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出來上廁所,卻沒想到會撞上這一幕的桃桃:……
真是冤家路窄啊。
桃桃心情複雜,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
她發誓,她根本沒想撞到這女主和男配決裂的畫麵好嗎!
蘇甜甜看著她,麵帶淚痕地笑起來:“桃桃,你願不願意和我聊聊。”
桃桃不感興趣,提步就走:“我困了。”
沒想到手腕卻被人緊緊攥住。
“怎麼?你害怕了嗎?”蘇甜甜盯著她看了半晌,咬了咬唇。
“我怕什麼?”桃桃茫然地問。
然而蘇甜甜卻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她緊緊拽著她的手,將她拽進了屋裡。
看著桃桃,蘇甜甜就像在看一個陌生的怪物,淚如雨下,激動地連聲指責:“桃桃,是我對不起你,但你就能因為這個,故意,故意接近濺雪嗎?”
她將自己滿腹的委屈和牢騷在此刻儘數宣泄了出來。
“從前在鳳陵便是如此,你答應過幫我接近小牛鼻子,卻自己與斂之越走越近。”
“你明明知道的。”蘇甜甜越說越激動,失望又憤怒地質問她,“而現在你又來接近濺雪,你明知道,他們二人與我的關係。”
“桃桃,你是在報複我對不對,”說著說著,蘇甜甜又哭起來,胡亂伸著手擦著眼淚,抽噎道:“報複我取了斂之的心頭血,用來殺楚昊蒼。我告訴你沒有用的,我與濺雪從小一塊兒長大,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他。”
“你以為你與謝濺雪關係很好嗎?不,不是的,他不過是氣我對斂之尚存餘情。”
“再說,楚昊蒼本來就該死的。我知道你與他關係好,可他殺了那麼多人。”
從被拽進屋到現在,聽著蘇甜甜的指責,桃桃一直沒有開口,直到,蘇甜甜提到楚昊蒼,桃桃動了動唇,聽到自己問:“你當真覺得自己沒錯嗎?”
蘇甜甜道:“他是自殺的,他自己自殺與我有什麼乾係?”
在這一瞬間,好像一根名為理智的弦斷裂了。
再沒脾氣的人,心中都有個觸碰不得的底線。
對於桃桃而言,這個底線就是家人,就是寧爸爸,寧媽媽,和她唯一的“爹爹”——楚昊蒼。
誰侮辱了她爸媽,她恨不得會捅死對方。
都說老實純善的人發起怒來格外恐怖,桃桃呼吸驟然急促了,眼神亮得嚇人,一把提起了桌上的茶壺,朝蘇甜甜澆了下去!
滾燙的沸水“滋”地一聲,順著蘇甜甜白皙的肌膚滾過。
蘇甜甜尖叫了一聲,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大片大片的紅印子。回過神來後,她拔步衝了上去,立刻也撕破了麵子,去搶桃桃手裡的茶壺。
“你當真覺得自己沒錯嗎?!”
“你錯就錯在,不應該欺騙常清靜的感情,不應該蔑視這份真誠的感情。”
“你,常清靜和謝濺雪三人之間,與我無關,但你不應該搖擺不定,將人最真摯的感情當作兒戲。”
“你錯就錯在,不應該如此如此單純,聽信彆人的話,害得你我二人被捉。”
“你錯就錯在,”桃桃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唇,“不,我錯就錯在,不應該把你當作朋友。”
哪怕她隱隱察覺出來,蘇甜甜要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朋友,隻是一個宣泄負麵情緒的,圍著她轉的垃圾桶。
“我錯就錯在,相信你,同你去了雁丘山。”
丟了手中的茶壺,桃桃像是被掏空了所有力氣,再也沒有同蘇甜甜說半個字的欲.望,轉身就走。
卻沒想到,蘇甜甜尤不放過她,她跌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尖叫道:“你難道就沒看到他死了之後,天下有多安定嗎?”
“他死了,對大家都好——”
言還未了,桃桃驟然轉身!
少女像一頭發怒的小獅子一樣,又像是一頭生了犄角的小牛,帶著不死不休的架勢朝她衝了過來。
“你、你乾什麼!”
觸及桃桃的視線,猛然意識到了兩人之間這修為的差距,蘇甜甜終於慌了神。
卻被桃桃猛然揪住了頭發,拖到了牆腳的夜壺前。
“你要乾什麼!!寧桃你瘋了!”似乎意識到了桃桃究竟要乾什麼,蘇甜甜白了臉,繼而又嚎啕。
“桃桃!桃桃我錯了!不要,不要——唔唔”
桃桃死死地抿緊了唇,因為憤怒臉色漲得通紅,無視了蘇甜甜的求救和哭聲,將她整張臉都摁在了夜壺裡。
這間屋子也不知是哪位房客在住。
客棧夜壺一般都由夥計每天早上去倒,這夜壺中裝了白天一天的尿液,尿液變質,騷臭味迎麵撲來。
“唔唔唔咕嘟嘟。”饒是蘇甜甜死死地閉緊了嘴,拚了命地搖著頭,手腳胡亂蹬擺,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嗆進了幾口尿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