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 255(2 / 2)

歲歲平安 笑佳人 7351 字 2個月前

可惜嫁過人,不然當初娶了也行,蕭家的姑娘,怎麼都比鐵匠家的姑娘體麵。

蕭守義冷聲道:“範侯請自重。”

範釗嗤了聲,盯著佟穗道:“你要跟我談什麼?”

佟穗指向廳堂:“咱們進去說?外麵太冷了,我有些受不住。”

範釗:“太晚了,就在這裡說吧,我還有事,你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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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二更時分,兩個穿禦前軍兵服的小兵騎著快馬,押著一個灰白頭發的老者來到了城南的長夏門外。

“什麼人?”

兩隊禦前軍持槍攔在馬前。

相貌平平的兩個小兵跳下馬,再動作粗魯地將老頭拽下來,一個手持匕首往老頭脖子下麵一抵,一個警戒周圍有人偷襲。

老頭怕急了,仰頭朝城

() 牆上喊道:“何康啊,何康你個兔崽子,還不快來救救你爹!”

何康,正是奉範釗之命駐守長夏門的指揮使,也是八城門指揮使裡麵最孝順的一個,其他七位的軟肋要麼是母親要麼是妻子要麼是兒女,佟穗思來想去,覺得貪圖富貴的何老頭更適合做今晚的人質。

何康聽到老爹的聲音,急匆匆跑下來,瞧見被人挾持的老爹,又驚又怒:“你是何人,快放開我爹,我饒你不死!”

佟穗手下這些暗哨都是當初衛縣退伍的傷兵,養好後有的就留在家裡過安穩日子了,有的還想為蕭家效力。佟穗特意挑了身形外貌都不起眼的一批培養成暗哨,平時要麼做小販生意,要麼偽裝成普通百姓或商賈,在城裡各坊都有住處,白日利用身份打探消息,晚上利用靈敏的身手辦秘密差事。

佟穗讓暗哨給魏琦傳消息時也囑咐了他們,一旦魏家起火,次日夜裡暗哨就在二更時分把何老頭帶到長夏門前,逼迫何康開城門。

城門一開,範釗再無優勢,隻能衝到蕭家抓住她們做人質。

所以,佟穗也要趁範釗沒有防備之際,提前將順毛的猛虎誘到侯府,先下手為強。

深知開城門的重要,暗哨直接讓何老頭的脖子見了血,再對嚇得抖了一下的何康道:“這位軍爺,你們都是先帝帶過來的,蕭侯也是先帝帶過來的,蕭侯才為先帝的兒子平定涼州之患,範統領就要殺害蕭侯,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這樣算爺們所為嗎?”

不等何康開口,暗哨繼續道:“我們無意傷人,蕭侯進來後也不會跟大家自相殘殺,就連人質安國夫人都特意選的何老,而不是你家的弱質女流或稚子,免得嚇到她們以後做惡夢。安國夫人如此體諒禦前軍的將士們,就是因為以後大家還是同袍兄弟,你們何不棄暗投明?”

何康:“你先……”

暗哨:“好話我已經說了,我數到三,你再不叫人開城門,就休怪我不聽安國夫人的話,帶著何老跟你們同歸於儘!”

何老爹雙腿直抖:“不行啊,我還沒活夠呢,兒子快救我!”

暗哨:“一!”

何康急得直上火。

暗哨:“二!”

何康再看看老爹脖子上的血,猛地一拍手,轉身喝道:“開城門!”

旁邊的小兵急道:“將軍,你放蕭侯進來,如何向統領交待?”

何康:“交待交待,我爹死了誰跟我交待?要怪就怪他不乾人事,我已經不忠了,不能再不孝!”

說完,他拔出腰間的大刀,瞪著周圍的小兵道:“我要你們開城門,聽見沒有!”

範釗雖然更有威望,可範釗不在這裡,何康才是有本事殺死他們的驍勇指揮使。

再想到範統領謀害蕭家確實失了道義,先帝的命都是蕭家救的,小兵們咬咬牙,跑去開了城門。

護城河南岸,蕭涉席地而坐,正盯著對麵的城門。

二哥說了,叫他警醒點,二嫂隨時可能會派人從裡麵打開城門。

蕭涉準備盯到半夜再換彆人。

突然,被月色照出模糊輪廓的城門居然真的開了!

蕭涉激動地跳了起來,聽挾持人質的小兵自報身份,果然是二嫂派來的衛縣兄弟,蕭涉立即帶兵將早就準備好的沙袋丟進護城河,第一個策馬衝了過去。

暗哨認出五爺,趕緊提醒道:“夫人說了,範釗造反,禦前軍的兄弟們都是無辜的,叫咱們隻管接管城門,不要自相殘殺!”

蕭涉:“知道,侯爺也這麼說的!”

隨後,他分出三千騎兵在這裡守著城門,帶著剩下兩千多兵馬直奔清化坊!

而同一側的定鼎門守將早在察覺這邊的敵情時,便擊鼓傳訊!

從定鼎門到皇宮端門之間一共設了六張大鼓,依次往裡傳遞,當皇宮也開始擊鼓警戒時,鼓聲便能傳到皇城東邊的清化坊。

範釗正在聽佟穗推測鹹慶帝的生死,突然聽到鼓聲,下意識地就要回頭,餘光卻瞥見蕭守義在拔刀!

範釗急忙退後。

就在此時,一支利箭突然從西廂房的屋頂上射出,淩厲無比地沒入範釗左頸!

範釗本能地一手捂住箭根,魁梧的身軀慢慢朝西偏轉,難以置信的目光也從被蕭守義護住的佟穗身上,慢慢移到西廂房的屋頂。

十六夜的月光清冷皎潔,照出一道剛剛站立起來的挺拔身影,還有著少年郎的單薄,再看對方的臉,確實也是一張青澀的少年臉龐。

範釗踉蹌著退了一步,再看向佟穗,這個大著肚子無法親自拉弓的女人,何時在家裡藏了第二個神箭手?

佟穗漠然地看著範釗又踉蹌了幾l步,最後仰麵倒在地上,喉頭發出嗬嗬聲,血水染紅左肩。

守在外麵的兩百禦前軍聞訊衝了進來,見到這一幕,頓時紅了眼睛:“大人!”

悲痛過後,他們同時朝院子裡的蕭家三人拔出佩刀。

佟穗從蕭守義身後走出來,一一掃視他們,忽地厲聲發問:“先告訴我,你們究竟是先帝的兵,還是範釗的兵!”

兩百禦前軍一怔。

佟穗指指自己:“我與老爺子在劍閣道救先帝的時候,範釗在哪裡?蕭侯在涼州打呂勝的時候,範釗又在宮裡做了什麼?”

“我告訴你們,他殺了皇上,殺了先帝唯一的兒子!那是先帝啊,是薊州的韓總兵,如今他屍骨未寒,你們就已經忘了嗎!”

有人攥緊了手裡的刀,有人抿緊了唇,有人淚水奪眶而出。

佟穗:“我會永遠記得先帝的恩情,記得右路軍跟薊州軍在晉州並肩作戰的血與汗,記得咱們一起跟隨先帝進駐京城的意氣風發。所以,就算蕭侯帶大軍進城,我們夫妻也不會主動殺一個薊州兵,不會背叛曾經的同袍,你們若忘了,那便動手吧,我就站在這兒,半步都不會退。”

“來吧。”蕭守義丟了槍,站到佟穗身邊。

蕭玉蟬哭著擋在二嫂身前,怒斥那些禦前軍道:“範釗忘恩負義不是人,你們薊州軍也

都不是人嗎?虧我們在北地的時候還那麼相信你們!”

屋頂之上,張超放下手裡的弓箭,跳下來,擋在蕭玉蟬麵前:“人是我殺的,你們要殺就殺我。”

他這麼一說,登時有個薊州兵舉起了刀,可麵對那麼一個青澀的少年郎,他最終還是將刀丟到了地上。

有了第一個,也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沒多久,這裡的禦前軍都扔了刀,圍著範釗的屍體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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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鼎門外。

蕭縝來到魯恭身後的東營大軍前,揚聲道:“我蕭縝效忠的是皇上,東營也好南營也好,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將士都是皇上的將士。而今皇上生死不明,範釗狼子野心欺君犯上,被我叫到的諸位指揮使若有誌討賊,就請帶上你們的兵,隨我進城!”

“宋達!”

“到!”

這一衛所的兵整整齊齊地改站到了蕭縝身後。

蕭縝繼續點將:“白鴻軒!”

“到!”

第二個衛所的兵也移了過來。

十四萬大軍,二十五位指揮使,帶著各自衛所的兵馬一個不落地都更換了陣營,蕭縝的對麵,就隻剩魯恭一人。

彆說城牆上的禦前軍,連魯恭都愣住了,震驚於蕭縝在東營的威望居然比他預料的還要深重。

蕭縝與魯恭對視一眼,準備帶大軍往長夏門那邊去。

“慢著!”

魯恭喊住他,隨即來到城牆之下,對上麵的薊州舊部們道:“範釗大勢已去,你們還要跟著他送死嗎?蕭侯素行仁義,你們現在打開城門,我保證蕭侯既往不咎!”

薊州兵望向護城河對岸的蕭縝。

蕭縝拱手道:“蕭某隻想救駕,隻想與闊彆半年的家人團聚,還請諸位同袍成全。”

初冬深夜,不知何人發出一聲歎息,稍頃,洛城最厚重的定鼎門於月色下緩緩開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