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最娃娃臉的蘇笑,每次也仗著大了那麼一歲,就各種自稱哥哥,各種捏臉揉搓的。
他僵硬著身子,任由蘇笑在他臉上亂揉,手裡不停,幫著大家把各種肉類分開,下到了紅鍋和白鍋裡。
“你啊,也少吃點,公司回去不是每天要稱你們體重?”他斜了薛初白一眼,隨手把最早下鍋的薄切羊肉撈了些出來,挨個分給大家,輪到薛初白時,就手裡克扣,少給了些。
在一起雖然沒多久,他已經看出來了,薛初白真的屬於那種易胖體質,吃一點都容易長在臉上,上鏡就顯得圓嘟嘟的,經紀人天天嚴防死守,也是沒辦法的事。
既然選擇了這一行,控製飲食、保持體形,也是對職業的尊重,更是自製力的表現。
薛初白一挺胸脯:“我從中午就開始絕食了,現在前胸貼後背的,就為了晚上這一頓呢!”
幾個男生都差點笑噴了:這就叫絕食了?
“我瞧你晚上這一頓,能把你們公司的體重稱紅燈爆掉。”蘇笑往他心口捅刀子。
薛初白的公司有套特恐怖的體重控製,各類身高的男生都規定了體重最大峰值,每天早上全體上智能體重計,一旦過線,紅燈立刻叫得淒厲,用薛初白的話形容,就是“夜貓子鬼叫的,像是醫院重症室裡要死人了”。
“滾滾滾!”薛初白狼吞虎咽地吃著涮羊肉,幾筷子就沒了,眼睛四處偷瞄了一下,看見成焰正在給彆人分肉,伸出筷子,就把他碗裡的羊肉給偷了過來。
成焰一低頭,正看見他的行徑,猛地把筷子一伸壓住了,也不說話,隻瞪著黑亮亮的眼睛看他。
“嚶!……”薛初白做出悲痛的表情,“小焰你反正怎麼吃都不胖的,你回去慢慢自己吃,這個給我吧!”
成焰瞪著他,眼神慢慢終於變軟,笑著搖搖頭,鬆開了筷子。
亞亦倫在邊上看不過去,伸手在薛初白頭上敲了一筷子:“你也好意思,沒臉沒皮的!比人家小焰還大呢,眼巴巴地搶人的肉吃。”
薛初白被他敲得頭一縮,氣急敗壞地叫起來:“啊呸,還不是你摳門,說好了請我們客的,才點這點肉!”
他和亞亦倫要好,說話就毫無顧忌。
亞亦倫急了:“滾滾滾,知道這家店人均消費多少嗎?這牛肉說是日本神戶的,這羊肉說是每天從甘肅現殺,專門空運過來的,這菌菇說是什麼幾千米山上采的。你嘴裡的每一片肉,都比你身上一斤肉還貴呢!”
潘羽不理他們口頭打鬨,撈起鍋裡一勺子肥牛,細心地送到成焰碗裡:“你自己多吃點啊,彆總給他們涮。”
小成就是太會照顧彆人了,大家吃得眉飛色舞,就差沒打起來,可是成焰絕大多數時候,都在涮菜分肉,自己顧不上動幾口。
成焰含笑看了他一眼,心裡暖暖的:“我吃著呢。”
蘇笑夾了片五花肉,蘸著麵前的油碟:“說真的,要不是亦倫哥請客,我也舍不得來這兒吃。人均三千八,你說要是日料也就算了,火鍋這麼貴合適嗎?”
亞亦倫嘿嘿地笑:“這不是好久沒聚了麼。而且我又剛剛拿到片酬,就狠狠心了唄。”
幾個少年都剛剛出道沒半年,雖然各自發展都不錯,可就算是接片子、參加綜藝,往往也沒那麼快結算報酬,看著名聲顯赫、花團錦簇,可真說是一朝暴富的,也沒幾個。
特彆是出席場合多的時候,有服裝品牌讚助也就罷了,沒有的話,為了出鏡有麵子,私服還得自備一些,花銷也是不少。
相比起來,亞亦倫倒是最掙錢的一個。
他從《聲色偶像》拿了季軍後,立刻就簽了一部大製作的玄幻劇,美強慘的男二號角色不出意外的話,鐵定吸粉,公司重視他,給他談下來的片酬也相當優厚。
這次劇作殺青了,錢也拿到了手,群裡幾個小夥伴紛紛嚎叫著隻發紅包不行,亞亦倫從小家境好,人也豪爽,看看大家都在本地,就立刻約了出來聚一聚。
“嗯嗯,我上次接的品牌代言酬勞也快到了,下次我請!”潘羽接過話來。
薛初白也不甘落後:“我我我,我經紀人說啦,我現在是男團隊長,勞心勞力的,要給我漲年薪。馬上年底就到了,到時候請大家去‘川蜀河畔’,敞開吃!”
亞亦倫大怒:“啊好不要臉!那家人均消費有三百不?”
潘羽看了看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成焰,終於小聲道:“你怎麼樣?”
成焰抬頭看了看他,知道他在問什麼,隻是笑了笑,眸子晶瑩清澈,毫無頹意:“我好得很啊。”
他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座的小夥伴們都聽得一清二楚,一時間,席間靜了下來。
忽然地,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男生身著鮮紅色的羽絨服,戴著黑色薄款大口罩和鴨舌帽,整個巴掌臉被遮擋得幾乎隻剩下眼睛。
他站在門口,清亮的聲音帶著冷淡:“好什麼好?全天下都知道你們那個銀星的德行,吸血都快把你吸乾了吧?”
幾個小夥伴都齊齊轉過身,看著門口。
來人慢悠悠地摘下了口罩,把身邊的旅行行李箱往屋子角落一放,揚起眉,淡淡看著大家:“乾什麼,什麼表情?不歡迎我啊。”
亞亦倫傻嗬嗬地張大嘴:“童彤?你怎麼來了……不是還在大溪地休假,順便拍寫真集嗎?”
在他們的私密微信群裡,他早幾天就吆喝著請客,定時間定地點的,問到童彤時,對方隻扔了一句:“行程不定,不知道能不能去。”
童彤平時也不喜歡應酬聚會,大家知道他在國外,原本就沒算他的份,沒想到,飯都吃了一半,人卻帶著旅行箱出現了。
這是剛下飛機,就風塵仆仆地趕來了嗎?
童彤一掃桌麵,小臉立刻拉了下來,肉眼可見地黑了。
“嗬嗬,我的位子都沒留啊?”
亞亦倫尷尬無比:“哈哈哈哈……以為你不來了。”
童彤冷著臉:“我不來,怕你哪天接受記者采訪回憶兄弟情,說隻有我不到,到時候又是‘童彤亞亦倫嫌隙已久,彼此形同陌路’呢。”
成焰笑吟吟拉開自己的椅子,從旁邊挪了一把閒置的,放在身邊:“快點坐下,飛機上的東西不合胃口吧,吃點墊一下肚子。”
童彤也不客氣,坐下來低頭就開吃,飛機上的東西的確不行,雖然是頭等艙,可依舊不和他挑剔的嘴巴,饑餓當前,平時矜持優雅的動作也快了些,隻是依舊很小心地不碰一口辣鍋。
“大溪地好玩不?”蘇笑羨慕地問,“我看到你微博發的照片啦,超級漂亮。”
童彤撇撇嘴:“好玩什麼啊,說是休假,工作室見縫插針地跟著,拍照出寫真集,煩死了。”
他接過成焰遞過來的幾片鮮菌,怨氣橫生地抱怨:“在沙灘上躺著呢,攝像機就懟到臉上了,‘來來,童童看著這邊,笑一下,再去換套私服吧’——哪有休假啊,就是變著法子工作好嗎?”
蘇笑哼唧:“知足吧,好歹去旅遊勝地工作,我還沒出過國呢!”
童彤淡淡道:“有什麼好玩的,也就是海水清澈點,遊客素質高點。還沒有哥斯達黎加的普拉□□德海灘好呢。”
眾人:“……( ̄⊿ ̄)”
蘇笑悲憤地控訴:“馬丹,不顯擺會死嗎,誰知道什麼普拉什麼格蘭啊!
成焰忍住笑,幫童彤又涮了一堆肉,又把旁邊給食客自己選用的香菜碟拿過來,堆在他碗裡。
童彤一挑眉:“謝了啊。”
薛初白疑惑地探過頭:“小成怎麼知道童彤喜歡香菜啊?”
成焰忽然一怔,挑揀香菜的筷子就微微頓住了。
一時間,他心裡一陣滋味萬千。
固然是因為他注意到了童彤一開始就挑了香菜,更多的,是那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同樣的漂亮臉孔,同樣大大咧咧坐在他身邊,同樣美滋滋地把香菜往自己碗裡堆……
隻不過,多年前的沈木輕,和他笑語晏晏,親密無間。現在的童彤,卻麵冷口刁,傲氣滿滿。
剛剛想到沈木輕,旁邊的薛初白發話了:“對了童童,你的新專輯真的十天後發?我可聽說,沈木輕也要馬上發新唱片呢,精心打造的主打歌MV就要密集投放了。”
童彤淡淡道:“我發專輯,競爭對手又不是沈木輕這樣的巨星。人家多少年的積累了?”
悶著頭涮了一片羊肉,他又慢條斯理道:“每次出專輯,他都有精品主打歌霸榜,我第一張專輯就和他比銷量,那就想多了吧。”
畢竟是屹立歌壇十年的巨星,顏值能打、唱功優秀,而且作詞作曲都是一流的,童彤就算再眼高於頂,對於那些紅遍大江南北的金曲,也是心服口服的。
旁邊,成焰卻微微有點發怔,低聲道:“這一次,也不見得吧。”
童彤詫異地看向他:“為什麼?”
成焰低下眼簾,沒有再開口了,心裡卻有點悵然。
……這些年,沈木輕每一張專輯的主打歌都是他默默操刀,離開他提供作品,現在要是再發新專輯的話,吳靜安的工作室又從哪裡再找得到保證能紅的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