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嵐背對著下麵，先用粉筆在分成四塊的黑板上分彆寫上四個年紀學生要上的課文標題。
輪自己課的就趕緊翻開書等著聽課，沒輪的就先自己預習。
好歹樓嵐也有過教群山裡娃娃讀書的經驗的，雖記憶已經有些遙遠得模糊，底能撐個場麵，比原主好許多。
今日十幾個學生娃娃隻覺得樓老師說課有趣多了，說個課文標題能隨口說個與之相關的小故事。
“四年級的注意，看第九課，這三首現代短詩。周末的業，道怎麼寫小詩的就以看看這個。”
另外三個年級的學生聽，也好奇地紛紛抻著脖子去看挨著的哥哥姐姐們的課本，很好奇現代詩底個什麼樣兒的。
“現代詩跟古詩，你們道最大的同什麼嗎？”樓嵐提問，下麵的學生娃娃個個就跟著也抬頭，用炯炯有神的目光跟他對視。
好吧，沒能等主動舉手積極回答的，樓嵐隻能嘗試著點。
為老師，最要的單單講課講得好，深入淺出，該點的地方深挖，該輕提的地方蜻蜓點水帶而過，師生間的交流互動也忽視。
剛開始被點的學生還很緊張，站起來跟個木頭人似的，呐呐敢言語。等老師每點人，就會隨口送他們首以他們字寫的小詩，學生們心裡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詩，無論現代詩還古代詩，在這十幾個孩子心目中，代表著朦朧的美好的。
現在老師竟用這樣美好的東西送給他們，裡麵還帶著他們的字，這如何叫人心動難耐？自每個人渴望能擁有首屬於自己的詩啦。
於，隨著幾個稍微膽大的孩子主動舉手，其餘人發現老師會著態度溫和地送詩，也便覺得老師好像也沒那麼怕。
願意嘗試的人便也多了。
等節課結束，便二三年級的學生們也跟著四年級的哥哥姐姐們學會了三首新的現代詩，道了現代詩跟古詩的區彆，道了韻腳，也道了原來現代詩沒那麼難。
節課結束得很快，鈴聲響，樓嵐也沒拖堂，交代了今天的語文業，又說：“第四節課我們改上美術課，時候我教你們怎麼畫簡筆畫，需要什麼工具顏料，隻需要紙跟鉛筆就以了。”
有了這節課打基礎，學生們很期待，約而同大聲喊“好！”
樓嵐失，拿著教材出教室，學生們才窩蜂地跑出教室玩耍。
也有學生留在教室裡湊堆嘰嘰喳喳說起話來。
“這就大學生老師嗎？能寫詩，還會畫畫，好厲害！”
“嗯嗯，你看我這首詩，好看？有太陽有月亮，還有溪水跟小鳥。”
“今天老師沒搞那個什麼直播。”
“搞才好嘞，你看老師搞直播，教得多好啊！”
“校長說的，做事專心致誌，就定能做得更好。”
“那我希望樓老師直搞！”
直這樣教他們才好嘞！
教室外同樣站了聽了節課的老趙校長十分欣慰，看時間還有幾分鐘才上課，便踱步樓嵐房間。
房門沒關，樓嵐坐在破舊的桌板埋頭往備課本上寫什麼東西。
老趙校長伸手敲了敲門。
樓嵐抬頭看過來，他，起身著請他進來，“隨便找個地方坐吧，今天語文課進度還錯，我就把第四節課改成美術課了，時候教孩子們畫點簡筆畫，會太難。”
孩子們每天就隻有語文跟數學，偶爾節體育課也就讓他們自己踢踢毽子跳跳繩之類的，實在算得多有趣。
老趙校長倒沒意，剛才那節課的效率，他親眼看的，至於怪樓嵐耽誤孩子們的課業。
“你有這個想法，挺好的，現在外麵講究個德智體美勞麵發展，咱們這裡也沒那個條件。”
既說這裡了，樓嵐就主動說：“其實很多課也需要太高的配套設施，比如說這個音樂，我看山裡有竹林，應該也有苦竹或者紫竹，這兩樣做笛子錯。要校長你嫌我耽擱孩子們的學業，回頭我抽空去砍幾根回來，第堂音樂課就教孩子們動手做笛子。”
至於笛子需要的膜，也費了幾個錢，樓嵐現在身為負代，掏掏褲兜底兒，還能買回來的。
“體育課就做做操，跳跳舞，行。”打籃球踢足球什麼還算了吧，想想那緊挨著懸崖，連個護欄沒有的操場，樓嵐就眼暈。
“物理、化學、英語，就算大城市裡的小學生要求也高，我們縫插針，帶著孩子們學學原理或者基礎就行。小學階段，主要任務還激發孩子們對這些識的興趣。”
老趙校長時間沒說話，隻透過略有磨損的黑邊眼鏡默默注視著樓嵐。
樓嵐隻當沒看，繼續坐回桌，低頭把未完成的美術課備課記錄給補上。
半晌，老趙校長才說：“你說的這些，說起來簡單，要花在裡麵的心思少，你考慮清楚就好。”
怕隻怕，這年輕人時興起，三分鐘熱度。等發現要費的心力太多，隨隨便便就假裝沒提過，反倒讓孩子們空歡喜場。
要讓他現在就說出來打擊年輕人的興致，老趙校長又忍心。
既對年輕人潑冷水的忍心，也對孩子們連聽聽，盼盼的機會沒有的忍心。
樓嵐自道他擔心的什麼，心裡也早已有了決定，這會兒沒多說，隻著表示校長反對就好。
說得再多，如先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