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說的?”明成帝問道,就著旁邊的內侍給自己斟滿的酒放在嘴邊啜了一小口,狀似隨口地問道。“又是看中了誰?”
常七娘子看中了人求婚求到皇上麵前都不止一次,口頭說說而已,不知乾了多少回。
誰也不稀奇。
“是個…”卿尤有些猶疑地看了眼明成帝,“父皇,我答應七七不說的。”
“連朕也不說?”明成帝睨了一眼卿尤,微微提高了語氣。
卿尤有些為難的樣子。
明成帝倒是些許意外,“怎麼,現在你們已經好到了為此都要隱瞞於朕了?”
對於天子的問話,沒有想不想說,更沒有隱瞞一說。隻要他想知道。
問而不答,是為抗旨。
答而不實,是為欺君。
他沒得選擇。卿尤搓了搓放在髀間的手掌,“自是不敢隱瞞父皇,若是父皇定要知曉,兒臣哪敢隱瞞。”
話都這樣說了,怎麼選擇這事兒又遞交到了明成帝的手中。
他答應了彆人不會說出去,但是又不能欺君。那就看天子是不是一定要知曉了。事也說不上大小,就看
明成帝的態度罷了。
“那就說。”
聽得明成帝的話,卿尤不再隱瞞,徑直回道:“聽說是個倌兒。”他說道,抿著唇不知想著什麼。
明成帝眉頭一挑,很是不可思議的目光在眼中一閃而過。
常戚戚雖然是個混不吝,但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拎得清的。誰能嫁誰不能嫁,她要的她自己從來都是很明白的。
往日鬨翻了天要嫁的人,不說個個門當戶對那也是查不到哪裡去的。
“聽說?”明成帝的話語裡帶著奇怪,“聽誰說的?七七麼。”
“嗯,七七講的。”卿尤說道。
卿尤是不敢欺瞞他的。這樣的事兒也沒有必要在自己麵前胡說。明成帝聽得此話,微微偏過頭,看向常戚戚的方向。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
“她莫不是魔怔了!”明成帝聲音微沉,帶著怒意。
這語氣,就好像他才是常戚戚的父親,聽聞女兒選個倌兒來嫁,麵上的怒意顯而易見。
旁邊幾人瞧著明成帝忽而生怒的臉色,交談的聲音紛紛變小。豎起耳朵認真聽著聖上的動靜。
“去,把她給朕叫過來。”明成帝將手裡的酒杯放下,麵色微慍。
看著常戚戚被皇上的人帶走,隔著老遠,崔盈語伸
著脖子瞧了瞧明成帝的臉色。
常戚戚一走,她身邊的丫鬟也跟著走了。
還真是衷心的狗,寸步都不離自己主子。
因著隔得太遠,她也看不太清。於是轉頭對著身邊的丫頭嘀咕了幾聲。
丫頭應聲而去。
不一會兒,那丫頭便回來了。來回不過半盞茶的時辰不到。她也湊到了崔盈語耳邊耳語了幾句。
崔盈語挑眉,“嗬,看上了戲子?怪生不得聖人大怒。”她說著,嘴角扯出了一個極其不屑的弧度。
“倒是也配。”她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目光看向垂手站在明成帝身邊的常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