小妹落在那奴隸手臂上的纖纖細指,心頭隻覺一股無名火氣直衝湧到嗓口。

他難忍不去發作:“芙兒,你鬆手!一介南越卑奴,豈有資格去碰你的膚!”

“二哥,你沒有看到他傷重嘛!”

寧芙言辭嚴肅地甩開寧桀伸過來欲阻撓他們的手,當下很抗拒介惱地言道,“在芙兒心中,二哥一直是心懷蒼生的仁善儲君,你對生命素懷敬畏之心,更不分尊卑,無異對待,可為何對著阿燼,二哥總是咄咄不饒,還不分青紅皂白地惡意傷人。”

惡意傷人?寧桀不認。

“方才是他自己撞上我的劍。”

寧桀蹙眉,看著芙兒一臉好像聽見笑話一樣的神情,便知曉自己現在就算解釋一百句恐怕也是無力蒼白。

眼見為實,芙兒隻信她自己入目所觸。

而那奴……

韓燼順勢又開口:“我未料到太子殿下會忽的出劍,那瞬間門生怕劍鋒會誤傷到公主,所以根本來不及想那麼多,隻想先將劍擋下……現在看來,大概是我多此一舉了。”

用得著他來充好人?

聞聽這話,寧桀簡直咬牙切齒。

方才若不是他自作聰明地去擋那一下,劍刃今日根本不會見到血。

“阿燼,你彆再說了,小心扯到傷口。”

看著他唇色愈顯蒼白,寧芙哪裡還顧得糾結他方才舍身為她擋劍是否是必要之舉,她根本覺得二哥所言的故意撞劍一說著實荒唐。

而阿燼,分明目的單純就是為了保護她,甚至可以不計自己的性命。

二哥勢強,阿燼又被傷成那樣……

見此情狀,她心頭當然更加明晰,自己眼下要相護的人到底是誰。

待程禦醫被太子親從請來,寧芙沒有立刻跟去包紮傷口的內室,而是緩麵坐在偏廳,麵對麵對著寧桀認真開口說道。

“二哥,我知曉你方才衝動之舉是想保護我,可這份過度保護真的叫我覺得疲憊……”

寧芙喟歎了口氣,也借此機會將自己藏壓心間門多年的心裡話傾吐而出,隨後瞥目,凝看著自己指尖還沾著阿燼臂間門淌流下的血珠,眼神愈發顯得堅定。

她繼續道,“尤其方才,二哥隻看到阿燼碰了我,便話也不問直接惱怒不遏,卻根本不知背後原因,其實是我傷到了腳,他便為了將我快些送回,這才抱了我。”

“從小到大,我一直被你與父皇保護得太好,所以你們下意識會覺得我不能經事,更認為保護翼之外,似乎人人都會害我,可我……可我終有一天是要離開你與父皇的庇佑的。”

寧芙一口氣悶聲說了好多,她知道自己不能苛責二哥太多,心急出亂,沒有人能時時刻刻都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