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敲鑼打鼓,喜報上門。兩官差騎馬到路口,沒了以往的聲勢:“請問這是東溪鎮棗餘村吉彥吉老爺家裡嗎?”

吉忠明拱手向前,難掩激動:“是。”

“恭喜您老了。”官差笑嘻嘻下馬:“知縣大人特令我二人上門送喜,吉彥吉老爺此回鄉試在咱陝東四十七名,恭喜恭喜。”

聞言,由吉欣然攙扶著站在後的黃氏,欣喜地掩嘴低泣,但腰背卻愈加直挺。

雖說早有此想頭,可當成真時,吉忠明還是淚目了,他吉家出了位舉人。秀才、舉人天壤之彆啊!

“有勞二位跑這一趟了,還請屋裡坐,喝杯茶水歇歇腳。”

“不了,我們還要回縣衙當差。另知縣大人特地囑咐,府上辦宴給他留一席。”

吉誠將話聽在心裡,掏錢袋摸銀角子:“既然二位還有公務在身,我等也不好久留,這點心意就當是請二位喝茶的。”

“這這怎麼好意思?”嘴上如是說,但兩人麵上的笑卻真實多了,推拒一二順勢接了。

送走了官差,吉家熱鬨起來了。聞訊趕來的村民,聚到門口哄鬨。

“從今兒起,咱們就該改口了,叫吉老太爺了。”

吉忠明心情還未平複,紅光滿麵,朝鄉親拱手:“諸位說笑了。”

“吉老太爺,你家這麼大的喜事,得擺流水席。咱們村裡都來沾沾喜。”

“對,咱們就等著吃吉三的喜酒了。”

“還吉三呢,該叫吉三老爺哈哈……”

先是同村,再是一些相熟的人家上門,吉家晚上燈都亮到亥正。待次日傍晚吉彥到家時,村裡炮仗震天響,十來娃娃叫嚷:“吉舉人回家來嘍吉三老爺大喜……”

一布袋糖塊混了銅錢,吉俞領著幾個小子在門口撒,歡喜得跟過大年一般。辛語拉著頭戴貓兒小帷帽一心想往外衝的欣欣,不讓她出院門。

吉彥紅著眼進家門,直奔正屋,撲通一聲跪到兩老跟前。

“爹娘,兒子中舉了。”

“好好。”吉忠明不住地點頭,眼裡老淚晶瑩。聽著屋外還在炸響的炮仗以及恭賀聲,感懷著過往:“寒窗苦讀終有成,老三,你還需繼續進取。”

“是,”吉彥磕下頭去,他心裡還想著一事:“娘,您領我去大舅家吧,我去給大舅、舅娘磕頭。”

站在門口處,捏帕摁眼角的黃氏一頓,麵露愕然,一時不知該不該出聲求著一道去。

吉孟氏掩麵抽泣,她大哥那口氣堵了十多年了,是她兩口子教子無方。

“你回去換身衣服,我也捯飭一下。”

當晚縣裡、鎮上的富戶,不管認不認識,陸續派管事的來送禮。

送的禮也是五花八門,最直白的有金銀錠子、鋪子、院子。文雅點的,那就書畫筆硯。最叫吉安開眼的,還要數縣裡富戶陳家,給吉彥送來了兩個美嬌娘,連帶著一家子下人。

這要是放在過去,吉孟氏定當麵婉拒,再好生把人送走。但現在她沒那精氣神,瞧著黃氏臉僵得跟死人似的,心裡暢快。

流水席擺了三日,又在縣裡品香樓宴請了知縣,邀了謝師爺、張主簿和縣學的教諭作陪。

一直到九月二十二晚上,吉家才得清靜。這晚一家子人分坐兩桌,吃著剩菜,敘起閒話。

“那楚陌確實厲害,十七歲的解元,人長得又俊,省府不少人家盯著。不過他沒有參加鹿鳴宴,聽說是家裡有事。

宴上,陝東布政使司參政童大人還問了。可楚陌此人一向獨來獨往,少有人知他根底。其同窗隻曉他父親早喪,母親現也有病纏身,爺奶都不在了,家中還有個太爺。”

“也是個命苦的。”吉忠明吃了半杯酒:“解元不在,幾位亞元該得意了。”

“確實,被楚陌壓著的詹雲和,同樣年紀輕輕。鹿鳴宴上作行酒令時,他就入了翰林朱正傾大人的眼。”吉彥羨慕,但也知自己年歲過大,比不得楚陌、詹雲和之流:“朱大人乃是內閣張首輔的學生。”

吉俞端起酒杯:“那咱們齊州府豈不是要出一位……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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