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現在也跟在後頭急急地跑著,就要跟上了惜月,卻被惜月回頭大吼道:“滾啊!”
夏生被惜月這突如其來的火氣嚇得身子一哆嗦,止住了步子。不過一轉眼的時間,惜月就消失在了視線裡。
惜月這丫頭,身手隱藏得深呐!
隻不過夏生還是跟了上去。
惜月抱著常戚戚恨不得飛起來,但當然不能真的飛。她抱著常戚戚躍進了鄂國公府邸裡頭,就一溜煙兒沒了影。
門房上準備打招呼的孟叔茫然地看著惜月抱著娘子飛快跑過。鼻尖動了動。
春日的清風裡夾雜著一絲異味。
他立即關上了門,將夏生關在裡外頭。
“法長法長!”惜月一進了常戚戚院子裡頭,就扯開了嗓子大聲喊道。閭丘氏在自己屋子裡打著坐,其實老遠就聽到了惜月急促慌忙的腳步聲。
出來在門口等著了。
這會兒聽到惜月拚命地叫自己,心裡頭隱隱浮起了不妙的預感。
“這是怎麼了?”她問道,杵著拐杖的步子也快了起來。
一近身,閭丘氏鼻子一動。臉色就變了。
此時惜月懷裡抱著的常戚戚已經暈死了過去,煞白的臉上毫無血色。躺在惜月的懷裡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手臂直直地垂了下來。
惜月跳進了屋子將昏死過去的常戚戚放在了床上,回頭一臉嚴肅地看著閭丘氏,“娘子好像又失了精血!”
閭丘氏心裡一跳,整個人都炸了。
直接跪在了常戚戚的床邊,伸出手罩在她的心口上,閉起了眼睛。
在她的念念有詞中,一道紅色的霧氣從常戚戚的身上升起。縈繞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又在閭丘氏的念念有詞中有沉浸在了常戚戚的身子裡。
睜開眼,閭丘氏整個人都變了。
她額頭上的那一條紅色線張開,露出了裡頭的眼睛。
額頭上的眼睛一眨,然後又閉上。
片刻之後,她站起了身子。回頭目光沉沉地看著惜月,“你是怎麼看著人的。”
這聲音不大,但是聲音裡頭的陰鬱卻像是個大石頭砸在了惜月身上。
惜月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是屬下沒有看好娘子,請法長責罰!”
閭丘氏恨極了,她抬起了手裡的麒麟拐杖就要砸向惜月。
隻是剛抬起,橫裡就伸出了一隻手,拉住了閭丘氏的抬起的手臂。
那手明明很是虛弱,說是攔下不如說是拉著的。搖搖欲墜。
“不關惜月的事。是我,是我自己的問題。”床上的常戚戚拉著閭丘氏的手沒了力氣,墜了下來,打在床沿“砰”的一聲。
她費力地抬起眼皮,看著閭丘氏,目光渙散開來。
“婆婆,不關旁人的事。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她說道,“誰也怪不上。”
閭丘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常戚戚,咬著牙,眼睛都紅了,“娘子可知你作為巫主,那滴精血對你有多重要。”
常戚戚沒力氣說話了。她想要點頭,卻發現自己如今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
於是閉起了眼睛。喘了好幾口氣,才低聲幽幽道:“我知道。可是他對我,好像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