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狀元(八)(2 / 2)

那書生見邵大郎這般,立馬起勁了,恨不得將邵大郎狠狠壓下去,好低價拿一個小馬紮。

“奸商無良,欺壓貧弱學子,十年寒窗苦讀,未曾想遇到你這樣的人,心腸都爛透了,做這種虧心生意,也不怕日後禍及父母家人……”書生小嘴叭叭的說個不停,總之是他窮他有理。

聽了這話,邵大郎卻不能忍了,罵他可以,攀扯他家人就過分了。

“你這書生,嘴巴怎麼這樣,不買就不買了,怎麼能罵人呢!”老實人就算生氣了,也還是個不會吵架的老實人。

見對方反駁,孫超更是歇不下來了,回嘴道:“你這樣做生意的時候,怎麼不怕天打雷劈,怎麼不怕牽連自己的家人,黑心腸的奸商,我父母辛辛苦苦攢下的血汗錢,就是被你這樣的人榨了去。”

原本坐在小馬紮上的鄭潭站起身來,一副好心的模樣開口說道:“你這貨郎,掙黑心錢難道良心不會覺得難受嗎?這樣吧,往常一個小馬紮不過幾文錢,我們出三十文買兩個,讓你有的賺,又不至於良心難安。”

鄭潭多次參加鄉試,自然知道排隊的時候要備個小馬紮坐下歇息,隻是那兩個與他交好的書生,卻是頭次參加鄉試,鄭潭事先也不曾提醒,為了避免被兩個書生記恨,便開口幫忙壓價。

“不成,這價格定死了,誰來也不會降!”邵大郎一口咬死,又一臉憨厚的說道:“做生意就做生意,你們還是讀書人,怎麼能罵人呢。”

鄭潭臉色蒼白,屁、股、夾/緊,強忍著想要出恭的衝動,開口勸道:“貨郎,行事要變通一下,這小馬紮你進價一個估計都要不了十文錢,怎麼好賣一錢銀子,如今三十文買你兩個,你絕對有的賺。”

這樣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邵大郎卻半分不領情,道:“不行,我弟弟說了,這價格不能動!”

孫超見邵大郎頑固,氣得罵道:“黑心爛肚腸,日後生不出兒子!”

這一下卻是戳到了邵大郎的痛腳,頓時雙眼通紅,上前揪住孫超的衣服領,喝道:“你說誰沒兒子你!”

邵瑜原本在跟旁人說話,待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之後,方才快步走了過來,看那書生還覺得有幾分麵熟,又見到一旁慘白著臉的鄭潭,便認出那書生是之前跟在鄭潭身邊的其中一個,隻是邵瑜不明白為何兩天不見,鄭潭就變成了一副病秧子模樣。

邵瑜趕忙上前拉扯開兩人,弄清楚原委之後,邵瑜開口說道:“做生意你情我願,不想買不買便是,斷沒有講價不成逼著人家降價的道理,也跟沒有詛咒人家父母家人的道理,這般睚眥必報,此次你若落地,是不是要咒罵考官有眼無珠?”

這個罪名實在太大了,孫超可不敢應下來,趕忙道:“你胡說些什麼呢,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邵大郎常年勞作風吹日曬,而邵瑜日日讀書細皮嫩肉,兩人相貌雖然略有相似,但差彆太大,旁人一時也不會將他二人往兄弟上想,而鄭潭等人從前也沒見過邵大郎,也不知道二人的關係,隻當邵瑜是來打抱不平的。

“邵瑜,此事與你無關,不要多管閒事。”鄭潭冷聲說道,卻不提他心下大驚,在他的計劃裡,邵瑜吃了摻了巴豆粉的糕點,此時應當淒慘無比,而不像現在這樣的精氣十足的模樣。

且鄭潭反觀自己,倒覺得那個吃了巴豆粉的人似乎是自己,他起床後已經跑了三倘恭房,此時也已經在極力忍耐。

邵瑜不想暴露自己跟邵大郎的關係,不是他嫌棄邵大郎拿不出手,而是外人知道他二人是一夥的,邵大郎的貨估計就難賣了,邵瑜的名聲也會不好聽。

“路見不平不行嗎?吾輩書生,行事自有道理,這貨郎價格隨賣的貴,但人家也沒逼著你買,你們這般行事,真是丟儘了我們讀書人的臉。”

鄭潭見邵瑜態度強硬,不免軟和下來了,道:“邵兄,話不能這麼說,做生意雖你情我願,但也不能坐地起價。”

“且自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這貨郎沒說什麼,邵兄這麼著急做什麼。”鄭潭頓了頓,接著說道:“邵兄,我知你我有嫌隙,但這與他二位無關,你又何必遷怒他們呢。”

圍觀的書生裡也有買不起小馬紮的,聽了這話不免同仇敵愾起來。

邵瑜神色不變,道:“這貨郎的樣子,可不像是想要繼續與你們糾纏的樣子,你們這樣纏著他,言語刺激人家,惹得人家怒而出手,詛咒人家家人,耽誤他做生意,斷人財路,實非君子所為。”

鄭潭微微揚聲,道:“若說君子,君子自該言出必行,你家悔婚之事我都未曾計較,邵兄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書生們見他二人你來我往,話語間透露出不少信息,左右排隊無聊,一個個都豎起耳朵聽了起來,甚至有好事之人,開始拉起偏架來。

鄭潭這邊因為怒懟“奸商”的緣故,倒是得了不少人的青眼。

邵瑜冷笑一聲,道:“我不想要一個六十歲的侄女婿,有錯?且兩家婚事不過走到媒婆提親的程度,甚至連口頭約定都沒有,如何就能算得上我背信棄義?”

這話一出,倒是不少人轉而看向鄭潭。

鄭潭長歎一聲,一副不與邵瑜計較的模樣,道:“邵兄這樣說,可就不對了,你我明明當初已經說好了,若非你像我哭窮,我也不會……”

鄭潭之前想了許久,再提起婚事的時候,該如何反駁,而今日就是最好的機會,但身後卻不受控製的,發出一聲“噗”的響聲。

屁聲響亮,鄭潭周圍的人都聽見了,他的兩個朋友也情不自禁的往一旁退了兩步,離他稍稍遠點。

邵瑜皺著眉頭,捂住鼻子,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那表情好似在說“你怎麼這般有辱斯文”。

鄭潭也顧不得反駁了,臉漲得通紅,整個人猶如被放在灼熱的陽光下公開處刑,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他剛想說話,肚子一陣絞痛,又是一連串的響聲,隻覺得那裡一熱,似有什麼噴湧出來了。

這次味道更大了,所有人都雙目灼灼的盯著他,鄭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麼麼噠。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