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十六條鹹魚(2 / 2)

姬家男兒個個都是看似有情卻無情,偏隻有他這個八弟,看似無情最有情。

從前在軍營之中,他便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家八弟的眼。

真見到了,他卻隻想殺了沈楚楚這個礙手礙腳的女人。

那臨安公主不比沈楚楚好看千萬倍?

他實在想不通沈楚楚到底哪裡好,值得八弟癡迷至此。

若非是她,八弟也不會因為在船宴上觸犯家規,而被父親施以家法,險些沒挺住咽了氣。

姬家八郎,是姬家的希望,也是他的希望。

他看著昏迷不醒的八弟,決定夜闖永和宮,殺了沈楚楚這個絆腳石,免得她往後再扯八弟的後腿。

哪想到前一個時辰,他看著八弟還高燒昏迷,後一個時辰,八弟竟然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出現在了永和宮。

就差那麼一點,他真後悔自己之前不該磨磨蹭蹭,就應該手起刀落直接送她上西天。

可歎他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光沒怎麼樣沈楚楚,還差點被八弟給殺了,雖然末了保住了一條命,手掌卻被八弟用匕首給刺透了。

說不怨恨八弟是假的,他都是為了八弟好,他們之間十幾年的兄弟情,到頭來竟然比不過一個女子。

可是後來他想了想,這個結果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內,瞧著羸弱不堪的八弟,他還是勸著自己釋然了。

姬六將軍歎了口氣,轉身向下走去:“我去就是了。”

見他離開,沈楚楚稍稍放鬆了一些,沒有方才那般緊張了。

兩人一起走到了保和殿,沈楚楚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殿內左側最前方的女子。

那女子圍著一層薄薄的麵紗,離得有些遠,因此她也隻能看到一個朦朧的輪廓。

可光是瞧著女子那細膩如雪的肌膚和一雙似水無瀾的眸子,她便感覺有些自慚形穢了。

若是她沒猜錯,這女子應該是涼國的臨安公主。

臨安公主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裡,便宛如春日初雪中的一枝寒梅,雪山斷崖上高不可攀的一株靈枝草,孤芳不自賞,徒添上一絲清冷之美。

沈楚楚一連看了臨安公主好幾眼,心中不禁讚歎,果真是名不虛傳的傾城美人。

她朝著四周環顧一圈,今日來的都是些大臣官宦,除了侍候的宮女之外,似乎隻有她和臨安公主兩個女性。

或許是因為皇上還沒有來,又有可能是因為自家的夫人不在身邊,幾乎所有大臣都將眼珠子黏在了臨安公主身上。

沈楚楚不禁咂了咂舌,她看見臨安公主都覺得流口水,更彆提這些男人了。

果然是個人,都抵抗不了這樣傾城傾國的絕世容顏。

她一抬頭,便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打臉。

某位鶴立雞群的將軍,正目不斜視的盯著她的臉看,嘴角還含著淡淡的笑容,仿佛她臉上有花兒似的。

沈楚楚抽了抽嘴角,武安將軍莫不是有斜視吧?

他該看的人應該是臨安公主,而不是她。

其實若是武安將軍爭取一下,臨安公主和親過來,嫁誰不是嫁,嫁給他也未嘗不可呢。

“本宮便不叨擾將軍了。”她對著他笑了笑,疾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一直到她走出老遠,她都能感覺到背後那一道灼人的視線。

沈楚楚吸了口氣,她總覺得武安將軍怪怪的。

她瞧著武安將軍,也不是那種對有夫之婦一見鐘情的人,為何他總是對她表現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難道他不清楚她是什麼身份嗎?

她剛一坐下,坐在她對麵的臨安公主,似乎有意無意的輕瞥了她一眼,而後臨安公主身邊的婢女,便朝著她的方向嫋嫋而來。

“公主讓我來詢問您,皇帝陛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婢女對她行了一個她看不懂的禮,麵上帶著不卑不亢的笑容。

沈楚楚:“???”

臨安公主是想對她下馬威?

還是說臨安公主是個很直接,並且不喜歡拐外抹角的人?

但是不管臨安公主腦回路是什麼構造,她感覺臨安公主都問錯了人。

那婢女以為她沒聽清楚,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沈楚楚歪了歪腦袋,望著婢子眉心上墜著的一撮黑毛,突然就想起了昨天那一隻皮毛鋥光瓦亮的大黑耗子。

她咧了咧嘴:“公主想了解哪一方麵?”

婢女看見她滲人的笑容,也沒多想:“皇帝陛下的房事。”

沈楚楚:“……”

這未免也太過直接了吧?

還沒嫁過來,就開始過問房事了?

“若是不方便說,說些彆的方麵也可以。”婢女見她一臉便秘之色,善解人意道。

“皇上有腳臭,前幾日還得了痔瘡,他一般兩個月沐浴一次,因為胳肢窩有腋臭,所以經常在身上熏香。”

沈楚楚壓低了聲音,一條條的掰著手指頭數著:“皇上喜歡一邊摳腳一邊用膳,還喜歡在膳後放幾個連環屁釋放自我,若是放不出來,便要妃子在一旁鼓掌助威……”

“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麵上帶著友善的微笑,對著婢女眨了眨眼睛:“皇上如廁之後,向來都是自然風乾,若是實在著急出去,便用手背擦一擦。”

她每說一句話,婢女的臉色便黑一分,說到最後,婢女臉上的笑容已經勉強到掛不住了。

望著倉皇失措而逃的婢女,沈楚楚抬了抬下巴,讓狗皇帝拿耗子嚇她!

她要是不回報他一下,都對不起那隻肥不出溜直泛光的大黑耗子!

婢女回去之後,對著臨安公主一陣嘰裡呱啦,她看不清楚臨安公主的表情,不過瞧著臨安公主緊緊蹙起的眉頭,想來應該是對狗皇帝有了新的認識。

野史上說涼國的民風淳樸,沈楚楚不知道臨安公主相不相信她胡扯的鬼話,反正看著那婢女應該是信了。

正在她失神之際,殿內傳來了小德子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除了涼國的使臣和臨安公主,晉國的大臣們紛紛跪了下去,沈楚楚慢了半拍,聽到大臣們洪亮的聲音,她也趕忙跪了下去。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心不在焉的抬眸掃了一眼殿外,又是萬年不變的明黃色,狗皇帝的出場實在沒什麼新意,每次都像是一坨行走的黃金粑粑。

司馬致坐上龍椅,對著殿下的大臣們抬了抬手:“眾卿平身。”

沈楚楚注意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坐回軟墊上,抬頭瞄了他一眼。

他今日看起來倒是麵色紅潤,莫非是風寒好了?

司馬致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側過臉,朝著她望去。

他近來狀態越發的差勁,原本隻是有些輕微的咳嗽,吃了好幾日的湯藥也不見好,昨晚上甚至已經開始低燒了。

為了應付今日的洗塵宴,他特意讓宮人在他麵龐兩側塗了些胭脂,好讓他的臉色看上去正常一些。

也不知道那胭脂怎麼那麼香,他自己聞著都覺得娘們唧唧的,也不知道沈楚楚是不是注意到他臉上的胭脂了。

在他和她的視線相交的一瞬間,沈楚楚麵色不自然的扭過了頭。

畢竟剛在臨安公主麵前嚼了他的舌根,看到他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她就有種莫名的心虛感。

沈楚楚聽見涼國的使臣開始巴拉巴拉的說起官方客套的話,大意就是為了兩國交好,決定將臨安公主奉上,以及每年準備對晉國進貢多少物資。

她對這些話不大感興趣,那些話像是催眠術似的,聽著聽著,她的腦子就開始犯迷糊了。

沈楚楚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她努力的控製住自己想趴在矮幾上補覺的衝動,耳畔邊傳來的聲音,似乎都隱隱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有人搖了搖她的手臂:“娘娘……”

沈楚楚身子猛地一晃,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她左瞧右看:“什麼?”

整個保和殿內殿的人都看著她,碧月急的快要哭了。

碧月壓低了聲音,在沈楚楚耳邊低語道:“涼國使臣提出讓臨安公主與娘娘切磋比舞,這不合規矩,皇上都開口拒絕了,您怎麼還自己點頭同意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沈楚楚: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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