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日又一日，常戚戚都沒有去過問卿安的事兒。但是常家也開始傳起來的流言蜚語裡，卿安真的是大限將至的時候了。
其實常戚戚還是不太信。
直到一日，常家派人跟著街坊幾個公子阿郎們又去隔壁看晉王殿下。
過了半日，常臻回了來。
他一回來，便直接到了常戚戚的院子裡。春光微涼，常戚戚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目光越過牆頭看著那邊的櫻花枝芽。
早開的花苞兒已經綻開，給清涼的春色添了幾分迤邐。
“姑姑。”
聽到呼喚，常戚戚回頭瞧了眼常臻，“臻臻兒來了呀。用過膳沒？”
“用了。”常臻說道，走到了常戚戚身邊。常七屋子裡的丫鬟抬著杌子到了常臻身後。
他沒有坐到杌子上，而是站到了常戚戚身後。替她輕輕推起了秋千，“姑姑在想王爺的事兒麼？”他問道，目光順著常戚戚看向越過牆頭的櫻花枝丫。
常戚戚抿著唇，等常臻蕩了好幾個來回，這才道：“他們都說卿安要死了，真的嗎？”她的聲音輕輕。
常臻不答反問，“姑姑有多久沒有見過晉王殿下了？”
常戚戚仰頭，想了想，“好些日子了。”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晉王…這幾日，的確不太好。”常臻說道，有些嚴肅。
“有多不好？”常戚戚拉住了秋千，腳蹬在地上，回頭看向常臻。
“就是姑姑聽到的那般不好。”常臻說道，看著常戚戚，“姑姑，要不要去看看？”
其實常臻自知道了晉王府對常戚戚做的事，心裡就很反對常戚戚跟晉王親近。但家裡有規定，任何人都不得去乾擾姑姑的事兒。不能亂了她的劫。
好在這些時日姑姑自己也對晉王很是排斥，一點兒也沒有生出親近的意思。隻是這些日子，他去了晉王府幾次。看著晉王，那樣子實在是有些不忍。
每每看到自己，就會往自己身後看。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還會問姑姑在哪裡。
看著…真是不忍。
常戚戚聽到常臻的話，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她從鼻子裡頭“哼”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常臻也沒有繼續再說，複而推起秋千。
秋千緩緩蕩起。蕩了好一會兒，安靜之中才聽到常戚戚的聲音。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是一直都好好兒的嗎？怎麼突然就病得快死了。”
病得也太突然了，毫無征兆。
常臻搖頭，“具體我也不知。晉王府的消息都鎖得很嚴。聽說是初六那天晚上，突然就暴病，如山倒，宮裡派了整個太醫院來，堪堪保住了命，卻救不過來。現在好歹是將人續到了現在。但時日也不久了。”
常戚戚蹙眉，有些想不通。
倒是站在秋千另一旁的惜月聽得常臻的話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神一閃。然後看了眼常臻，又低下頭掩住了眸中的神色，什麼也沒有說。
常臻的心思都在常戚戚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一旁惜月的神色。
“初六那天就病了？”常戚戚歎了口氣。她這些日子完全沒有去關心卿安。即使那日白靜兒來跟自己說了，也沒有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