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猶憐草木青(27)(2 / 2)

繼室 枝呦九 14464 字 10個月前

越王直言道:“那不行,你瞞其他人我不管,但刕少夫人我一定要說的。”

刕鶴春臉色難看起來,他艱難道:“我跟阿琰有川哥兒,沒準跟阿綰也會有?先彆說吧……”

越王斷然拒絕,“不可能的。”

刕鶴春開始後悔找越王了。他找越王,把自己的短處遞過去,也是存著念頭跟他重修和好的。越王這個人就是心軟,喜歡扶助弱小,這才有了許多寒門的門客。

刕鶴春蛇打七寸,越王果然幫他了,願意跟他說幾句話,但他沒料到越王如此不給情麵。

他隻能歎息道:“那就隻告訴阿綰吧。”

他跟越王道:“但我自己來說——這總行吧?”

行。越王笑了笑,“隨你。”

但折綰不在家。她去見了慶國公夫人,兩人坐在潘夫人家裡看戲說悄悄話。

折綰:“我一打聽出來就想著跟您說了——但又怕傷著咱們的情麵。”

慶國公夫人聞言直歎息,“家門不幸,你不要氣惱。哎,我這陣子愁死了哦。”

折綰知曉她家小孫子的事。丹崖說親的時候,就有她家小孫子“不行”的證據。

慶國公夫人,“彆人不知道,你肯定知道——你也不用瞞著我,你跟玉岫那般好,她能不告訴你?”

折綰不接話,“我是真不知道。”

慶國公夫人就不好再說了。人家表明了不願意聽。

孫子是嫡長孫,什麼都好,但到了年歲卻“不行”,如此就難找媳婦,還因此錯過了跟玉家的聯姻,真是想想就生氣。

且孫子不舉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情,等到玉家過來拐彎抹角的說了一番,她的老臉就丟儘了。她回去罵大兒媳婦,結果人家十分“機靈”:“隻要成婚了,這事情就不是大事。”

“萬一以後能好呢?即便是好不了,過繼一個也是好的。”

慶國公夫人氣得直罵蠢貨。

即便是騙婚,那你也要能騙得人家過!如今不是叫人查出來了?

她是又沒臉又生氣,這事情還沒解決呢,結果四兒媳婦又來出幺蛾子,竟然主動去惹折綰。

慶國公夫人道:“我回去肯定好好跟她說。”

惹折綰還能對付,但那鋪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的,是勳國公夫人還有玉岫的,玉丹崖還在裡頭攪和呢,老四家的這麼做,彆讓人家以為她是為了孫子的事情跟她們作對。

那就結親不成結成冤家了。

她還要解釋,“我對此事毫不知

情,你是明白我的,哎,我如今是真覺得孩子是來討債的。”

折綰少不得要安慰安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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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國公夫人一點也不避諱,“我還要給我家小孫子請郎中看看,你要是有認識的名醫可要介紹給我。”

折綰:“……”

她明白慶國公夫人的意思。因為勳國公也不行嘛。他家肯定是之前就請過名醫的。

她又跟三娘好,慶國公夫人想請三娘幫忙。

折綰尷尬的笑了笑,沒說話。

慶國公夫人都要哭了,長籲短歎,“不爭氣,一個個都不爭氣。阿綰,你以後有了孩子就知曉了。”

果然一著急就說錯話。慶國公夫人說完就尷尬起來,倒是折綰笑盈盈的,“是。”

慶國公夫人舒口氣,“阿綰,我就喜歡你這個性子。”

既然話說到這裡,她小聲道:“你還年輕,要生個自己的孩子才行。若是真找到了名醫,咱們相熟,我給你也介紹介紹。”

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折綰麵不改色,“隨緣分吧。”

等回到府裡,刕鶴春已經在等她了。他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直走來走去,本是埋怨她遲遲不回的,結果看見她又開始心虛。

他頭疼欲裂,道:“阿綰,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折綰靜靜的坐下來,看著他團團轉,便端了一杯茶喝,慢條斯理的問,“什麼事情啊?”

刕鶴春已經想了一下午該如何開口了。有想過安慰,說一些咱們將來肯定會有孩子的話。或者哄騙幾句,說那大夫之前是越王的門客,沒準就被他得罪過,這是心生報複。

還想過裝作不當回事。畢竟他們已經有了川哥兒,隻要川哥兒長大成人就行了。

世上多的人是隻有一個兒子的。

但當折綰就這麼靜靜的坐在他的麵前,靜靜的喝茶,淡淡的看向他時,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好一會兒之後才說了一句,“阿綰,我……我可能難以讓女子懷孕。”

折綰閉上了眼睛。

終於承認了。

她本以為自己沒有什麼情緒的。但當他承認此事,承認是他的問題,她突然有些悵然起來。

怎麼那麼傻乎乎的,吃了那麼多年的藥還不敢讓他去多看一次大夫呢?

為什麼要難為自己?怎麼就覺得一定要生個孩子出來人生才算是完整呢?

她穩穩的坐著,將手裡的茶喝完了才道:“那你先喝藥試試吧。”

刕鶴春難堪得很,“我會去診治,但這事情不能讓外人知曉,你知曉我的意思吧?”

折綰:“你放心,我肯定不讓外人知曉。”

刕鶴春一團亂麻,還要處理公務,等趙氏哭爹喊娘的上門來的時候,刕鶴春已經心累極了。他看向折綰,“不是說好了不讓外人知曉麼?”

折綰:“母親不是外人。”

趙氏叫人把書房的門關

住,哭得死去活來的,還不敢哭大聲了,怕被彆人知曉。

“天老爺,我一生行善積德,怎麼就讓你得了這般的天閹之症!”

折綰低頭,不敢笑出來。

——天閹。

刕鶴春氣得低聲道:“母親,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趙氏卻不明白他在氣什麼,還在那裡道:“你跟我生分,我知道,但這是關乎子嗣的大事,我怎麼能不知曉呢?”

“鶴春,你一定好好看大夫才是。”

“隻是聽聞有給女子看不育的,哪裡有給男子看的名醫?我腦子裡麵亂得很,根本不知道該去請哪個來看。”

刕鶴春咬牙切齒,“母親!此事不能外傳!”

趙氏哭天抹淚的,“哎喲,造孽,造孽啊,我是上輩子做錯了什麼事啊。”

她真是心疼得不行,對刕鶴春道:“你不要急,咱們慢慢看,總能治好的。”

刕鶴春仰頭看天,覺得跟母親無法正常說話。他大步走出去,一身狼狽。趙氏徹底心慌意亂,竟然拉著折綰道:“如今可怎麼辦?啊?”

折綰:“吃藥吧。”

趙氏:“對,對——先吃藥。”

她還要折綰吃,“阿琰當初吃完藥就生下來川哥兒了。”

折綰溫和道:“大夫說他這是天生的,於我沒什麼關係。再者說,我身子好得很,吃完藥反而容易傷身子。”

“是藥三分毒,川哥兒體弱,未曾不是長姐吃藥的緣故。”

“若是長姐不吃藥,說不得早就懷上了。母親也是女子,也該知曉男人不行,女子再好也是無法有孕的,就是懷上了也容易滑胎。”

趙氏惱怒:“你說的什麼荒唐話!”

折綰:“母親不必氣惱,仔細想想我的話才是。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

趙氏之前就是用這句話來逼她喝藥的,“你也沒個親生的孩子,我是為了你好。”

她笑了笑,“母親,先請大夫吧,這事情可不能推。”

趙氏又六神無主起來,“那——那要告訴國公爺嗎?”

折綰:“隨母親,此事我做不得主。”

趙氏不敢告訴,她哭著道:“鶴春這人要麵子,他從小就笨一些,你父親也喜歡老三的聰慧,他就格外計較這些,喜歡在你父親麵前爭麵子。這一爭就是二十年,哎。”

折綰:“那就不說。”

趙氏:“我一個婦道人家,此等大事,我若是不說,怕你父親怪罪。”

折綰:“那就說。”

趙氏:“我怕鶴春不願意。”

她惱怒道:“你就是個應聲蟲麼?就不知道出主意?瞧你發呆出神的,這種時候了,你還在想些什麼?”

折綰慢吞吞道:“我在想長姐。”

趙氏一愣:“什麼?”

折綰:“我是信佛的,母親也信佛吧?我聽人說,人的一生之中,跟誰有幾個子嗣也是有數的。長姐一切都好,跟鶴春恩愛,本來能生下三個四個孩子,但如今卻隻有川哥兒一個。”

“若是老天爺隻讓鶴春和長姐有孩子……那可就糟了。”

趙氏先是勃然大怒,再是疑神疑鬼,最後放聲大哭,極度崩潰之下問:“可是阿琰都死了啊。”

折綰悵然:“是啊,所以說,母親何必要逼死我長姐呢?”

趙氏都沒有反駁的力氣了。

她隻是一門心思逼著刕鶴春吃藥。刕鶴春如今躲她躲得跟老鼠見了貓一般,母子隔閡更深了,趙氏還找折綰哭,“我也是為了他好。”

男人有這個病,實在是丟臉。她怕被人說閒話,還說是自己病了,藥都是在她的院子裡麵熬的。

她本是要說給折綰喝的,被折綰刺了一句:“那孫家姐姐和玉姐姐就要給我找大夫看病了——到時候我好生生的怎麼說?大夫最是靈通,不用我說他就知道是鶴春的毛病。”

趙氏就沒了主意,最後想了個招數來:她給刕鶴春找了個生過三個兒子的寡婦來,逼著刕鶴春跟她生孩子。

刕鶴春氣得手指頭都是抖的,跟趙氏大吵一架,雞飛狗跳的,連著好幾日都住在都察院的衙門。

他們吵吵鬨鬨,折綰則盯著春闈,殿試一過,狀元郎出來了,玉小姑娘定了親,折綰這才上門,得了狀元親筆三字:狀元春。

她的茶葉鋪子賣得沒了存貨,周掌櫃大笑出聲,跟她道:“主家,這回對麵再怎麼仿也仿不了狀元郎這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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