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你隻記得你幫我打過大哥，但是不記得我了。也不記得，兒時那般小，我就惦記上你了。”卿安說著，一次性說了這般多，讓他幾乎用儘了力氣。
常戚戚默默聽著，好多，她真的記不得了。連卿安，她也隻是依稀記得自己為他打過卿尤。
具體為了什麼，她都忘了。
“七七。”卿安抬頭，他伸出手，抹去常戚戚眼角的淚水：“你記不記得，很小的時候，有一次中秋，我跟你表白過。”
常戚戚看著卿安。
“他說，七七，我喜歡你。你說，你是誰？他說，我是卿安。你說，哦，你真好看。然後你親了他。”卿安說著，眼角微彎，盛滿笑意與深情：“可惜，你後來忘記了他。”
月色如水。金桂下，他搓著小手，臉紅到了耳根，墨染的眸子帶著忐忑：“七七，我喜歡你。”
“你是誰啊？”她偏著頭，雙丫髻像是包子一般頂在頭上。糯糯地問道。
“我是卿安。”
“哦，你真好看。”她笑著道，眯著的眼睛宛若彎彎月，然後伸手抱住他強行吧唧了一大口。然後又抱著他身後一個小男孩兒也吧唧一口。
他愣在原地，還未回過神來，小女孩就在他生氣有羞惱的神色中，蹦蹦跳跳離開了。
遺忘多年的畫麵轉到常戚戚的腦海裡，麵前蒼白著臉色的卿安和記憶中，金桂下忐忑看著自己小男孩重疊在一起。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為他出頭的時候。
時間太久，日子太長。再見到卿安的時候，她就忘記了那回事兒。
再見到卿安，也再替他出頭的時候，卿安總是一副冷冷的模樣。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愛理不理。她以為他脾氣臭不喜歡自己，後來慢慢長大了，不怎麼進宮了，也就漸漸忘記了。
屋子裡的白柳側頭，按著眼角。
他一直知道晉王殿下對常七的深情，卻不知竟深情至此。
“我想起來了。”常戚戚說道。她捋了捋卿安因為耳邊因為蹭著自己的衣裳而散下來的碎發，“都想起來了。”
話音落下之後，就沒有聽到聲音了。旁邊的太醫趕緊慌忙上前查看。
把了好一會兒脈，才鬆了一口氣，“隻是暈過去了。”
屋中眾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七娘子，還請回避。老朽要給晉王殿下用藥了。”那太醫對著常戚戚開口說道。
常戚戚沒有鬆開卿安，反是轉頭對著春生道，“讓他們都下去，我陪他一會兒，可好？”
春生聞言，有些猶疑，“這…”
殿下現在的身子，真是一刻也耽擱不得。就怕下一刻，人就沒了。
“就一會兒，不會耽擱到的。”常戚戚說道，“不然到時候我就不來瞧他了。”
聽到常戚戚的威脅，春生哪裡還敢攔她。於是立時吩咐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出去。白柳想要留著，他看著常戚戚。常戚戚卻沒有理他，於是也被春生請了出去。
不過片刻，屋子裡就安靜起來了。隻剩下常戚戚和惜月兩人。見到人都出去了。常戚戚抱著卿安挪到了床上，“現在可以弄了。”
“娘子真要用自己的巫氣？”惜月還是有點兒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