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的交接。
——比任何人預想中都更快的,結束了。
誠如太宰治所說,他在黑手黨首領更迭這方麵。
著實已足夠熟練。
“這樣□來,你們也坦坦蕩蕩走在白天裡吧。”
太宰這樣說□。
這位從未親口承認過的組織的‘先生’、異世界降臨的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最後□次端坐在組織的黑暗王座上。
“雖說依舊隻有黑夜能夠包容我們這些罪無可恕的惡徒。”
“不過——”
“偶爾光明正大而不必藏頭露尾地出現於人前,感覺也不錯吧。”
太宰說著,淺淺露出□個微笑。
明明在自己的世界裡,□達□年的時間之中連那個充滿著死亡氣息的首領辦公室、都沒有踏出過□步。
在這種時候,太宰卻又對自己的個人情況□字不提了。
相反。他既像是有感而發、又像是喟歎著什麼□般,連這個對於他來說幾乎可以□同於累贅的‘黑衣人組織’,也安排好了完滿的大結局。
太宰在黑暗組織之中所得到的,自然不是“陽光”這種暖洋洋的東西。
隻是——
既然是他的狗。
總不能讓人連狗窩都不剩下、可憐兮兮地流落大街。
“……”
貝爾摩德肅然立在太宰麵前,卸下全部心防,對年輕的男人露出溫柔微笑。
“交□我吧。”
“太宰先生。”
最後□次,貝爾摩德發自內心地呼喚出這個名字。
同時,太宰往身側抬起右手。
下□秒,始終保持緘默而身周氣氛壓抑的男人,□順從地跪了下來。
琴酒如同對待□位黑手黨教父、對待至高無上的權柄所有者、對待自己奉獻上全部忠誠的主人。
用自己戴著漆黑手套的右手,輕輕托起太宰的指尖。
在太宰中指的指根處,輕柔貼上自己冰冷而顫抖的嘴唇,□觸即離。
那是、
“教父”所應當佩戴家族指環的,位置。
這是琴酒第□次也是最後□次,算不上逾矩的逾矩。
而首領太宰沒有製止他。
“……若是把你強行拖到陽光下曝曬,恐怕對你這種生存在黑暗中的人來說、也太殘忍了。”太宰輕聲說,同時聲線深處浮現出不知源頭為何的自嘲。
“那麼,就這樣吧。”
黑發鳶瞳的男人站起身來。殷紅圍巾在他肩上輕微擺動了□下。
太宰沒說“再見”,隻輕輕□揮手。
獨自□人,走了出去。
***
太宰治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走。
唯獨去了□趟書房。
纖□蒼白的手指從□排書脊上略過,溫和眷戀地撫摸了□下初回版《天衣無縫》的書封。
清醒殘酷的理智提醒他,這並不是他□直以來、最想看到的某個人寫出的。
(可是、)
(居然有機會)
(到另□個世界、織田□寫的書)
(我可實在是□個)
(幸福無比的男人呢)
首領太宰微微笑了笑,把書推了回去。
他站在書房裡,用溫柔的眼神最後看了□眼書架。
無聲告彆了數個熟悉的名字。
推開門之後,太宰轉身去了組織的實驗室。
***
這座新任基地,不是建在彆處,而是命中注定般——恰好就在米花町。
過不了□久,這棟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建築物,可能就□掛上什麼由政府親自頒布的標牌了吧。
(到了那時——)
無論是誰都會感到幸福的世界,就這樣達成了。
黑發鳶瞳的男人慢慢行走在街□上。
他看起來這樣年輕,麵容又俊美好看,□路上吸引了不少人含著好感的視線。
他並不在意這個。隻是悠閒自在、像是從未□正看過這個世界□樣,行走在微微垂落的夕日下。
幾乎像個對世上□切事物都感到好奇的孩子,對天空、對街□、對河堤、對自由呼吸的空氣,左顧右盼。
日落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