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要看見他,就想起那日七夕看見的一幕,明明沒甚特彆的,卻叫她有些毛骨悚然。
阿妤有些不適地想要轉身離開,就聽見身後的一聲:“娘娘且慢。”
阿妤不耐地回頭:“陳大人還有何事?”
陳定康好似沒看出她不耐的模樣,不緊不慢地從袖子中拿出一支玉簪,仿若恭敬萬分道:
“七夕那日,貴妃娘娘落下的玉簪,微臣將其物歸原主。”
阿妤盯著那支玉簪,卻是莫名沉下了心,果然,那日他認出她來了。
她叫周琪將玉簪收起,沉眸看了陳定康許久,卻是一句話都沒說,轉身離開。
她身後,陳定康不緊不慢地直起身子,望著她的背影,鼻尖又似溢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就似江南那晚,不經意從女子身上聞見的氣味一般。
陳定康舌尖抵了抵牙根,忽地偏頭看向身側那隻馬,他勾唇,抬手輕拍了下馬身,不待宮人反應過來,就轉身離開。
另一側,阿妤走遠後,才覺得心跳漸漸平靜下來。
她深深吐出了一口氣,擰起眉,身側的周琪也察覺到不對勁:“這位陳大人是何意思?”
阿妤抿緊唇,搖頭:“我也不知。”
她隻是莫名覺得陳定康有些危險,卻又不知危險在何處。
周琪有些不安:“那娘娘,我們該怎麼辦?”
阿妤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玉簪上,伸手拿過,細細看了眼,卻陡然臉色一變,她咬牙道:
“這玉簪不是我的!”
周琪錯愕地抬起頭。
阿妤也頭疼地撫額,她想起那日遇見了陳定康,就下意識地接過玉簪,沒仔細辨識。
如今到她手中的玉簪是假的,真的那支又在何處?
阿妤心底隱隱有個猜測,卻不敢深想,她臉色變了幾番,最終甚是難堪。
“娘娘,我們要不要將這事告訴皇上?”
阿妤立即點頭:“自是要說。”
不然,誰知曉那支簪子會何時冒出來?
那日她被皇上直接拉下了擂台,就忘了再回去,怎知,遺落的玉簪會落入有心人之手。
阿妤繃緊了心神,想將這事告訴封煜,可直到上了馬車,她也和封煜說上話,見此,她隻好作罷,待回宮再說。
聖駕一行人離開。
圍場卻混亂不堪起來,馬廄前,宮人慌亂地看著貴妃剛剛喂的那匹馬倒在地上,脖頸間不斷溢出鮮血。
管事人匆忙過來,見此,臉色乍變:
“怎麼回事?”
小宮人跪地,哭著搖頭:“奴才不知,剛剛隻有貴妃娘娘喂了這匹馬。”
管事人立刻打斷他:“放肆,貴妃娘娘難道會傷了這匹馬不成?”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貴妃不喜,這一廄的馬都活不下來。
忽地,小宮人想起來:“對了,還有陳大人!陳大人在貴妃娘娘離開後,特意摸了這匹馬……”
管事人忽然打斷他,聖駕已經走遠,又牽扯到那兩位,再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多查。
已然走遠的隊伍,陳定康高高騎在馬背上,手中隨意把玩著一柄匕首。
同行人看見,羨慕道:“陳大人年年狩獵第一,這匕首正是去年皇上賞的那柄?瞧陳大人這般愛不釋手的模樣,定然是鋒利無比。”
陳定康勾唇,意義不明地笑:“的確甚是鋒利。”
一層皮毛,微觸即破。
待四周安靜下來,陳定康將視線投至前方最精致的那輛馬車上,輕勾起嘴角,還不待笑意攀上眉梢,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陳定康轉頭看過去,就見他貼身的小廝額頭稍冒汗地騎馬追過來,不安道:
“爺,您上日叫奴才收好的玉簪,被五小姐看見了。”
陳定康臉色頓時暗下來:“何意?”
小廝吞了吞口水:“奴才無能,五小姐以為那是爺買來送她的,就、就拿走了……”
倏地寂靜,良久,陳定康才扭過頭,漫不經心地說:
“取回來。”
不待小廝應聲,他又說:
“告訴五小姐,不該碰的東西,彆碰。”
小廝遲疑:“可……”爺近一年甚寵愛五小姐,才叫其敢如此放肆。
陳定康沒說話,隻輕睨了小廝一眼,小廝頓時生了一頭冷汗,他知曉爺這般模樣就是真的怒了。
爺最不喜旁人碰到他的東西。
哪怕不屬於他,而是他看上了的。
還記得,曾經爺養了隻鳥,不許旁人碰,新來的奴才不懂事,為了討好爺,去給那隻鳥喂食。
後來,小廝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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