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出去就讓三千給自己重新弄一下頭發。常戚戚這樣想著。
阿夕蒙著臉,帶著常戚戚下了樓。也不知是不是常戚戚的錯覺,她覺著,自己和阿夕走出房門的時候,整個堂裡聲音都低了些許。
但很快,那些喧囂又回來了。堂中的妓人們繼續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或談笑,或裝扮,或調胭脂。
阿夕一直將常戚戚送到了門口。然後站在門口又拉住了她。
常戚戚任由阿夕拉著,給自己又理了理頭發,然後伸手,接過旁邊奴婢遞來的大氅,“穿著,天氣冷。當心著涼。”
常戚戚點頭,“多謝。”
係好了。阿夕摸了摸常戚戚的頭,“回去罷。”
“好。”常戚戚應聲,就要離開。
一轉身,就看到旁邊的卿安。
他怎麼會在這裡?
卿安是慣瞧不上青樓的人。
常戚戚一愣,卿安隻是冷冷地站在門口,看著常戚戚將散未散的頭發。看著她作態輕緩的步子,看起來比往常多了一絲溫柔。
他不喜這些煙花之地,也沒有進去。就這麼站在門口在這大冷的天兒凍著。生生站成了個人冰兒。
常戚戚沒有理他,更不談解釋什麼。回過頭,就向著康業坊的大街走去。
阿夕站在後頭,看著卿安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完全看不到了常戚戚的影子,阿夕這才回身,走進了堂中。回到屋子裡,後麵跟上了來老鴇。
“去安排一個床笫經驗豐富的女子洗乾淨抬過來。”他說道,走向屏風後頭。
老鴇站定在了屏風前麵,沒有再跟著進去。
床笫經驗豐富?老鴇臉色變了變,“大司…是要?”不怪他多嘴問一句,實在是大司的身子不可…
裡頭沒有傳來聲音。算是應了老鴇的話。你
老鴇不解道:“大司為何?若是碰了…怕是身子會…”他欲言又止。
“她睡了凡間男子,我想要補給她精氣。”裡頭傳來阿夕的聲音,就像是在陳述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
老鴇聞言,驚訝道:“大司怕是誤會了罷?七娘子都沒有行儺禮,怎麼會跟人歡好?”那看守的人也太不負責了吧…
見裡麵的人沒有說話,老鴇猶疑著提醒道:“可是大司用自己身子做鼎補給七娘子精氣的話,連同大司體內的精氣也會被七娘子吸走的!”
“我這條命都是她給的,不過幾縷精氣罷了。”裡頭傳來阿夕些許疲憊的聲音,在老鴇還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裡麵傳來阿夕不耐的聲音:“我意已決,去準備罷。”
阿夕看著屋中的屏風,這是一幅畫屏。上麵是青林竹翠,夜間的叢林裡有一處星光點點。那一處是一方樓閣。樓閣上,一個男子背手而立,看著遠處。
遠處是什麼。畫屏上沒有畫出來。那一處隻有一片虛無黑暗。
阿夕知道,那一處是她。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她。
正好,她不喜歡處子。那自己就不做處子。
自家的馬車常戚戚讓跟著白柳去了。常戚戚走在路上。走幾步,後頭跟著人就上來幾步。
走一段路,後頭的人便也走一段路。
轉了幾條街都沒有甩掉。在一個香鋪裡的時候,常戚戚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