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是什麼概念,是很多下地乾活的莊稼漢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銀錢,五十兩也足夠一戶多口農家富裕生活四五年了。
這時候村民們身子還在抖,卻奇異地挺直了身,呼吸聲加重了幾分,卻是顫栗的興奮。這下輪到他們眼中閃現出貪婪了,這是對銀錢的渴望。雲小郎君說得沒錯,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先把這人殺了!許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連準備棄車馬而逃的車夫,這下也拿起了柴刀,鼓足勇氣上前。
雲大河驚訝自家大侄子的口氣和手段,不過幾句話就讓貪生怕死的眾人擰成了一條繩。
少年自然無法拿刀殺人,蕭恒護著他,生怕自己一個沒留神,人被傷了一根毫毛。一聽此人是通緝令上的人,他鷹隼一般極具穿透力的目光當即飛到首領臉上,山賊首領被盯出了一身冷汗,感覺自己脖子如涼颼颼的,如寒風倒灌刮得刺骨。
他意識到眼前這個車隊恐怕不是那麼好拿下的,他正準備駕馬撤離,剛一旋身,馬蹄還沒踏出三步遠,他的脖子已綻出了淋漓的血花,隨著一顆人頭滾落在地,他的屍身分離了。
蕭恒大步上前撿起人頭,其餘三個山賊,也被憤怒的村民三三兩兩砍得血肉模糊,哀嚎聲此起彼伏直至咽氣。
一下子就脫離了死局,他們不僅貨物半點沒少,人還全身而退了。
很多人直到人沒氣了,才徹底回過神,看著自己滿手血,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英勇。雲大河也暈乎乎,他剛想走回大侄子身邊,卻注意到大侄子衣袍乾淨,而自己滿身是血。
蕭恒也是如此,他身上染了血,鮮血的刺激和殺人手法的嫻熟稍微覺醒了他一點記憶,他仿佛回到了浴血奮戰的激烈戰場。
他本以為雲桑會避開,結果對方臉色未變,看見人頭落地,不僅眼睛都不眨一下,還跳下避難的馬車,主動靠近了他。與他身上肮臟腥臭的味道不同,少年身上是一股清新的草藥香,很快就衝去了縈繞在蕭恒鼻腔四周關於人血的惡臭。
“不錯。”少年端詳著他手中的人頭,撥開了對方雜亂的頭發,露出了人頭麵上驚恐大睜、仿佛死不瞑目的表情,忽然眉梢微挑,好心情地讚揚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讚他做得好,還是讚這個人,學子們就不自覺地吸了一口冷氣。
第一道問的是點兵題,一名將軍點士兵的人數,三人一組餘兩人,五人一組餘三人,七人一組餘四人,敢問這隊士兵至少有幾人?[1]
其實這道題不過是南北朝時期《孫子算經》中一道算術題的改編:“有數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物幾何?[1]”
這看上去簡明了然,可何為“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完全令人不知所雲。
另一道難度更大,也出自《孫子算經》,問的是“今有雞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雞兔各幾何?[2]”
一群學子當即就傻眼了,他們倒是知道雞兔有幾足,但完全不知該如何解答,隻能絞儘腦汁地在腦海裡進行“家禽抬腿模擬法”,整個考場彌漫著一股詭異又低落的氣息。有的學子幾乎要抓狂了,似乎等他出了考場,拿雞兔泄憤的心都有了。
而對算術較為靈通或者涉獵群書的人,卻早已微微一笑,落筆作答了。
雲桑從沒看過《孫子算經》,這輩子他對數字了解甚少,但奇怪的是,他見到題目的那一刻,盯了有幾秒,腦海裡竟然慢慢浮現出一個公式,輕而易舉就算出了這兩道算術題的答案。
搞不好我前世學過,隻是奈河橋上的孟婆湯不太管用,雲桑神色肅穆地寫下答卷。
雲大河和蕭恒兩人守在考場附近,因有一群身穿甲衣的重兵把守,閒雜人等不能入內,他們也隻能如每一位心焦如焚的家長一般,在周邊客棧裡等消息。越等形勢似乎越了然,本次院試似乎難度較高,不少學子中途棄考,出來後還崩潰大哭說:“此題甚難,竟出自《孫子算經》!吾從未看過!”
每個出考場的學子臉色都不太好,這些人當中還有其他縣有名的神童、學子。
越看雲大河心裡越直打鼓,什麼落榜、下次再戰等糟糕事都想過了,他還想著如果雲桑出來愁眉苦臉,他該如何安慰對方心情等,於是待雲桑出來後,他情不自禁端詳起了對方的臉色。
然後大侄子臉色還是一如既往,他竟完全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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