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的馬車漸漸行遠,製法人的聲音也消失到聽不見,秦煊坐在馬車裡訓小柱:“方才你讓人檢查那女子是否受傷這個做法正確,但,在這之後,不該立刻回來,可知道了?”
“知道了三哥。”小柱後知後覺地回想起方才那女子的神色以及她奇怪的說話聲調,反應過來:“她是不是想勾引你?”
秦煊敲敲弟弟的腦袋:“這才發現?今後你自己開府遇上了可不能再跟如今這般呆愣了。”
“怪不得,她抬頭看到我時臉都僵住了,”小柱鬱悶道:“我還以為她是看我儀表不凡被我鎮住了呢。”
“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傻了才去勾引你,不過你是該警惕起來,不怕勾引,隻怕有心人將同齡的小女孩兒放在你身邊,玩兒一些青梅竹馬或者從小伺候的把戲。”感情綁架最為致命,多少後院起火就是這麼來的。
“我曉得了。”小柱老老實實受教,其實即使他三哥不說,他也會提高警惕,隨著年紀漸長,秦煊也漸漸跟他透露起母親的死因,說來說去,就是父皇後院起火,再加上父皇多年未歸老家看望,沒給母親足夠的安全感。
自從小柱知道母親的死因之後,就發誓了要學他三哥,今後隻娶一個人,那些如謝曼丹般蛇蠍心腸、亂七八糟的女人他才不想要。
兩局飛行棋結束後,馬車到達寧王府,寧王府正門大開,所有下人跪迎,隨著寧王與純王所乘馬車全部進入大門,下人們才齊齊起身,各司其職地忙碌起來。
寧王大婚在即,寧王府門口掛著大紅囍字燈籠,大門上同樣貼上了囍字。
王府內,各個地方能掛燈籠的地方,往常的燈籠都被換成了貼著囍字的燈籠,門窗上也貼著囍字,門框掛著大紅色的綢帶,一眼看去,滿目皆是喜氣洋洋的紅色。
秦煊前腳剛踏進王府,後腳宮中內務府的人聽著聲兒就趕過來了,寧王的婚服早早便做好,他們本想將這婚服送去寧王之前在的莊子上,想討個巧,他們可是聽說宮裡去山莊的人都能吃上一頓新鮮的野味。
結果猝不及防聽到被皇帝派去山莊的人回來說,現在去了莊子上還得給寧王種田,種不完不給飯吃。
內務府的人心裡就打起了退堂鼓,眼看婚期將近,聽到寧王回京,他們可不就緊趕慢趕地跑到寧王府來,這會兒送婚服去給寧王試試,要是覺得不合身不滿意,還來得及再改,再重新做都成。
好在秦煊對婚服沒有那些嚴苛的要求,是正常婚服就行,而且他覺得尚衣局的手藝其實還不錯,這衣服可算是皇室高定禮服,反正秦煊在這‘雞蛋’裡挑不出什麼骨頭來。
他穿著婚服在寬大的銅鏡中看了自己幾眼,說道:“不錯。”
內務府送衣服來的官員都鬆了一口氣,也為尚衣局的宮女女官們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她們成日裡給宮裡的娘娘們做衣裳收了多少委屈,沒想到在一向不好說話的寧王這裡反而這麼容易過關,不過這也跟她們認真對待有關,寧王也不瞎,這衣服要真有問題他也不會讓過。
輕輕鬆鬆拿了賞賜,美滋滋地離開寧王府,幾個內務府的人走路都有點兒不真實的飄。
桓睿跟著秦煊進寧王府吃了一頓午飯後,就回了自己家,他一到家,先去看望自己祖母,恰好看到姐姐在,便將他們回來時的事情當做笑話說給祖母與姐姐聽:“……當時我可氣急了,若不是這些年慢慢能忍住自己的脾氣,恐怕當場就要那女子好看,結果你們猜寧王殿下說了什麼?”
桓語笑著看他,眼中有些期待,她想著依照寧王殿下的性子,定是不會遂那女子的意。
桓老太君被孫兒那說書似的話逗得直笑,很捧場地問道:“快說說,寧王是如何說的?若他真對那女子起了什麼心思,祖母可不饒他!”
“嘿嘿,寧王殿下就說了,這女子阻了王府馬車的路,他不計較,但擅闖馬路得罰十文錢,十文錢哈哈哈我當時差點兒就笑出聲,好懸忍住了。”
桓語聞言也差點兒笑出眼淚來:“我就知道,他一出聲準要氣死個人,聽說往常皇上也時常要被他氣。”
桓睿道:“可不是,不過要說對付這些前仆後繼貼上來的女人還是殿下這辦法好,直接就斷了她們的念想,姐姐你瞧著吧,以後要是還有人不知死活去勾搭,被人知道了定然要問那人一聲,十文錢可準備好了?哈哈哈”
桓睿這段時間也是在桓府與寧王府的莊子兩頭跑,見過祖母和姐姐之後他便又去了父親的書房問起姐姐大婚的相關事宜,出來時被桓禛塞了一堆的任務,馬不停蹄地又忙開了,這些任務他做得任勞任怨,隻希望姐姐成婚當日能順順當當,婚後也能一直幸福。
這幾年,他不能常回家,結果不知他真懂事了,還是遠香近臭,他父親已經極少訓斥他。
楊軒回到帝都之後,便也回了自己家,剛進自己母親的院子就看到他母親在用看兒子的眼神看一頭野豬。
這野豬被他母親養了幾年,這都養出感情來了,聽到丫鬟說小公子來了,楊軒的母親才抬起頭,對他笑道:“我兒可算回來了,快,快來看看你弟弟。”
楊軒:“……”上回不是還隻是小心肝豬寶貝麼?這次真把這豬當兒子?他豈不是變成豬哥哥了……
楊軒被他母親嚇得落荒而逃,跑去找到了父親,忙不迭地問:“爹,您怎麼不看著我娘些,您多個豬兒子了自己你知道麼?”
對此忠勇候不僅知道他還很淡定,這會兒順便還能內涵一下兒子:“阿軒啊,你彆這麼說自己。”
楊軒:“???我說自己什麼了?”
楊軒他哥在旁邊憋笑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一會兒楊軒才反應過來:“爹,哪有您這麼埋汰自己兒子?”
他氣憤地一屁股坐下:“這個家怕是沒法待了……”
楊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習慣就好,怎麼會來了?寧王殿下也回帝都了麼?”
“回了,殿下讓我當伴郎呢,還有他的表兄和劉兄李兄他們”說到這個楊軒瞬間又恢複活力,他還挺自戀:“劉兄他們還沒什麼,我就擔心我去當伴郎到時,彆把殿下的風頭搶了,畢竟我這般英俊,哥你不知道,帝都可有不少閨秀喜歡我呢。”
楊喻給弟弟拿過來一個空碗。
楊軒不明所以:“做甚?我進來半天不給我茶喝,反給個空碗?我才多久沒回帝都,帝都這是流行用碗喝茶了?”
楊喻拍了拍自己弟弟的狗頭:“不是給用來喝茶,給你撒泡尿當鏡子照照,順便看清自己。”
楊軒:“……”嗬,這‘假惺惺’的兄弟情,這個家怕是真是沒法待了!
這個五月,最讓帝都百姓與權貴們關注的就是寧王大婚一事,然而關注這件事的不僅是看熱鬨的吃瓜群眾,隱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們也將這一大事當做了契機。
帝都某處遠離皇城的宅院內,一人推開宅院的某處小門,走進屋內,那門看起來比尋常的門要小一些,屋內的空間卻不小。
剛一走進去,沉悶的血腥味兒便撲鼻而來,再一看,那房子的房梁上吊著一根根繩子,有普通的繩子,也有鐵繩,甚至還有鍍銅的鍍銀的鍍金的繩子。
繩子上倒吊著不少牲畜,乍一看,像是個屠宰場,仔細一瞧,又跟屠宰場不同,尋常屠宰場多數時候殺的是豬,少許時候會有羊,牛是極少極少的。
且屠宰場總的牲畜都是放完血處理好再吊起來,這裡被倒吊著的牲畜,多數是貓狗,有些早被放乾了血,有些皮毛被剝掉了一半,此時正一半在空中吊著另一半還好好的黏在身上,還有一些或者的貓狗,身上傷痕壘著傷痕,奄奄一息,一時半活兒卻死不了。
除了房梁上吊著的,地上還隨意丟棄著不少被摧殘的屍體,角落處籠子裡,多隻貓狗正瑟瑟發抖,連叫一聲都不敢。
進來的那人似乎早習慣了這樣的味道,他疾步走進去後,快速找到裡麵玩得正高興的人:“殿下,皇上讓您早些回宮。”
秦佑不悅地猛抽出某隻動物體內的特質工具,抽出來得太狠,鮮血飆濺灑了他一臉,秦佑卻連擦都懶得:“叫本皇子回去做甚,回去看他與彆人的天倫之樂嗎?他那兩個寶貝兒子不是回來了?那宮中哪兒還有我下腳的地方?”
“殿下,您幾日沒回宮了,娘娘也擔心您……”
“我呸!”秦佑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擔心有什麼用?要不是她蠢,要不是謝家太蠢!本皇子能落得如此境地?至今連個爵位都沒有,她還是皇貴妃時嘴裡說著不著急,讓她幫本皇子爭取,她偏偏拖著,活該她在後宮受那些女人的折辱!”
來人似乎也習慣了秦佑無端端的爆發與發泄,他不再說話,隻等秦佑發泄完畢,自己鎮定下來。
秦佑發泄似的用一個不大的斧子在那可憐的幼犬身上狠狠地砍了幾下,看那幼犬死得不能再死了,才停下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恢複往常的神色,笑道:“走吧,父皇怕是想我了,要早早回宮不能讓他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