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條鹹魚(1 / 2)

在那一瞬間, 沈楚楚的腦袋一片空白, 過了半晌, 那空白上又添了一小行馬賽克,她,她……摸到了什麼東西?

司馬致見她呆若木雞的愣在那裡, 也不說趕緊把手拿開, 他終於忍無可忍的抓住她的手,試圖將她的手扯開。

隻是他哪裡會想到沈楚楚有個壞毛病, 在她走神的時候,不管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都不會輕易撒手,旁人越拽, 她握得越緊。

這一拉扯不要緊, 司馬致感覺身下驀地一痛, 額頭上瞬間便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那席卷全身的刺痛, 令他臉色煞白,若是非要用一個詞語來證明現在的感受, 那約莫便是‘雞飛蛋打’了。

司馬致沒忍住發出一聲低哼, 這聲音將沈楚楚從失神之中,拖拽了出來。

沈楚楚驚慌失措的鬆開了手:“皇,皇上, 您沒事吧?”

司馬致實在回答不了她這個白癡問題, 他麵目扭曲的一手扶著浴桶, 一手捂住傷處, 兩條腿向裡收緊,下意識的跪在了浴桶之中。

隻聽到‘哢嚓’一聲,他竟咬牙切齒的將浴桶邊沿的紅木,硬生生的給掰下來了一塊。

如果!如果楚貴妃不是沈丞相的女兒,他現在掰斷的就不是浴桶,而是她的腦袋!

看到那塊被掰下來的紅木,沈楚楚僵硬住了身子,她戰戰兢兢的試探道:“要不臣妾給您吹吹?”

司馬致:“…………”

他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能換來這樣一個智障的貴妃?

“出去!”他白著一張臉,聲音有些無力。

沈楚楚像是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狗皇帝此刻太可怕了,看她的目光仿佛要殺人似的,她巴不得自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像是一陣風似的竄了出去,司馬致深呼吸了半天,才漸漸緩過來那火辣辣的勁兒。

他小心翼翼跨過了浴桶,站在外邊擦乾了身子,套上了楊海準備的乾淨衣裳。

“皇上,您好點了嗎?”屏風外傳來了一道弱弱的女聲,那語氣中充滿了做賊心虛。

司馬致冷哼一聲,邁著碎步走出了屏風。

沈楚楚見他完好無損的出來,總算是將高高提起的一顆心放了下去,她也沒想到他會在她走神的時候,突然拽她的手。

在她走神的時候,她會潛意識的將手裡的東西抓緊,如果旁人在這個時候跟她搶東西,她隻會越攥越緊。

這個毛病從她小時候就有,長大了也沒改過來,因為平時不影響生活,她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如果她知道自己會穿到宮鬥文裡來,有朝一日還能有幸摸到龍蛋,她絕對會提前改掉這個可能會影響到她生命長度的壞毛病。

司馬致斜睨了一眼沈楚楚,見她像個鵪鶉似的縮在衣櫃旁邊,心中的火氣越發的旺盛。

每次作死之後,她都會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博取他的同情。

若非是太後前兩日又苦口婆心的找他談話,嚴令他撐住最後幾個月,不許破戒,不然他定是要給楚貴妃一些顏色瞧瞧。

司馬致甩袖離去,沈楚楚看著他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總算是心安了下來。

古人說的不錯,伴君如伴虎,方才可要嚇死她了。

經過這一頓折騰後,門閂折斷了,殿門那裡也一片狼藉,沈楚楚將門關好,便鑽進了衣櫃中睡覺。

她實在有些累了,想來狗皇帝來過,那男人今夜便不會來了。

任是那人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時候打草驚蛇。

雖然是這般說,但沈楚楚也沒敢睡熟過去,時不時的便會睜開眼睛往外頭瞄一眼。

翌日一早,不等碧月進屋,她便從衣櫃中爬了出來。

睡在衣櫃裡這件事情,她暫時不想讓旁人知曉,便隨手將衣櫃裡裝的東西歸回了原位。

就算麻煩一些,也比丟了小命強。

碧月端著早膳進殿時,沈楚楚已經自己換好了衣裳。

“娘娘,皇上昨夜可有為難您?”碧月將早膳放在桌子上,擔憂的問道。

沈楚楚想了想,遲疑道:“沒有吧。”

除了被他罰跪了一會兒,似乎狗皇帝也沒實質性的處罰她。

她不確定的想道,或許是狗皇帝的龍蛋太疼了,所以一時間忘記了責罰她?

碧月從上到下將主子打量了一邊,確定主子的確無礙,她才放下心來。

“綠蘿沒被打死吧?”沈楚楚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抬頭問道。

碧月搖了搖頭:“綠蘿被打了十板子,再加上那掌嘴五十,新傷加舊疾,她昨晚上半夜發起了熱。”

雖說綠蘿不是故意往皇上身上潑水,但這到底是觸犯了龍威,沒被杖斃就不錯了,哪還能奢求更多。

沈楚楚點了點頭:“取點銀子,給她去禦藥房拿些退熱的藥材。”

在古代發燒可不是鬨著玩的,綠蘿發燒很有可能是傷口發炎,若是不及時救治,隻怕是熬不過去就蹬腿了。

綠蘿雖然可惡,但現在還沒到綠蘿吃盒飯的時間,就算是再難熬,綠蘿也必須給她熬過來。

碧月淚眼汪汪的看著主子,低低的應了一聲。

主子真的是心善,可恨那綠蘿冥頑不化,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主子失望。

沈楚楚用過早膳,宮女也將殿門口的狼藉收拾了乾淨,碧月口中那個給她量體裁衣的宮人,不多時便到了外殿等候。

她壓根就不想做新衣裳,皇貴妃那日偷雞不成蝕把米,以皇貴妃那小肚雞腸的性子,怎麼可能那麼好心,將珍貴的冰蠶絲布匹拿出來給她做衣裳?

可碧月說,皇貴妃不止給永和宮送了這種布料,其他身份在六品常在以上的嬪妃,也都分到了這種布匹。

皇貴妃要求眾人必須身著新衣,道是這次的宮宴不同於往日,需得重視再重視。

沈楚楚知道,這次的齋宴並非隻有後宮嬪妃參與,王公大臣也會攜帶家眷一同進宮參加齋宴。

而且這次正好又趕上武安大將軍回城,因此這一次的齋宴,會舉辦的比往日更加隆重一些。

太後很是看重齋宴,是以她不得不配合皇貴妃,哪怕她不情願,也不敢和那個陰惻惻的太後作對。

沈楚楚走到外殿,那宮人瞧見她,連忙對著她行禮:“奴婢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大安。”

她歎了口氣,站定了腳:“要量體是吧?”

宮人點了點頭,拿著一把木尺和一條軟尺,朝她走了過去。

“娘娘可否將外袍褪去?”宮人拿著木尺量過肩寬,衣長和袖長後,開口問道。

沈楚楚挑了挑眉:“量個尺寸,還需要脫衣裳?”

雖然自打來了這裡後,這還是她第一次量體裁衣,之前她都是直接穿原主的衣裳。

可即便她不知道古代人怎麼裁衣,卻也沒聽說過量個尺寸還要脫衣裳的。

“那布料極為珍貴,需得裁的合體才是。”宮人不慌不忙的解釋著,她指了指沈楚楚腰間的衿帶:“娘娘若不願褪掉衣袍,將衿帶取下,奴婢給您量腰圍也可。”

沈楚楚想了想,將腰間係好的衿帶解開,衿帶上掛著的香囊,也被她一齊取了下來,放在了一旁的矮幾上。

宮人量好了腰圍,便讓碧月去取布匹過來,沈楚楚剛要走過去拿衿帶,宮人便恭聲道:“奴婢給您拿。”

說罷,不等她拒絕,宮人就轉身走向貴妃榻的矮幾旁。

沈楚楚見她走過去,便也沒再跟她爭,安靜的站在那裡等著宮人將衿帶和錦囊拿過來。

宮人是體寬形胖的女子,今日穿的又是個寬袖短襖,她用背影遮住沈楚楚的視線,在拿起錦囊的一瞬間,將提前準備好的一張疊好的紙條,放進了錦囊裡。

這種錦囊裡頭一般裝的都是顆粒狀的香料,那紙條疊的又小,剛一放進去,紙條便被埋沒進了香料裡。

宮人的動作隱蔽又迅速,不過眨眼睛便做完了這一套流暢的動作。

她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麵色平靜的拿起衿帶和錦囊,走回去幫沈楚楚重新係好。

碧月拿著冰蠶絲的布匹走了過來,交給宮人之後,宮人便準備告辭離去。

沈楚楚叫住了宮人:“等等。”

宮人腳步一頓,後背下意識的繃緊,她轉過頭,強裝鎮靜:“娘娘還有何吩咐?”

沈楚楚眨了眨眼:“一天的時間,你們趕得出來那麼多宮裝嗎?”

雖說狗皇帝登基不久,後宮也就十幾個嬪妃,可後天便是齋宴,要想將十幾套衣裳在一天內趕出來,還要保證衣裳完美無瑕,這聽起來似乎有些難。

萬一到時候趕不出來那麼多件,皇貴妃故意命人不給她做,屆時旁人都穿了,就她不穿,又得被人抓住把柄。

宮人稍稍鬆了口氣:“娘娘放心,明日宵禁之前,奴婢便會將做好的宮裝給您送來。”

沈楚楚點點頭,揮手令宮人退了下去。

她望著宮人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解,那宮人剛剛那麼緊張做什麼?

思索了一會兒,她也沒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所幸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後。

宮人走後沒多久,小德子便帶著幾個太監來了。

沈楚楚看到他,心中頓覺發毛,每次小德子過來,似乎都沒什麼好事。

小德子命人將一個加寬加長的雙人豪華大浴桶,抬進了永和宮,他看到楚貴妃笑眯眯道:“奴才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沈楚楚客套了兩句,便忍不住道:“本宮沐浴用不到這麼大的浴桶,要不然你把這個抬回去吧?”

她話音剛落,幾個太監便將舊的浴桶搬了出來,小德子看著浴桶上那缺了一塊的邊沿,笑的更歡快了:“這浴桶壞了,自然是要換個新的,那大的浴桶用著更舒服,不信娘娘晚上試試……”

這皇上得用了多大的勁,才能將浴桶給掰斷,難怪今日皇上走路的姿勢都怪怪的,想來定然是昨夜太用力了。

沈楚楚嘴角抽了抽,總覺得小德子那句‘大的浴桶用著更舒服’有些怪怪的。

不過既然小德子都這麼說了,她再讓人折騰一趟搬回去,隻怕是會得罪人。

她照例讓碧月給了小德子賞錢,本以為小德子還會像之前兩次一樣不會收下,誰知道小德子卻笑著將那賞錢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