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 255(1 / 2)

歲歲平安 笑佳人 7351 字 2個月前

皇宮就在積善坊對麵,範釗一聽說魏家走水,立即騎馬趕了過來。

幸好今夜無風,在街坊們的幫忙下,魏家書房的火已經撲得差不多了。

範釗在院子裡看到了衣袍被燒焦臉上也都是灰的魏琦,以及一雙明顯大哭過的眼睛。

範釗抿唇,自去檢查書房的火情。

等街坊們都走後,範釗攥著魏琦的胳膊將人拉到後麵的院子,進屋後,他恨恨地甩開魏琦,低吼道:“你猜到了是不是?所以你哭,你還想活活把自己燒死!”

普通的弄翻燭台引起火情,根本不會燒得那麼嚴重!

魏琦頹然地站著。

範釗算是領教了這份文人風骨,魏琦若是罵他,他還能反駁,可魏琦隻想燒死自己,範釗能奈何?

“既然先生猜到了,那就暫且在家養傷吧。”

“先生最好守住秘密,否則我會讓全魏府的下人為你陪葬。”

說完,留下兩個侍衛看管魏琦,範釗決然而去。

天亮後,圍守蕭家的侍衛來稟報消息,道蕭家昨晚風平浪靜,隻有夜裡不知誰家的毛驢亂叫了一陣。

範釗絲毫沒放在心上。

今日已是十月十六。

城外,在範釗的示意下,魯恭單騎來到兩軍之間,要與蕭縝商談。

離得這麼遠,後麵的兩營將士都聽不見二人的對話,更彆提城牆上的範釗了。

駿馬交錯,蕭縝正色問:“敢問國公,京城究竟出了何事,我們幾l家家眷是否安好?”

魯恭苦笑:“蕭侯當真不知嗎,不知又為何會提前防範?”

蕭縝:“生逢亂世,謹慎慣了,看在你我同侍先帝的份上,還請國公為我解惑。”

魯恭沒再繞彎子,低聲道:“皇上病危,範釗要篡位,我是十一早上出城的,當時安國夫人等人一切安好,至於這幾l日城中境況,包括我的家人如何,我亦不知。”

蕭縝聽懂了,掃眼城牆,問:“國公也是被範釗脅迫的?”

魯恭:“算不上脅迫,是我不忍京城生亂,所以想出城做個和事佬。”

蕭縝:“我沒想殺他,是他要殺我。”

魯恭:“罪在範釗,我不會為他分辯,但禦前軍是無辜的,東營與南營的將士們是無辜的,他們不該再因為範釗的一己私欲白白流血犧牲。”

“蕭侯,我有一計。今晚你佯裝策反東營大軍,隻留三千餘願意跟隨我的將士,等我敗退回城,範釗必會為我大開城門,那時我會全力阻攔他關門,你再帶騎兵速來支援。”

“我隻有兩個請求。第一,你兵多,隻需與禦前軍對峙就能奪下城門,非迫不得已請勿開殺戒,我也會說服他們束手就擒,否則真的打起來,一定是兩敗俱傷,你該知道薊州軍的戰力。”

“第二,如果範釗還沒有傷害你們的家人,希望你能留他性命,關入大牢也好,發配勞役也好,彆殺他,行嗎?”

他目光誠懇,蕭縝拱手道:“國公高義,蕭縝佩服。”()

魯恭:這麼說,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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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縝:“我與國公一樣,都不忍自家兵馬同室操戈,國公若信得過我,且先繼續與我對峙,時機一到再隨我衝進城內,屆時由您來勸降禦前軍,應該比我開口更管用。”

魯恭:“你如何進城?”

蕭縝:“自有內應。”

魯恭瞬間想到了安國夫人,他相信安國夫人的才智,隻是覺得蕭縝此舉過於冒險:“夫人畢竟身懷六甲,此時侯府肯定也被範釗派人圍起來了,萬一夫人自顧不暇,無法策應,你豈不是還要打進去?”

蕭縝:“我信她,而且她一定有避免乾戈的兩全之策。”

魯恭思索的時候,蕭縝看向東營站在最前方的一排二十五個指揮使,有人緊緊地盯著他,有人欲言又止,有人目光堅毅。

蕭縝笑笑,轉身回了南營。

“勸降失敗”,魯恭單獨去城門下將這個結果報給範釗。

範釗:“那就等齊恒吧,到時候大軍壓境,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洛城共有八座外城門,蕭縝帶兵守著定鼎門,另外七門每邊都安排了五千騎兵。

騎兵有馬跑得快,分兵合兵隻是一刻鐘的事,魯恭大軍仍聚在一處,專守著蕭縝。

範釗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妥,不管什麼兵,攻城的時候都得血拚,都得先渡過護城河與箭雨,再嘗試登城。

範釗相信,隻要蕭縝不傻,就絕不會強攻。

同日夜,二更時分。

守在蕭家兩府前門外的兩百禦前軍突然聽到一聲開門聲。

侯府這邊的禦前軍齊齊打起精神,就見大門敞開後,露出兩道身影,一個身形偉岸健碩如山,一個素麵朝天,青色綢麵的鬥篷籠住大半個身形,卻難掩隆起的腹部。

眾人的目光大多集中在了那女子身上,雖然她看起來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貌少婦,可安國夫人的威名早已傳遍三軍。

與新兵相比,這些薊州軍的舊部更熟悉蕭老、蕭縝、安國夫人的種種戰功。

尤其是劍閣道上,將先帝營救出來的最關鍵的那一戰,完全是這位安國夫人指揮的,連羅霄將軍都聽命於她。

負責圍守此處的禦前軍百戶名為李青岩,他迎上去,還算客氣地道:“都二更天了,不知夫人有何賜教?”

佟穗道:“蕭侯是不是已經在城外了?”

李青岩默認。

佟穗:“他是不會降的,你去叫範統領過來,我有事跟他商量。”

李青岩:“夫人想與範統領談什麼,不能等到明日嗎?”

佟穗:“商量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我也是突然想到的,今晚不跟範統領說清楚,我怕睡不著覺。”

李青岩掃眼門神一樣的蕭守義,走到一個小兵前,低聲囑咐了幾l句。

小兵騎馬去傳話了。

範釗今晚人在定鼎門,盯著一河

() 之隔的蕭縝騎兵營,再看看旁邊魯恭的十四萬大軍。

因為蕭縝分兵,他這邊隻有一萬騎兵,可魯恭要包抄過去的話,那一萬騎兵上馬就能跑,步軍根本追不上,回頭騎兵再打過來,步兵一衝就散。

早知今日,當初該讓魯恭帶騎兵去打呂勝的。

可他又如何會料到短短幾l個月,他與皇上就成了死仇?

“大人!()”

收回視線,範釗看向跑過來的小兵,認出這是守在蕭家那邊的,挑眉:蕭家有異動??[(()”

小兵道:“是安國夫人,她說要與大人商議兩全之策,請大人移步。”

範釗:“就她自己?”

小兵:“還有蕭守義將軍。”

範釗:“……”

小兵不提的話,他差點都忘了蕭家還有個丁憂的蕭守義。

準備趁夜伏殺他?

範釗笑了笑,帶上一隊親兵下了城牆,他倒要看看,蕭二媳婦還有什麼本事。

到了蕭家,就見大門敞著,一副隨範釗進出的架勢。

範釗使個眼色,十個帶刀侍衛衝了進去,將第一進院檢查一圈,確定沒有埋伏,範釗才第二次跨進這座侯府大門。上次來,還是喝蕭野的喜酒。

通往二進院的垂花門也開著,又是十個帶刀侍衛先進去探路,範釗再進。

他剛走到院子當中,對麵的廳堂裡走出三個人,除了蕭守義佟穗,還有一個異常豐滿的美人。

範釗多看了對方一眼,再將佟穗上下審視了一遍,她披著鬥篷,弓箭或許藏在背後?可這樣的距離,不等佟穗取弓,他便能衝過去。

察覺他的視線,佟穗笑了,解開鬥篷交給蕭玉蟬,坦坦蕩蕩朝範釗道:“侯爺不必擔心,今晚我隻想跟侯爺和談,再說我現在這樣,也拉不動弓了。”

確定佟穗這裡沒有威脅,範釗瞥眼蕭守義手裡的槍,問:“既是和談,蕭國公為何要拿槍?”

蕭玉蟬搶著呸了他一口,指著他們這一圈人道:“你們個個帶刀,我爹什麼都不拿,白白任你們宰割嗎?”

範釗恍然:“原來你就是蕭三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